“我是一個修道者,你竟然把我當成讀書人,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吧。”應無心怒目而視道。


    眾人一愣,片刻後臉色都變得古怪起來。


    確實如應無心所言,他是一個修道者,這一身的裝扮,背後的長劍,本來也就不是讀書人的著裝要求。


    作為讀書人,自然認為一句話是至理名言,那就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可是這世間有修道者,不說那堪比神祇一般有移山填海能力的道尊,就是掌控元素力量的道宗,也是可怕至極的存在,一念狂風起,足以摧毀一個鎮子,一念江河倒流,足以摧毀一個縣城,一念天雷地火,同樣可以焚毀一座城市。


    在這樣可怕存在的麵前,讀書人那些所謂的才學,還算的了什麽。


    對於道宗,即便是當朝的宰相馮青路也要以禮相待,十分客氣,皇帝陛下,對於道宗,更是寵信有加,比當了官的文人還要重視,這就造成了修道者在天下三州五國的境內,地位遠比讀書人高。


    讀書人雖然自以為讀書最好,可是在普羅大眾的眼中,那自然是擁有仙神能力一般的修道者更傑出,很多人如果能修道,都會以修道者自居,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會再說自己是讀書人。


    眼下應無心才十四歲,已經是三階段的道者,成就之大,足以堪比同齡讀書人考中了進士。


    相當於十四歲進士的應無心,怎麽會看得起這些連縣試都沒有上榜的老年留級生。


    “你你你,你不認為自己是讀書人嗎?”肥胖青年結巴道。


    “廢話,我可是三階段的道者。”應無心道。


    此言一出,人群一片嘩然。


    應無心看起來還帶著些許嬰兒肥的清秀麵孔,太年輕了,看起來最多也就十四五歲,如此年紀已經成為三階段的道者,距離道宗,隻有一個階段,如此高的修為,即便讀書人不了解修道,也十分吃驚。


    孫小曼和白妙真微微垂頭,有些不好意思,她們自認為是正陽道門年輕一代的傑出弟子,僅次於大師兄李正道,可是如今她們還停留在二階段,而比她們小一歲的應無心,已經進入了三階段。


    應無心還是一個散修的道俠,平時還要忙著賺錢養活自己,這樣的人都已經修為超越她們了,自然感覺有些羞愧。


    “你既然是道者,來這裏做什麽?”下長臉的青年語氣不善地問道,不過他的目光相當的慌亂,根本不敢和應無心對視,可見這是懼怕應無心的強大實力。


    “廢話,當時趕路啊。”


    眾人一陣恍然,相對對視一眼,臉色都是一陣難看,人家作為道俠路過此地,確實沒有什麽再好說的了。


    畢竟應無心也沒有表現出要參加駢文征集活動的意思,雖然寫的西遊話本不被諸位讀書人認可,可是應無心以修道者自居的身份,已經讓他們無話可說。


    人家是一個傑出的修道者,隨便寫了一個話本,已經獲得了靈猴的認可,還獲得了第一,他們這些讀書人要是再去比較,那就純粹是沒事找事。


    關鍵是,應無心不以讀書人的身份自居,在場的讀書人如果去糾纏,就有胡攪蠻纏的嫌疑。


    正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大家都很清楚,作為讀書人,那是不能和其他人去理論的,否則就是自降身份。


    人群安靜了許多,雖然大家還在小聲議論,可是再也沒有人敢瞧不起應無心了。


    隨著太陽升高,又有幾輛馬車過來,一個個讀書人下車,和周圍的讀書人相互行禮,有幾位也被知縣的兒子給迎接走了。


    其中就有大家文河,還有孟非魚。


    文河的名氣不小,來到這裏,立刻引起了一陣騷動,因為他中年也曾寫過一篇比較有名的駢文《麗江行》,在三州五國境內頗為流行,為他積累了很大的名望。


    此後雖然再無駢文問世,但是這麽多年過去,大家都相信他應該寫了一篇或者多篇的駢文,此次前來,無疑是最好的印證。


    “小道爺,我們得了第一名,是不是還能獲得什麽獎勵啊?”王半仙雙眼放光道。


    上次靈猴節的獎勵,馮家因為出現變故,根本沒撈著,隻有應無心獲得了靈猴的一棵靈植,價值雖然巨大,可是到了身體裏,對其他人沒有任何好處可言。


    後來在紅楓林內,知道應無心突破到了三階段,王半仙也隻能羨慕地看著,心裏想想。


    眼下再次有了機會,他自然興奮起來。


    應無心白了他一眼,道:“我們做準備,不過是為了有備無患,如果今天他們能選出合適的駢文,解開對金水橋的封鎖,我們就沒必要再去顯擺,畢竟我們的目的是追查顧夫人,在這裏和讀書人攪合在一起寫文章,那叫什麽事情,不知道的還真的以為我是個讀書人呢,我可不想被修道的同行鄙視。”


    “啊,忙活了那麽久,您不參加嗎?”王半仙臉的頓時垮了。


    李正道嚴肅道:“我們當前的目的是以追查顧夫人為主,她是當年風道尊的夫人,算是前朝餘孽,對天下三大道門都懷恨在心,具有道宗的實力,還有道尊留下的至寶,若是對道門其他弟子動手,恐怕要死很多人,所以我們必須抓緊時間追趕。”


    “另外她在三劉莊和桃溪都布置了道場,以眾多百姓作為道具進行練法,若是讓她繼續為禍下去,不僅會有更多的百姓遭殃,她一旦進階道尊,那對於三州五國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所以她的危險性,遠重於這駢文征集活動,我們做準備,不過是為了防止意外,不用爆發衝突,也可以走木橋通過金水河。”


    “好吧。”王半仙無奈聳拉著腦袋點頭。


    一邊的孫小曼和白妙真都鬆了一口氣,原來師兄如此篤定,是還有其他的策略,這裏聚集了這多的讀書人,連馮安和文河都來了,想來今日肯定能出一篇令知縣滿意的駢文出來,那樣他們不用參與,就可以暢走金水橋。


    日上三竿,一隊衙役舉著各種牌子開道過來,後麵幾人抬著一頂轎子,被一群的兵丁被前後擁護著過來。


    “知縣大人到。”一聲高喝,轎子落地,簾子掀開,一個四十多歲,瘦長臉,膚色有些黝黑,留著山羊胡的一個男子穿著藍色的官府走了出來,昂首挺胸,麵目威嚴地掃視了一圈。


    “拜見知縣大人。”外圍的仆從,還有看熱的普通人紛紛下跪磕頭。


    “拜見知縣大人。”眾多的讀書人一起彎腰行禮,算是拜見,作為讀書人,他們都有士人的身份,因此在非正式的場合,完全可以不用行跪拜之禮,這就是他們這一群人的特權。


    應無心等人也彎腰一禮,卻什麽話也沒有說,作為修道者,他們的身份比讀書人還高,自然不會像讀書人那樣客氣。


    “都起來吧。”知縣淡淡道,抬腳跨過轎子,背負雙手,朝涼亭這邊走來。


    “莫機,怎麽不打開閣樓的大門,邀請諸位大家一起進去裏麵落座啊?”知縣走到涼亭前,板著臉,語氣嚴厲道。


    “孩兒,孩兒沒有得到您的允許,不敢——”白衣白臉的青年莫機忙起身迴複道。


    “愚鈍,這些大家都是我金國棟梁,豈能如此怠慢,來人,立刻打開閣樓的大門,邀請諸位大家進入其中落座,並把準備好的酒菜上來。”知縣大聲道。


    後麵有師爺和文吏行動起來,不多時一邊新建的高大閣樓被打開了大門,一個個讀書人按照輩分名氣,被邀請了進去,幾個老者在前,隨後才是馮安和文河,再然後是孔敬文,孟非魚等,最後是一些年輕人,比如教訓應無心的那個肥胖青年和下長臉的家夥。


    “走吧,我們去涼亭下歇息。”李正道提議道。


    幾人走了過去,原本想要過去的一眾仆從,立刻停下了腳步,他們自然沒有膽子和修道者搶地盤。


    “哼,不是讀書人,那就在外麵還好呆著吧。”肥胖的青年昂首闊步,驕傲地走進閣樓的大門,語氣譏諷道。


    下長臉的青年也是迴頭得意一笑,大搖大擺地進了閣樓。


    “師兄,他們竟然看不起我們,就他們他弱雞一樣的身板,我一個人也能打他們十個。”孫小曼氣惱道。


    “我能打一百個。”應無心笑道。


    眼看應無心和自己一樣笑話那些讀書人,孫小曼也開心地笑了,可是笑著笑著就覺的不對勁了。


    “憑什麽你一百個,我才十個?”


    “十個是你自己說的啊,又沒人逼你。”


    “你無賴,你——”孫小曼氣的小臉緋紅。


    “我可以打一千個。”李正道淡淡道:“一個千人的軍隊。”


    王半仙都聽傻了。


    應無心嘴巴張開,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好一會才嘴巴閉上,咬牙瞪了李正道一眼,那意思是:算你狠。


    孫小曼得意地揚起了雪白的小下巴,開心地笑了,一邊的白妙真也不覺莞爾。


    兩個女子明媚的笑臉,帶著美好曲線的身材,華麗的衣裙,漂亮的首飾,引得一邊的仆從看著,紛紛直流口水,目光呆滯,滿臉垂涎。


    “這要什麽時候結束啊?”孫小曼厭惡地掃了一圈涼亭外麵的人,悶悶道。


    一邊的車夫接話道:“最快也要到正午,畢竟駢文還要書寫和品閱呢。”


    應無心耳朵動了動,臉色忽然一變,輕聲道:“有貓膩,今天怕是選不出最好的駢文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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