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你,不就是因為嫌棄一個女子麵貌普通,而拋棄了她嗎?”女子笑著,目光中深深湧動著憎惡和怨恨。


    下麵跪著的兇手一愣,抬起頭,看著上麵的女人奇怪道:“這話你是從哪裏聽來的?”


    “難道不對嗎?”


    兇手一陣沉默,片刻後沉聲道:“我是曾經對一個女子說過這樣的話,可是那不過是一句謊言,因為我喜歡上了另外一個姑娘。”


    “就因為她更漂亮,不是嗎?”女子咬牙低吼道。


    兇手一聲嗤笑,搖頭道:“說來可笑,我其實並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子?”


    “怎麽會?你們男人果然鬼話連篇,沒有一句可信的。”


    “是真的,都到這種地步了,我還有必要去騙人嗎?”兇手自嘲一笑道:“我喜歡的那個姑娘,我真的不知道她的麵貌如何。因為我們相遇是一場意外的巧合,那是夏夜的一個晚上,我去村外的池塘洗澡,剛好有一個姑娘路過,受驚掉進了水裏,我去救她,結果她太驚慌了,又是撲騰,又是抓撓,把我的臉都給抓傷了,還把我按進了水裏,我好不容易把她給推上了岸,自己卻無力昏迷了過去。”


    高台上,女子兩隻手緊緊抓著椅子的扶手,手背上的筋都凸了出來,眼眶也紅潤起來,唿吸變得急促。


    高台下,跪著想兇手繼續敘說著,似乎在迴憶最美好的甜蜜,“我昏迷了過去,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聽到了一個女子輕輕的抽泣,還有胸口劇烈按壓的感覺,我正想要說話,卻——”


    “卻被一張溫潤的嘴給堵住了,那一瞬間,我的腦子都懵了,我感覺自己的靈魂都飄向了天空,不知去了哪裏,我心中發誓,我一定要把這美好的感覺永遠留下去,我要——”


    “我要娶她。”


    兇手一字一頓,態度堅決道。


    說完之後,整個地下洞窟都陷入了一片安靜中,隻有水流的微弱聲響,提醒著眾人,身在何處。


    “那你為何沒有娶她呢?”高台上,女子聲音顫抖地問道。


    兇手一聲歎息,“那姑娘見我醒了,慌慌張張就跑了,隻丟下了一隻鞋子,我曾尋找過她幾天,可是後來家裏發生了變故了,我們家欠了一大筆錢,一輩子都還不起的,我爹隻能把我給賣了,當做戍邊的兵丁給賣了。”


    “以後我和我的子孫,世世代代都隻能當戍邊的兵丁,永遠無法迴來,永遠無法迴歸故土,永遠別想葉落歸根。我不忍心自己喜歡的姑娘跟著我受累,更不想她看著自己的孩子成為兵丁苦惱,隻能放棄了,放棄了尋找,也拒絕了一個願意嫁給我的姑娘。”


    兇手道:“我騙她,說她不夠漂亮,我喜歡一個更漂亮的姑娘,為了追求那個漂亮的姑娘,我要去遠方做工賺錢,她根本不知道,我是去邊疆戍邊。”


    “你個傻子!”高台上,女子抽泣道。


    兇手愕然,“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會知道這件事情,當時我隻告訴了——”


    “你是三妮?”兇手驚詫道。


    高台上,女子悲痛地大哭起來,聲音撕心裂肺,聽著就讓人跟著難受,李正道幾人也是一陣意外,這事情還真是峰迴路轉,讓人猝不及防。


    “三妮?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你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兇手接連質問道。


    這時,高台對麵的女人們也是一陣意外,出現了一陣騷動,不過很快平息了下去,但是目光依舊四處打量同伴,意有所指。


    “因為我想嫁給你,我喜歡你,你不是說喜歡美貌的女子嗎?我變的更加漂亮,我去找你,你為什麽還不願意娶我?”三妮在高台上,憤恨地大吼道。


    “我說過了,我想要的是那晚上池塘遇到親吻我的姑娘。”兇手道。


    “哈哈哈——”三妮忽然神經質大笑起來,“還真是好笑,可笑,這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嗎?”


    “費盡心機,最後卻是這般可笑的下場。”


    “三妮,你到底怎麽了?”兇手大叫起來,語氣焦急道。


    “沒什麽,就是被你打擊,自卑跳河自殺了。”三妮語氣淡漠道。


    “啊——”


    “不過我沒死,漂流到了這裏,發現了這裏的秘密,我一次次變漂亮,以為可以打動你,卻一次次的失敗,我隻能去變得更加漂亮——”


    兇手愕然道:“原來那個一直騷——糾纏我的人是你,我不是給你說了嗎?我有喜歡的人。”


    “是啊,你有喜歡的人,喜歡那個有腳臭,穿的鞋子裏麵都放香料的女子。”三妮自嘲一笑道。


    “你——”兇手震驚地站了起來,指著高台,驚愕道:“你怎麽知道這些,那隻鞋子?”


    “自然是我丟下的,我小的時候跟爺爺學過一些醫術,那晚將你按在水中窒息,愧疚下隻好用一些非常的手段救了你,可笑的是,我從來沒想過,我喜歡的人,竟然是那晚遇到的你,原來你早就和我有了親密的——”說到這裏,三妮極度幽怨道:“既然你喜歡那個親過你的人,你為什麽不說出來?”


    兇手震驚過後,一聲苦笑,“我怎麽說,這種事情說出去,會有姑娘承認嗎?所以我隻能偷偷尋找腳臭還喜歡在鞋子裏麵撒香料的姑娘,可是沒找幾天,我爹就把我給賣了。”


    “戍邊十年,我曆經無數次生死,立下諸多功勞,終於換迴了自己的自由,我迴到家鄉,繼續想要尋找當年那個姑娘,可是始終沒有線索。”兇手聲音悲痛道:“原來,我喜歡的那個姑娘,已經被我給害了。”


    “二毛哥,原來你真的不在乎美貌嗎?”三妮聲音顫抖地問道。


    二毛道:“我這樣的人,哪有那個資格,娶個漂亮的女人又能怎樣,在家裏反而提心吊膽,戰場上多少夜晚我都會驚醒過來,迴到家了,我隻想找到我最初喜歡的那個姑娘,最初她給我的那份溫潤柔情。”


    “二毛哥,那我現在——啊!”滿臉欣喜,正打算起身的三妮忽然一聲慘叫,漆黑的眼瞳很快變成了血紅色,眼白也是如此。


    “三妮,你怎麽了?”兇手大驚之下,掙紮著就要起來,可是肩膀被兩個女人按著,根本無法行動,那兩個女人的手臂纖細,可是卻猶如鋼鐵澆築一般堅強有力。


    “把他帶下去。”三妮雙眼血紅,渾身繚繞著紅色的血氣,對著下方冷漠地一揮手,兩個女人拖著二毛就往一邊走去。


    “三妮,三妮你怎麽了,快醒醒啊,我是二毛啊!”二毛還在大叫,不快很快聲音就消失了。


    “審判開始,將他們都弄醒過來。”三妮起身,站在高台上,猶如女王,高傲地下了命令。


    “是。”


    對麵站著的女人們,欣喜地將地麵跪著的男子一個個拍醒。


    “啊,這裏是什麽地方?”


    “什麽鬼地方?”


    “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不是在紅樓嗎?怎麽會在這裏?這裏是什麽鬼地方,你們在幹嘛?”


    三妮道:“安靜,審判開始,第一個,劉金寶,帶上來。”


    兩個女子上前,架著一個身材肥胖的男人,將他給拖到了高台前,讓他繼續跪在地上。


    “你們幹什麽?就這麽對待客人的嘛,你們以後還想不想要大爺的銀子了?”劉金寶不滿地大叫道。


    “銀子,真是笑話,看看她是誰吧?”三妮冷笑著坐迴椅子上,對著下麵一揮手道。


    劉金寶朝一邊看去,一個女子緩步走了過來,身穿拖地的紫色長裙,襯托的身姿高挑,很有高雅風範,清麗的的五官,白皙的皮膚,看起來女子猶如夏日午後一池水塘綠葉中盛開的荷花,典雅純淨,看一眼,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這不是青荷姑娘嗎?”劉金寶笑道,還伸手去拉對方的手。


    “劉金寶,你再仔細看看,我是誰?”青荷湊過過來,語氣兇厲道。


    伴隨著青荷的話語說完,她清麗的麵容開始發生了變化,法令紋凹陷明顯起來,眼袋也凸顯出來,眉毛一點點變短變粗,眼睛也逐漸變小,臉頰開始腫大變的肥胖,鼻子也扁平塌陷了一些。


    “劉青荷,怎麽會是你?”劉金寶吃了一驚,一屁股摔倒在上,不斷地往後退去。


    “吆喝,這劉大老爺還記得小女子呢?”青荷笑道。


    “你你你……你不是已經迴娘家了嗎?怎麽會在這裏,還變成青荷的樣子勾引我。”劉金寶驚慌的都結巴了。


    “哈哈哈……”青荷一陣瘋癲的大笑:“迴娘家,你說的好聽,是你把我給休了,趕出了劉家,讓我去自生自滅,我的家裏人嫌棄我丟人,根本不讓我進門,我身上沒有錢,隻能流落在大街上,後來被幾個乞丐給強暴了,他們把我丟進了河裏,想要淹死我,幸虧遇到了樓主,我活了下來,獲得了新生,也變得更加漂亮了。”


    說著話,青荷走到劉金寶的麵前,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一臉壞笑道:“劉大老爺當年不就是嫌棄我年老色衰,所以才把我給趕出去的嘛,如今我變的如此漂亮,你每次睡我的時候,都那麽激動,估計都沒再想起自己家裏的幾個小老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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