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通往張村的土路上,一隊人馬正手持火把行進。


    “多遠了?”隊伍中央的馬車上,傳出一個懶洋洋的中年男子聲音。


    “頭,還有五裏就到了。”車外一個手持彎刀,身穿白虎袍,帶著方帽的青年抱拳迴答。


    “快,快停下。”


    隊伍人馬一陣騷亂,很快停了下來,前麵騎馬帶隊的一個三十多歲黝黑漢子調轉迴頭,問道:“頭,有什麽事情?”


    “不能再往前走了。”車窗的簾子被掀開,眼小臉瘦,顴骨略微凸出白淨中年男子一臉緊張道。


    “這還有五裏呢。”


    中年男子臉色一沉,“你懂什麽?那前麵可不是隻有土魔和一丈飛頭魔,還有更厲害的東西呢,是一個隱藏極深的兇邪,上次我路過,差點就被奪去了性命。”


    黝黑漢子吃了一驚,“不是吧,頭,你修為已經到了第三階段,還不是那兇邪的對手嗎?”


    “對手個屁啊,我哪有資格成為那兇邪的對手,我連對方是什麽東西,在哪裏,怎麽出現的,到底用的是什麽手段都不知道,沒有警覺的情況下,就丟了一條命。”中年男子噴出滿嘴的唾沫星子道。


    黝黑漢子早已目瞪口呆,倒吸了一口涼氣道:“不是吧頭,你的意思,你已經死過一次了。”


    “丟了一條命而已,我有保命的手段,因此才躲過一劫,可是那手段隻有一次,金貴無比,用完就沒了。”


    黝黑漢子身子一陣僵硬,從頭皮涼到腳後跟,頭的保命手段都用上了,竟然連兇邪一根毛都沒有摸到,此地兇邪到底有厲害,可想而知。


    “那我們要不要再後退一些?”車子旁邊的青年聽的心裏直發毛,擔憂道。


    “不用,現在這個距離足夠安全了,而且前麵不是還有其他的道俠嘛!有他們在前麵吸引火力,我們絕對安全。等天亮了,看這裏的形勢如何,如果土魔和一張飛頭魔已經被除去,也沒有其他的危險,我們就立刻進村收錢,不能白便宜了那些村民。”中年男子蠻橫道,老鼠眼中更是有濃濃的不屑流露。


    “那些刁民,總是在背後說我們的壞話,確實該好好教訓他們一番。”黝黑漢子也一臉兇狠道。


    “不急,慢慢來。”


    眾人停頓休息,安置好車馬,一隊人站在一處高地上,眺望黑暗夜色下的張村,以及更遠處的史家莊,興奮和恐懼交織在一起,眾人心裏都很緊張。


    同一時間,史家莊和張村瘋癲的女人掙紮的更加劇烈,大哭大笑著在地上打滾,想要掙脫身上的束縛,不過被子將她們的身子包裹,外麵還有很多的繩子纏繞,她們用不上力,一時倒也無法出來。


    不過她們瘋癲的可怕,猶如不要命一般劇烈掙紮,被子都被她們的手給抓破了,有的繩子也被掙斷,眼看不能再困住她們多久。


    院子外,是一臉悲痛的男子們,手裏拿著火把,隨時準備往裏麵投擲,雖然明知道裏麵院子中就是自己的妻子,孩子的母親,他們也沒有任何退路,隻有無聲的眼淚,默默流淌。


    這一刻,史家莊,張村,都選擇了同樣的路。


    如果瘋癲的女人衝出來,那就殺死她們。


    雖然殘忍無比,卻也無可奈何,因為不這樣做,那些瘋癲的女人就會變成一群兇獸,對自己的孩子出手,男人必然無法坐視不理,親人相殘的悲劇,可能會演變為一場家庭內部的戰爭,導致無比糟糕的結果。


    “老村長,你們真的要燒死她們嗎?她們可是都是你們村的人,是丈夫的妻子,是孩子的母親啊?”李正道衝進大廳,大聲質問道。


    “你們道俠有辦法組織她們?”二房頭問道。


    李正道一窒,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雖然修為一境界第三階段,可是他卻無法阻止那些女子發瘋。


    拳頭握的咯吱吱響,李正道悲憤無比。


    老村長一聲歎息道:“這些日子,有勞諸位道俠了,隻是事情已經到了這般地步,你們沒有辦法,我們總要為家族,為後代考慮一下,否則任由那些女人發瘋衝出來,家裏的男子和孩子,隻怕都要遭殃,到時候死的可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家子全滅了。”


    此話一出,大廳內的村民神色一陣悲哀,不過也沒有到絕望的地步,因為他們從小到大,或多或少,已經遇到過類似的苦難了。


    老村長帶著幾位房頭和村民出了大廳,站在外麵的院落中,望著前麵發出各種瘋癲女子大笑的院子,目光中殺意漸盛,神色越發冷酷。


    李正道想要上前去阻止,可是想到村長說的後果,他隻覺腳有萬斤重,怎麽也抬不起來。


    阻止村民防火很簡單,可是麵對那麽多瘋癲的女子,怎麽阻止她們殘害自己的孩子,對子的親人出手呢。


    雖然時刻堅守心中的道,李正道不願放棄任何一個人,可是理智的一麵又告訴他,現在不能衝動,否則出現糟糕的局麵,他不但要遭受失敗,還要麵對上百條人命的責任,包括幾十名幼兒。


    “到底該怎麽辦?”咬牙握拳,李正道心中怒吼著咆哮。


    張村外,應無心還站在原地,望著遠處黑暗的夜色發呆,白妙真飛掠過來,落在了村口一棟房屋的頂上,看著下麵木頭一樣發呆的少年,不由得急躁道:“他們要燒死那些女人,形勢如此危機,你還在這裏發什麽呆?”


    應無心迴頭看了一眼,繼續轉迴頭,望著遠處黑暗的夜色,淡淡道:“我在想事情。”


    “想事情?想什麽事情?現在都火燒眉毛的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去想事情,別告訴我,你還在想用推理之法找什麽兇邪?大師兄和小曼師姐已經將這裏都找遍了,不會有任何遺漏,難道你還能想出不存在的東西來。”白妙真氣惱道,漂亮的桃花眼都迸發出兇光。


    “誰說這裏都找遍了,這天上找了嗎?這——那邊的河——”應無心不服氣反駁,可是話說到一半,忽然愣住了。


    “天上還用找,一看就知道沒有任何東西,你提這個,是想找茬嗎?還河?河又怎麽了,那水流那麽急,難道還能藏人不成?”


    應無心聞言眼睛一亮,迴頭看著白妙真,不由得笑了,“妙真師姐,我愛死你了,你還真說對了,劉根成的據點就在河裏。”


    說完話,應無心飛掠向村外的河流,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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