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瑾搖了搖頭:“當然不是,這跟我二哥沒有關係,是我自己的問題。”


    曲霜心中微微一沉:“所以,你還是把我當作許曉薇的替身了?”


    “不,你不是她的替身。霜霜,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我從來沒有把你當作任何人的替身。”


    顧淮瑾似乎想到什麽,眼裏浮現出一抹淡淡的諷刺。


    “我二哥還在的時候,許曉薇從來不穿白色和黑色的衣服,因為二哥不喜歡太極端的顏色。”


    “二哥去世後,許曉薇曾經問過我喜歡什麽樣的女人?當時我正在看雜誌,便指了雜誌上的一個模特說,我喜歡清純的,最好眼角有淚痣,那樣看起來比較乖巧。”


    說到這裏,顧淮瑾頓了頓,語氣中嘲諷的意味更濃了。


    “其實我根本不記得雜誌上的那個模特長什麽樣子,但是那次之後,許曉薇經常穿白色的衣服,眼角也多了一顆淚痣。”


    “我沒有戳穿她,因為我答應過二哥會好好照顧她,把她當親人一樣對待。老太太也很疼惜她,早就把她當作顧家已經過門的兒媳婦。”


    “可惜,她太貪婪了!要是她一直安分守己,憑二哥臨終前的叮囑,我們顧家絕對不會虧待她。”


    聽到這裏,曲霜終於反應過來了。


    “原來她的打扮隻是在迎合你的喜好而已。我還以為,你沒有和她在一起,是因為顧及你二哥。”


    顧淮瑾扯了扯唇,蒼白的麵容露出幾分偏執:“我要是想要一個人,根本不會顧及那些世俗的東西。”


    他目光深深地盯著曲霜:“就像是你,即便你嫁給了梁璟,我也不會放手。無論用什麽方法,我都在所不惜!”


    “我知道。”曲霜費勁地喘著氣,感覺身體越來越冷,“從你答應做你二哥的替身起,我就知道你不會放過我的。”


    顧淮瑾默不作聲,把她抱得很緊。


    曲霜也沒有說話。


    她感覺喉嚨裏噴火一樣,唿出來的氣連她自己都覺得燙人,身上卻冷得厲害,控製不住地顫抖。


    顧淮瑾再次從急救包裏翻出消毒藥品,把她腳上化膿的傷口清理了一下,又用酒精棉片在她額頭、脖頸、手心擦拭降溫。


    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感覺怎麽樣?”顧淮瑾低聲問,幽深的眼底帶著一絲緊張。


    或許是酒精揮發帶走體溫的緣故,曲霜感覺舒服了一點,眨了眨眼問:“我會不會酒精中毒啊?”


    顧淮瑾沉默片刻,竟然迴答:“難說。”


    曲霜撲哧一聲笑了。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隻要能撐到救援,我肯定不會死的。”


    “不許再說死。”


    顧淮瑾有點不高興,再次把她摟進懷裏。


    曲霜戳了戳他的胸膛:“哎,你喜歡清純類型的女人?”


    顧淮瑾低頭看她,嗯了一聲。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


    在沒有愛上曲霜之前,他確實更偏愛清純乖巧的女人,尤其是眼角帶淚痣的,總會讓他多幾分憐惜。


    這一點他不想否認,也不想欺騙曲霜。


    “那當初你讓我做你的情人,也是因為我長得符合你的喜好?”


    “嗯。”


    他這麽坦誠直白,曲霜反而很高興。


    其實她一直耿耿於懷的,就是被當作許曉薇的替身這件事。


    如今顧淮瑾明明白白地跟她解釋清楚了,她也終於釋懷了。至於以後她和顧懷瑾如何,還是等他們出去以後再說吧。


    想到兩人已經被困在廢墟三天三夜了,今天是第四天,還沒有人發現他們,曲霜的心情又沉重起來。


    就在這時,那種熟悉而令人恐懼的震感突然襲來!


    “是餘震!”


    顧淮瑾臉色一沉,飛快地把曲霜按在懷裏,強健的身軀微微躬著,把曲霜的頭完完全全護住。


    強烈的震感持續了十幾秒,可是對於曲霜來說,卻好像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唔!”


    曲霜耳邊傳來顧淮瑾隱忍的悶哼聲。


    她心中一緊,連忙從他懷裏出來,抬頭一看,隻見他的額頭汩汩流血,鮮紅的血順著他蒼白的臉頰不斷往下掉。


    顧淮瑾衝她笑了笑:“沒事,一點血而已。你怎麽樣?”


    “我沒事……”


    曲霜紅著眼,剛說出這三個字,就見顧淮瑾承受不住一樣,上半身往前一傾,一頭栽倒在她的肩膀上。


    曲霜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顧淮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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