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了,你是怕人家看不上你吧?說的也是,以後這事我們都不提了!”


    秦婆子說著便出去了,兩個媳婦在外麵聽得真切,一臉懵,她們還以為娘會去勸老三呢!至少也得說說自己的態度吧?結果就這?完了?


    同樣一臉懵的還有秦書,怎麽感覺怪怪的,是他理解錯了嗎?他娘不應該再多說兩句嗎?


    一家人,沒有一個人看明白秦婆子的意思。


    連續兩天,除了秦婆子,其它人都在揣摩她的想法,最後,還是董彩霞實在忍不住,悄悄跑去問她。


    “娘,您這是啥意思?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咋不讓提這事了?”


    秦婆子橫了她一眼。


    “這種事能提嗎?”


    董彩霞搖搖頭。


    “那不就結了,他一個半大小子,人家阿月已經四個娃了,先不說有沒有孩子爹,就算沒有孩子爹,你當阿月能看上老三?”


    這麽一說,董彩霞更懵了。


    “那你還讓我們去問老三幹啥?”


    “總得知道這小子動心沒有啊!”


    “那老三是動心還是沒動心呢?”


    秦婆子一臉無語,這老大媳婦平時挺聰明的,怎麽這會兒跟個傻子似的!


    其實她不是傻,而是覺得娘這一招有點土,讓人看不明白不說,好像也沒起啥作用啊!


    “你啊,還是太嫩了點,我的兒子我能不知道他啥脾性?你看吧,過不了幾天,他就憋不住得過來找我問,你信不信?”


    秦婆子看她仍舊一點都不開竅,也懶得跟她說,隻說讓她再觀察兩天就明白了。


    一臉茫然地出了屋子,金霞趕緊湊了過來。


    “咋樣?娘咋說?”


    “娘說,讓我們觀察兩天就明白了!”


    金霞一臉失望地走了。


    秦書這兩天心煩意亂,躺著煩,坐著煩,散步也煩,總之哪哪不對勁兒,家裏人看他的目光更讓他心煩。


    那天的事情像一顆種子在他心裏種下了,這芽到底是能發還是不能發呢?娘是個什麽態度,家裏其他人是個什麽態度,問都問了,也不多問兩句,至少表個態吧?搞得他不上不下的,心裏像貓抓一樣。


    像之前蘇小蝶一樣,那時候看出她人品有問題,家裏人直接表明了不喜歡這個人,要娶可以,他自己負責。


    秦家家風正,大哥二哥和兩個嫂子沒得說,對娘也孝順,他可不想破壞了這種和諧的氛圍,再有就是,被人當了幾年的免費勞力,擱誰心裏都不痛快。


    好在自己一直在外麵幹活,為了娘的病雖然把成親的事耽誤了,他也沒覺得有啥,至少看清了一個人!


    可現在不一樣了,那天蘇小蝶截住他,竟然問他是不是還在等自己?


    哎喲!他聽得直想揍人,她有多大臉啊!還等她!假模假樣!


    沒想到隔天村裏就有閑言碎語,說他至今未定下親事,就是一直放不下蘇小蝶,眼下她都訂親了,秦書還來糾纏她,小蝶娘就四處宣揚,就算秦家拿出比鎮上屠戶家還要高的彩禮,也晚了!


    氣的秦書直覺得以前的自己真是眼瞎了,怎麽能看上這樣的人&家!


    秦婆子卻很淡定,秦家是什麽樣的人家,知道的人都知道,說兩句也沾不到身上,像這種捧高踩低的人,你不理她自然就沒事了!


    這是打腫臉充胖子!死要麵子活受罪!


    就算秦書要娶蘇小蝶,秦家出同樣的彩禮,她也不會高看一眼,隻覺得是她家姑娘值!


    秦書自然知道自己娘心有成算,但這兩天家裏果然沒當迴事。


    他坐不住了,還是決定去問個明白。


    東廂房的屋子裏,秦家的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腦袋挺挨著腦袋,貼著窗戶往外看,連大山小山小燕小英四個孩子也跟著湊熱鬧。


    “娘……”


    秦婆子看了他一眼,早知道他憋不住了,一天天的,在她麵前轉無數次,把她頭的轉暈了,就是不開口,她都替他急死了!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扭扭捏捏的像什麽樣子!”


    秦書心一橫。


    “娘,那天你們問我的事,到底啥個態度?”


    秦婆子放下手中的活兒,抬頭瞧了他一眼。


    “那你先說,有沒有那個心?”


    秦書臉紅了,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那不就結了,既然有心,就去大大方方地問人家,人家也有心你們就能成,人家沒這個心,你就趁早死了那個心思!”


    不是吧?娘這麽彪悍的?竟然讓他直接去問?他哪裏敢?


    要是被人家拒絕了,他還有臉嗎?


    秦婆子恨鐵不成鋼,但還是循循善誘。


    “老秦家的男兒,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敢愛敢恨,成就成,不成就拉倒,你要啥臉,就算人家看不上你,難道你就跟人老死不相往來了?要想抱得美人歸,要大膽還要舍得下臉麵,更要想清楚想明白,就算不成,大家江湖再見,還是親人朋友,阿月對咱老秦家的恩情你忘了?”


    “要麽你就爽快一些,要麽你就一輩子憋在心裏,你若大大方方說了,她也不會看不起你,反而覺得你有男子氣概!懂不?”


    “你自個兒好好想想!”


    說完,秦婆子就不再搭理他,自顧自又忙了起來。


    這孩子,真讓人操心!這種事還得老娘教!頭大!不過她也想早點把他給澆醒!


    頭一次聽到秦婆子關於男女間的事,如此長篇大論,還說得慷慨激昂的秦家人,不明覺厲啊!


    自家娘\/婆婆\/奶奶可真是厲害啊!本來一件很低調隱私的事,被她這麽一說,好像賦予了神奇的力量,說得人熱血沸騰的!


    兩個媳婦趁機教育自家孩子。


    “記住你奶的話了沒?”


    四個孩子點點頭,連他們都覺得奶奶說得真好!三叔太窩囊了!


    老二秦起想了想,做了個小小的總結。


    “你三叔也不是窩囊!當初他和蘇小蝶的事,不是看明白立刻就斷了麽?說明他那時候對蘇小蝶還不算真愛,現在才是,隻有越怕失去的東西才想啊想的,不敢邁出那一步!”


    這話一說,其餘人都對他另眼相看了,看不出來,平時一向低調的老二,竟然也有這種見解,老秦家果然都是個個深藏不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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