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可一點都不怕,平日裏在葉家村,村長就是最大的官,這牛氏是個潑辣的,她公公又是村長,誰見了都得讓著三分,久而久之,便養成了她這副蠻橫的性子!


    “是我又怎麽樣……”


    “啪啪啪啪……”


    牛氏話還沒說完,臉上便挨了四巴掌!速度快如閃電!


    不止是牛氏,連大郎二郎也都愣住了!林月竟然打了牛氏!還來迴扇了四巴掌?


    是……是為他們出氣嗎?二郎的眼神隱隱有些激動起來。


    “兩個郎一人兩巴掌,帶利息!還有!誣陷別人偷東西要講證據!”


    “啊……你敢打我……”


    牛氏迴過神來,“嗷”一嗓子撲了上來,林月哪能被她撲上,輕輕一閃身,她便撲了個空,肥胖的身子摔了個大馬趴,那狼狽的模樣看得兩個郎差點笑出來!


    “死瘋子打人了!死瘋子打死人了!快來人啊!”


    牛氏見打不過,索性翻身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起來,不一會兒,便引來了村裏的人!


    最先到的是幾個婦人,打頭的是牛氏的婆婆李氏,她們背上背著竹簍,應該是打算到山上挖野菜的。


    “這是怎麽迴事?”


    李婆子一見自家媳婦坐在地上,臉上還有被打的痕跡,臉上便帶了幾分怒意,聲音上揚尖厲。


    “是你打了我兒媳婦?”


    牛氏一看自家婆婆來了,那氣焰又漲起來了!


    “娘啊!這兩個小兔崽子偷了咱家的雞和青菜,還不承認,我過來收拾他們!沒想到這死瘋子還衝我動起手來!你快叫大柱來,揍她一頓給我出氣!”


    一天天的,淨是瞎惹事!


    李婆子知道自己媳婦啥樣,心裏縱然很是不耐煩,在外人麵前也得向著她。


    “牛嬌嬌,說話要憑良心,你說大郎二郎偷了你家的雞,人證呢?物證呢?總不能憑你口紅白牙就誣陷兩個孩子吧?”


    跟李婆子一起的村人正想幫腔,聽到林月這思維嚴密的話,倒有些驚訝了。


    “哎呀!林氏看來不瘋了,這話說的是這個理兒呀!”


    這時候,圍觀的人也多了起來,村長葉老漢和牛氏的漢子葉大柱也來了!


    “嬌嬌!你怎麽樣?這婆娘敢衝你動手?你看我不……”


    葉大柱說著就想上前替牛氏出氣,葉老漢重重地“咳嗽”了一聲,他便消停了。


    “村長來得正好,您總不能也護著您兒媳婦吧?”


    葉老漢在來的路上已經清楚了事情的經過,他是葉家村的村長,平時處理事情慣會和稀泥的,大事上卻也算公平公正,隻是兒子兒媳婦是個不爭氣的,一天到晚淨給他惹事兒。


    “金貴兒娘,你說大郎二郎偷了我們的雞,誰看見了?”


    牛氏一見公爹也來了,先前囂張的氣焰立刻癟了下去,她誰都不怕,就怕葉老漢!雖然她給老葉家生了一個大孫子金貴兒,但葉老漢當了多年村長,身上自有一番威嚴,臉沉下來的時候,牛氏還是挺怵的!


    那雞實際上是她和葉大柱偷吃了,至於青菜,就是她隨口編的。


    她早上起來的時候,看到大郎二郎又來偷偷給三郎四郎送吃的,這次還是兩根紅紅的肉棒,看著他們吃得很香,覺得有些眼饞,便想了這麽個餿主意。


    想著林月這個瘋婆娘家裏能藏得住啥,結果翻了半天,也沒翻出個紅色的東西來!氣極之下,便拿大郎二郎出氣,正巧被林月迴來撞見,被她打了幾巴掌。


    一見牛氏的模樣,葉老漢便知道這事有內情,於是便打算和稀泥,衝著兒子葉大柱使了眼色。


    “丟人現眼的東西,沒有證據就胡咧咧,趕緊滾迴家去!少在這兒丟人現眼!”


    葉大柱趕緊扶起牛氏就準備溜。


    “慢著!”


    “村長,我家大郎二郎被打了就算了,隻是這平白的誣陷,牛嬌嬌要向他們道歉!還有,村長你看看,這家裏,能用的東西都沒了!”


    大郎二郎一聽懵了,還道歉?牛氏能嗎?他們完全不相信壞女人會得逞!


    葉老漢心說,你都打迴來了,不得算了?


    他看了看這院兒裏的情景,那兩根青菜幾個破罐子破碗也值得提?這林月不瘋了,倒比以前會計較了!看來牛氏是撞槍口上了!


    礙於老族長的顏麵,村裏人對她們母子還算容忍,林氏有瘋病,好歹把孩子們拉扯大了。


    自從她賣了三郎四郎之後,村裏人不再同情她,連老族長也隱隱有些失望,甚至還找過他,希望他能出麵給孩子們找個好人家,能活下去。


    如今看來,這林氏怕是真好了,人不瘋了!還護上孩子了!這是好事,也省得他費心了!


    隻是,要牛氏跟兩個娃娃道歉?這有些過分了吧?


    “這樣吧!損壞的籬笆,大柱,你給修修!還有拔掉的青菜,讓大郎二郎到我家菜園子裏摘些迴來抵了!另外那些摔碎的東西,老婆子,迴去多拿幾個過來賠給他們!道歉就算了吧?兩個娃娃,懂啥?”


    葉老漢說完便看向林月,想著這下她應該沒話說了!


    誰知道林月搖搖頭,看了大郎二郎一眼,堅定地說。


    “村長,道歉是要的,我先前腦子糊塗,孩子們也跟著我吃了不少苦,想來他們在村裏也受了不少氣,這樣的誣陷,我希望以後不要再有,就從今兒開個口子吧!”


    這是拿牛氏做筏子呢!


    葉老漢的臉沉了沉,但他心底裏也覺得林月的話是在理兒的,於是抬眼看了看牛氏。


    牛氏立刻漲紅了臉強開了,她可拉下不那個臉!


    “爹!要我給兩個娃娃道歉!我不!”


    林月陰冷的目光掃了過去,牛氏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了起來,這瘋女人手勁真大,打得她的臉都腫了。


    “你不道歉也可以,以後,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聲音很冷靜,卻也含著一股威壓,令牛氏身上的肉都顫了顫。


    葉老漢皺了皺眉,覺得林月有些過分了!


    “誣陷了人,該道歉,大山呀!你是村長,得公正一些。”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村人一看,原來是兩個後生扶著老族長來了!


    “三爺爺,這山坡上陡,您怎麽過來了?”


    葉老漢趕緊上前扶住他。


    老族長今年五十五,是葉家村最德高望重的人,經常在山上山下散步,那身子骨可結實了!比平輩的人不知道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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