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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琅月陷入了以前的迴憶中,高興的,不高興的,一開始有希望的,最後變成了絕望的,一幕幕都在她的腦海中迴想著,交織的。


    最後定格在了她看到晏烈看著夏晚雲的畫像的那一幕。晏烈從來都沒有用那樣的眼神看過她。


    夏晚雲都死了,她就活生生在晏烈的身邊,但是到最後她還是不如一幅畫像。


    她堂堂盛家的大小姐是,還不如一個死去的人,活生生的陪在晏烈的身邊,還不如一幅畫像。


    這樣的事情難道還要她懷著感恩的心嗎?


    “你以為你給我的那一點點憐憫,那一點點感情,我憑著那一點點就要感謝你嗎?”她冷笑道:“你是天之驕子,我也是堂堂盛家的大小姐。你要我憑著你的那一點憐憫活下去還要感激你嗎?你要我一直活在一個死人的影子下還要感謝你娶了我嗎?”


    “那晚雲為什麽會死,你敢說實話嗎?”晏烈的眼神銳利起來。


    她頓住,也不敢再和晏烈直視,將目光移到了其他地方,強撐著道:“她是怎麽死的,難道陛下不是最清楚的嗎?”


    “的確,朕十分清楚。你讓人日日在晚雲的飲食中動手腳,隻是這樣你還不放心,還在她生產的時候也讓人在她的藥中放入了活血的藥,導致她拚死生下了明兒之後就撒手人寰。”晏烈現在說起來,語氣中還是充滿了恨意。


    這樣的恨意,他會記一輩子。他對夏晚雲的情有多深,對盛琅月的恨就有多深。


    當年他不得不接受盛家的幫助,不得不答應盛家在夏晚雲死後沒有多久贏取盛琅月為後就已經十分痛苦。


    他承諾了夏晚雲,這一生一世的妻子隻會有夏晚雲一個人。可是他食言了,在夏晚雲死後沒有三個月的時間,他就立了盛琅月為後。


    這一點他是責怪盛家的,他是皇帝還要受這樣的逼迫,心中怎麽會好受?


    但縱然是這樣,他也沒有想過為難盛琅月。這是男子之間的事情,不應該將女人牽扯進來。


    所以他試著和盛琅月相處,就算是對盛琅月不可能像對夏晚雲那樣,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對盛琅月怎麽會一點感情都沒有。


    而且盛琅月已經是要和的度過下半生的人,是他的皇後,事情已經是這樣了,他不會將盛琅月關到他的囚籠裏。


    他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直到後來他發現盛家和南越互相勾結,通敵賣國。直到他發現夏晚雲的死並非是意外,直到他發現他對盛琅月再好盛琅月也不會站在他這一邊。


    他他承認他不愛盛琅月,他也承認和利益比起來,盛琅月在他的心裏不值一提。


    但是這些都是在盛琅月背叛他之後,他才完全站在了盛琅月的對立麵。他們不是夫妻,而是敵人。


    隻是憑著盛琅月殺了夏晚雲這一點,他就不可能放過盛琅月的。


    盛琅月睜大了眼睛看著他,沒有想到這件事他也知道了。既然知道了,那如今這個情況也沒有了掩飾的必要。


    況且……說出真相會讓晏烈的心再疼一遍吧。


    想著,盛琅月哈哈大笑起來,看著晏烈的眼神中也滿是恨意:“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那又怎麽樣?就算你知道,那又怎麽樣?你也不是隻能忍著,到了今天我落魄的時候才發作嗎?”


    “晏烈,你就是個懦夫!”


    令人意外的是,這一點晏烈沒有否認:“朕承認,朕的確是個懦夫。明明知道你殺了晚雲,卻不能為我晚雲報仇,一直讓你苟活於世。這一點上,朕的確是個懦夫。”


    晏烈的這副樣子真的是讓盛琅月恨得牙癢癢,她以為這樣說晏烈自己會高興,但是晏烈真的承認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心裏很是堵的慌。


    因為這樣的歉意是對夏晚雲的,直到現在晏烈都沒有忘記夏晚雲,還肆無忌憚的在她的麵前表現出對夏晚雲的愛意。


    她恨不得殺了晏烈。


    她的眼神中射出了濃濃的恨意,李全察覺到了,戒備的看著她,不讓她接近晏烈一步。


    她也沒有這個想法,她現在最恨的已經不是晏烈,而是衛嶸和俞寶芸。她已經打敗過晏烈了,晏烈在她的麵前不過是個失敗者。


    如果不是衛嶸和俞寶芸,晏烈現在完全是在她的手中,她想要晏烈怎麽活晏烈就是怎麽活,她想要晏烈死晏烈就得死。


    可是因為衛嶸和俞寶芸,這一切都變了。她現在淪落到這樣的境地,完全都是拜衛嶸和俞寶芸所賜。


    她現在最想殺的就是這兩個人。


    “你現在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她冷笑道:“你現在就算知道了,夏晚雲也不會活過來了。我如今已經落魄成這樣,你就算殺了,我又能怎麽樣呢?”


    “是啊,就算殺了你也不能怎麽樣。”晏烈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漠的笑容,“所以朕打算殺了盛家的其他人,反正他們本來就不是無辜的。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盛琅月的麵容僵了僵,見到她這樣的反應,晏烈笑笑出了聲,道:“看看你,自己說著多麽的愛朕,可是在盛家和朕之間,你選擇的永遠都隻會是盛家。你說朕不能全心全意的待你,那你又全心全意的待朕了嗎?”


    “你這樣說,是在責怪我不曾全心全意的待你嗎?”盛琅月的眼神中似乎有光。


    晏烈笑了笑,否認道:“朕這樣說並非是在責怪你,隻是在告訴你,你所求的沒有得到是有理由的,因為你總是在算計,總是有所保留。你不會真心待人,也沒有人會真心待你。”


    “你少來這裏教訓我!”盛琅月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又歇斯底裏起來,吼道:“是你先三心二意,是你忘不掉夏晚雲,我做的這一切都是被你逼的。是你有錯在先,不是我的錯。”


    看著這樣的盛琅月,晏烈覺得也沒有說下去的必要,反正他想說的話都已經說過了,起身道:“你自己做過的事,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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