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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芸微微一笑，倒是沒有想到俞明江這樣有自知之明。
“你既然知道，那就說吧。”她淡淡道。
寶芸預料的沒有錯，這次的俞明江是最有自知之明的一次，也可能是這輩子他最了解自己的一次了。
他知道以後自己要麵對什麽，更知道自己沒有那個決心自盡，所以他隻有將希望寄托在寶芸的身上。要是他說了那些往事，隻希望寶芸盛怒，結果了他這條性命，那他也算是得了個解脫。
麵對死亡，他依舊是害怕的，但是他更害怕沒有希望的苦難生活。他是吃過苦頭的，所以後來才會對富貴那麽孜孜以求，甚至不擇手段。
如今要再麵對那樣的生活，甚至比當初更辛苦，辛苦之下還沒有一點希望，他就害怕的想要結束自己的性命。
但是他隻能想一想，他知道自己沒有那樣的勇氣。
強忍著心中的恐懼，他將當初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你猜的沒有錯，我是騙了你的母親，還騙了雯兒的母親。那時我上街趕考，我一個寒門子弟，無權無勢，即使文章寫得再出彩，日後的仕途也不過如此。上一屆的狀元便是這樣一個例子，他身為狀元尚且隻能如此，更何況我知道自己考不中狀元。”
“而探花卻是因為娶了一個厲害的娘子，仕途一帆風順，不過短短一年，就成了四品的侍郎。我若想要出人頭地，能走的也就是這一條路。”
“上天也是在幫我的，讓我遇到了雯兒的母親，她對我一見傾心，甚至無媒苟合。她是順陽侯嫡女，若是能得到順陽侯的幫助，我一定可以青雲直上。”
“可是後來我又見到了你的母親，她是那麽明媚，明媚的像是天上的太陽。那個時候我就決定，不管用什麽手段，一定要得到這個女人。特別是知道了她的父親還是為國捐軀的虎賁將軍，家底豐厚，隻要娶了她為妻，我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以後仕途會有多坦蕩。”
“我得知她和司馬長空親密，也知道自己和司馬長空的差距，若是不見走偏鋒，我永遠都得不到她。所以那段時間我頻繁的往孔府跑，終於讓我找到了機會，在你母親的茶水中下了迷藥，我就這樣擁有了她。”
“我曾經欣喜若狂，我以為的得到了她，但是我沒有想到她的性格這樣的剛強，雖說是嫁給了我，但是除了新婚之夜，她便再也沒有讓我碰過。”
說到這裏，俞明江的語氣中似乎還有責怪。寶芸的笑容已經徹底消失，她真的想將俞明江的胸膛剖開，看看裏麵裝著的是不是一顆黑心。
但是她忍住了，這後麵還有許多事情，還需要俞明江說出來，才能解了她的疑惑。
俞明江也繼續說道：“我原本是想著，有了你母親之後，我便也不再需要薛氏了。畢竟我是真心愛慕你母親的，隻要她願意給我一個機會，我們原本是可以舉案齊眉的。”
“可是她不願意我碰她，也不願意在仕途上幫助我。她有那麽豐厚的嫁妝，她不願意幫助我。我就告訴薛氏，是你母親看上了我，一定要嫁給我的。薛氏相信了，給了我她全部的體己，並且她堂堂的侯府嫡女，竟然無名無份的跟著我。在薛氏的身上，我體會到了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
“後來順陽侯知道了我們的事情，我本以為木已成舟，順陽侯不會反對。大不了我讓薛氏做平妻，這樣順陽侯為了自己的女兒能過好日子，也會向我伸出援手。”
“沒有想到的是，順陽侯竟然不願意，還將薛氏逐出了侯府。我見薛氏已經徹底失去了侯府的庇佑，這個時候我可不能再失去你的母親，所以沒有將薛氏娶進門，隻是養在外麵。”
“那段時間我在你母親麵前小心翼翼，低伏做小，她若是心裏還有我這個夫君，多少也應該幫著我才是。沒有想到她真的鐵石心腸，竟然絲毫不為所動。”
“春試之後，我不過是榜上有名，最後被安排到了宜城的小縣城中做縣令。那些年我吃盡了苦頭，才一步一步的成為了宜城的府台。”
“在還沒有去宜城之前，你的母親就懷了你，那樣的情況下她都能一言不發，就這樣看著我被發配到了宜城，寧願自己跟著我吃苦也不願意讓我好過一點，這樣她也能好過一點。”
“為了氣你母親，我將薛氏抬進府為貴妾，我是隻是想氣一氣她，想她對我在乎一點。不想她對我依舊是冷冰冰，為了躲我情願去莊子上住。更讓我生氣的是，她生產時用的穩婆，是司馬長空送來的。”
“她都嫁給了我，還是和司馬長空普斷絲連。她一點婦德婦道都不守。我便更加寵愛薛氏，將掌家之權交給了薛氏。後來薛氏謀害她，我其實是知道的。但是她的心裏既然沒有我，既然還念著司馬長空，那我也不想留這樣一個人在身邊。”
聽著這些話，和她猜想的也差不多，隻是知道的這麽清楚，她就更加為司馬長空和孔柔惋惜。
明明是一對有情人，偏偏被俞明江這個喪心病狂的拆散了。
俞明江做了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竟然還敢美名其曰這是因為愛慕孔柔，當真是一個黑心人。
不過俞明江的話還沒有說完：“在你母親死後，我見到你就想起了你的母親，所以我也無視了薛氏的所作所為，將你送到了鄉下自生自滅。”
說完了這些，他才敢抬頭看著寶芸。他想寶芸聽到了這些應該是非常憤怒的，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寶芸的臉色依舊平靜。
寶芸看起來並不生氣，卻也隻是看起來。寶芸的眸子中慢慢的結起了冰。她現在覺得麵前的這個男人比趙珣還要惡心。
趙珣起碼還有一個理由，盡管這個理由是自以為是，但至少在趙珣看起來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俞明江純粹就是因為自己的私心，為了自己的私心不擇手段，還要說這是傾慕。真是讓人感到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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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芸微微一笑，倒是沒有想到俞明江這樣有自知之明。
“你既然知道，那就說吧。”她淡淡道。
寶芸預料的沒有錯，這次的俞明江是最有自知之明的一次，也可能是這輩子他最了解自己的一次了。
他知道以後自己要麵對什麽，更知道自己沒有那個決心自盡，所以他隻有將希望寄托在寶芸的身上。要是他說了那些往事，隻希望寶芸盛怒，結果了他這條性命，那他也算是得了個解脫。
麵對死亡，他依舊是害怕的，但是他更害怕沒有希望的苦難生活。他是吃過苦頭的，所以後來才會對富貴那麽孜孜以求，甚至不擇手段。
如今要再麵對那樣的生活，甚至比當初更辛苦，辛苦之下還沒有一點希望，他就害怕的想要結束自己的性命。
但是他隻能想一想，他知道自己沒有那樣的勇氣。
強忍著心中的恐懼，他將當初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你猜的沒有錯，我是騙了你的母親，還騙了雯兒的母親。那時我上街趕考，我一個寒門子弟，無權無勢，即使文章寫得再出彩，日後的仕途也不過如此。上一屆的狀元便是這樣一個例子，他身為狀元尚且隻能如此，更何況我知道自己考不中狀元。”
“而探花卻是因為娶了一個厲害的娘子，仕途一帆風順，不過短短一年，就成了四品的侍郎。我若想要出人頭地，能走的也就是這一條路。”
“上天也是在幫我的，讓我遇到了雯兒的母親，她對我一見傾心，甚至無媒苟合。她是順陽侯嫡女，若是能得到順陽侯的幫助，我一定可以青雲直上。”
“可是後來我又見到了你的母親，她是那麽明媚，明媚的像是天上的太陽。那個時候我就決定，不管用什麽手段，一定要得到這個女人。特別是知道了她的父親還是為國捐軀的虎賁將軍，家底豐厚，隻要娶了她為妻，我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以後仕途會有多坦蕩。”
“我得知她和司馬長空親密，也知道自己和司馬長空的差距，若是不見走偏鋒，我永遠都得不到她。所以那段時間我頻繁的往孔府跑，終於讓我找到了機會，在你母親的茶水中下了迷藥，我就這樣擁有了她。”
“我曾經欣喜若狂，我以為的得到了她，但是我沒有想到她的性格這樣的剛強，雖說是嫁給了我，但是除了新婚之夜，她便再也沒有讓我碰過。”
說到這裏，俞明江的語氣中似乎還有責怪。寶芸的笑容已經徹底消失，她真的想將俞明江的胸膛剖開，看看裏麵裝著的是不是一顆黑心。
但是她忍住了，這後麵還有許多事情，還需要俞明江說出來，才能解了她的疑惑。
俞明江也繼續說道：“我原本是想著，有了你母親之後，我便也不再需要薛氏了。畢竟我是真心愛慕你母親的，隻要她願意給我一個機會，我們原本是可以舉案齊眉的。”
“可是她不願意我碰她，也不願意在仕途上幫助我。她有那麽豐厚的嫁妝，她不願意幫助我。我就告訴薛氏，是你母親看上了我，一定要嫁給我的。薛氏相信了，給了我她全部的體己，並且她堂堂的侯府嫡女，竟然無名無份的跟著我。在薛氏的身上，我體會到了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
“後來順陽侯知道了我們的事情，我本以為木已成舟，順陽侯不會反對。大不了我讓薛氏做平妻，這樣順陽侯為了自己的女兒能過好日子，也會向我伸出援手。”
“沒有想到的是，順陽侯竟然不願意，還將薛氏逐出了侯府。我見薛氏已經徹底失去了侯府的庇佑，這個時候我可不能再失去你的母親，所以沒有將薛氏娶進門，隻是養在外麵。”
“那段時間我在你母親麵前小心翼翼，低伏做小，她若是心裏還有我這個夫君，多少也應該幫著我才是。沒有想到她真的鐵石心腸，竟然絲毫不為所動。”
“春試之後，我不過是榜上有名，最後被安排到了宜城的小縣城中做縣令。那些年我吃盡了苦頭，才一步一步的成為了宜城的府台。”
“在還沒有去宜城之前，你的母親就懷了你，那樣的情況下她都能一言不發，就這樣看著我被發配到了宜城，寧願自己跟著我吃苦也不願意讓我好過一點，這樣她也能好過一點。”
“為了氣你母親，我將薛氏抬進府為貴妾，我是隻是想氣一氣她，想她對我在乎一點。不想她對我依舊是冷冰冰，為了躲我情願去莊子上住。更讓我生氣的是，她生產時用的穩婆，是司馬長空送來的。”
“她都嫁給了我，還是和司馬長空普斷絲連。她一點婦德婦道都不守。我便更加寵愛薛氏，將掌家之權交給了薛氏。後來薛氏謀害她，我其實是知道的。但是她的心裏既然沒有我，既然還念著司馬長空，那我也不想留這樣一個人在身邊。”
聽著這些話，和她猜想的也差不多，隻是知道的這麽清楚，她就更加為司馬長空和孔柔惋惜。
明明是一對有情人，偏偏被俞明江這個喪心病狂的拆散了。
俞明江做了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竟然還敢美名其曰這是因為愛慕孔柔，當真是一個黑心人。
不過俞明江的話還沒有說完：“在你母親死後，我見到你就想起了你的母親，所以我也無視了薛氏的所作所為，將你送到了鄉下自生自滅。”
說完了這些，他才敢抬頭看著寶芸。他想寶芸聽到了這些應該是非常憤怒的，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寶芸的臉色依舊平靜。
寶芸看起來並不生氣，卻也隻是看起來。寶芸的眸子中慢慢的結起了冰。她現在覺得麵前的這個男人比趙珣還要惡心。
趙珣起碼還有一個理由，盡管這個理由是自以為是，但至少在趙珣看起來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俞明江純粹就是因為自己的私心，為了自己的私心不擇手段，還要說這是傾慕。真是讓人感到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