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白日,吃完飯正好可以出去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裴煜隻會做麵,於昨日的一般無二,小小的吃了幾口,感覺腹中有些飽腹感便不再動筷了。


    這副身體本來底子就差,多虧這陣子雲府的夥食嬌養一番,再加上雲笙的有意調理,不然就這麽清淡的麵條恐怕還真消化不好。


    閑來無事的雲笙左看右看,倒是盯上了裴煜,一隻手輕輕拄著自己的小腦袋看著裴煜進食的樣子。


    這盛麵的碗不小,足有雲笙的小臉大,雲笙隻是吃了一些便不再吃了,自然是還剩不少,不過自己麵前的這碗麵還沒有裝滿,不像裴煜的碗中是滿滿的一碗麵。


    裴煜的吃相與他的長相實在是不太相配,反而是像極了江湖中人那般豪放,幾口便下去了大半碗的麵。


    雖然動作粗獷了幾分,但在那張臉蛋下看著也無端多了幾分好看起來,看著也不算無聊。


    裴煜吃完了麵前的那碗麵便絲毫不見外的將雲笙麵前的麵碗拿過來繼續吃起來。


    雲笙臉上淺笑,迎著透進來的陽光,倒是真多了幾分聖潔的仙氣。


    眼看著裴煜吃完了,雲笙想要起身去收拾,照樣被裴煜攔下,這次索性直接將雲笙“趕出”廚房,不讓她進。


    被“關在”門外的雲笙看著緊閉的屋門倒是生出幾分詫異,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被這樣的理由給拒之門外吧。


    不過轉念便又想開了,既然他不想讓自己做那便不做,倒是正好趁這個時候去將昨晚換下來的小衣清洗一下,今天太陽好得很應該傍晚就會幹了。


    一會出門轉轉迴來可以再做上幾身。


    還好井邊有裴煜打好的一大桶水,想來應該是早上鍛煉之後用來衝洗身體剩下的清水。


    如今太陽已經照了半天,這井水倒是沒有那麽冰涼刺骨,雲笙將小衣放進水裏開始輕輕揉搓起來。


    裴煜收拾好廚房出來看到的就是一身華服的少女,長發悄悄垂落在腿間,如玉般的肌膚就那樣全部暴露在刺眼的日光下,讓人恨不得想要將世間最寶貴的東西都獻到她的麵前,可此時的她卻在古樸的井邊漿洗衣物。


    雲笙找到了皂角,一切清洗過後這是最後一遍用清水洗掉皂角的痕跡,便要將小衣擰幹一些找繩子晾上。


    可是一抬眼便看到裴煜站在廚房門口,眉頭皺著,好像十分煩躁的樣子,對此雲笙實在不知道自己是哪惹到了他。


    既然不知那便裝作沒看見吧,雲笙如是想著,找到搭好的晾衣繩,拿起小衣便要去掛上。


    裴煜還沒等雲笙站起身就已經到了雲笙身邊,語氣比之前與雲笙說話的時候重了些:“下次若是想要洗衣服,直接交給我就是了,我將你從雲府盜出來,自不會讓你過得還不如在雲府的時候,你的手不該做這樣的事!而且井水寒涼,對女子身體不好。”


    雲笙看著裴煜一臉認真的樣子實在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哈哈,那若是照你這麽說,天下女子都不該動手洗衣服了。”


    裴煜一臉認真道:“那是自然,若是真心相愛的人怎會舍得讓嬌妻為自己觸碰這寒涼刺骨的井水。”


    雲笙不禁有些愣了,倒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過轉眼便又恢複了神態接著笑道:“可是,這個我實在不好意思交予你,想必你也不好清洗......”


    裴煜一臉不讚同的樣子爭辯:“你莫不是覺得我清洗的不幹淨,這麽多年我也都是自己照顧自己......”話還沒說完,這才看清雲笙手中拿著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那是一件獨屬於女子的小衣,也叫肚兜,這一瞬間好像有什麽東西堵住了裴煜的嗓子,竟然半天都說不出話,甚至臉都通紅通紅的。


    這古代的小衣比起現代的內衣實在是不算什麽,雲笙也不甚在意,不過身為雲府的二小姐自然是不行的。


    便在裴煜看到手中的東西時候趕緊將手背到身後,臉上暈紅的說道:“你!你怎麽就看了......登徒子!”最後也隻是羞怯蹦出這麽一句。


    不過卻在抬頭看到裴煜的樣子時被嚇得發呆:“裴煜,你流鼻血了,沒事吧?”


    裴煜自從看到那柔軟的東西時候腦子中就下意識的蹦出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麵,尤其是看到雲笙嬌羞不已的臉蛋更是有些情難自已,熱血沸騰,從未真正接觸過女孩子的裴煜第一次不是因為外力擊打見血了......


    聽到雲笙的驚唿,裴煜趕緊用手抹了一把,看到鮮紅的顏色,臉色更紅,哪裏還想得到別的,一溜煙便消失在雲笙麵前,不過倒是留下一句:“我沒事......”


    雲笙在背後看著裴煜慌不擇路的樣子,無聲的偷笑,腳步輕快的將那小衣掛在晾衣繩上。


    感覺就算是再打上一桶水都能曬熱的時候,裴煜終於再次出來了,隻不過這次裴煜倒是換了一身衣服。


    對此雲笙隻是閃了閃目光便一切如常的上前關心了一下裴煜的身體。


    眼看著裴煜的反應有些僵硬,但還是迴答說沒事,雲笙便也沒打算揪著這件事不放。


    裴煜看著轉身去院中坐著的雲笙,心中有著複雜,想到剛剛在屋內發生的事情,好不容易降溫的臉又要燒起來,趕緊搖搖頭把這種想法摒棄到一邊,跟上雲笙。


    雲笙:“我想出去走走,裴煜你陪我走走吧?”


    裴煜點頭。


    感受著耳邊的微風,雲笙感覺自己很久都沒有這麽放鬆的時候了,微微側頭看向裴煜,已經走了好一會,裴煜也已經恢複如常。


    此時也在閉目感受著這一切,這裏山清水秀倒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對於習武之人也是個放鬆心境的好地方,雲笙曾當過武林高手,自然也明白個中道理,便消了去與裴煜說話的心思。


    隻是悄悄的走近湖邊,伸出手好奇的摸了摸湖水,碧綠的湖水像是上好的翡翠,清澈見底,好看的很,偶爾有小魚遊過。


    湖水也被太陽照得暖洋洋的,雲笙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小魚也許感受到了雲笙散發出來的善意,倒是大著膽子來碰她的手。


    裴煜睜開眼走到雲笙身後,看著這些小魚對她的親近,默默抬起自己的手,自己真的與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啊,自己滿手血腥,身負數命,別說魚了,就算是狼也會忌憚自己身上的血腥氣,跟別提與動物親近了。


    雲笙自然注意到裴煜的到來,他一來這魚兒便都開始紛紛逃離,更何況這湖麵也早就將他出賣了。


    敏銳的感受到身後那人的情緒起伏,雲笙出其不意的撩起一陣水花朝著裴煜打去。


    伴隨著少女清脆的笑聲,裴煜下意識拿手一擋,但還是有一部分落在裴煜的頭上還有身上。


    雲笙看著如“落湯雞”的裴煜,笑的更加開心起來:“哈哈哈,裴煜你看你,都成了落湯雞了!”


    裴煜所有的悲觀情緒好似全部被雲笙打亂,倒是再也迴憶不起,不過麵上倒是一副被惹怒了的樣子,似笑非笑的看著那調皮的小姑娘:“沒想到小娘子還有這麽淘氣的一麵,隻是小娘子莫不是忘了,我可是個壞人呢!”


    雲笙絲毫不在意裴煜的“威脅”,反而興致盎然的說道:“誰讓你一來都把我的小魚給嚇跑了!這就是對你的懲罰!”說著又是一捧水揚灑過去。


    裴煜被氣笑,索性也開始這小孩子的把戲,將劍放在腰間,伸出手開始“反擊”。


    雲笙哪裏是裴煜的對手,驚唿之後倒是更加雜亂的開始朝著裴煜揚水,裴煜也知道此時的湖水不涼,不然鐵定不會同意她這般玩耍。


    而且也隻是想陪著小姑娘開心罷了,所以這每次出手都是看著陣勢大,實際上也隻是星星點點的水珠落在雲笙的身上。


    但雲笙卻是實打實的“反擊”,下手雜亂無章,隻管潑水也不管會不會揚到自己身上,一通玩水下來倒是累的有些氣喘籲籲,自己的頭上身上也濕了不少,不過多是被自己弄得。


    反觀裴煜倒是比自己看起來要好得多。


    得到這個結論的雲笙嘟著嘴有些興致不高的迴到岸上,經過這一番玩鬧過後,二人的距離又近了許多。


    雲笙絲毫沒有世家小姐的架子,也不管自己的華服有多珍貴,直接席地而坐。


    裴煜將自己外衫脫下想要給雲笙墊上一些,被雲笙拒絕:“不用,草地上軟的很,你也來試試吧!”


    裴煜無奈的看著雲笙一副小孩子的樣子,隻能跟著坐下,不過還是將外衫輕輕搭在雲笙的身上。


    雖然現在陽光正好,但難保身上潮濕微風一吹有些涼意,自己的外衫上倒是沒被淋濕多少,現在蓋上剛剛好。


    雲笙沒有拒絕他的好意,畢竟這副身子可不是鬧著玩的,要真的得了風寒可是個麻煩事,這古代也沒有感冒藥,中藥苦的不行,她可吃不下去。


    裴煜挨著雲笙坐下,看著雲笙享受的閉上眼睛感受陽光,嘴角微笑的輕輕將一縷沾濕的碎發別在耳後,注意到雲笙因為剛剛的玩樂而臉蛋酡紅,倒是多了幾分煙火氣,少了幾分早上那股子仙氣。


    對比之下,裴煜還是更喜歡雲笙帶著人間的煙火氣,早上那樣縱然傾城,卻總給自己一種她要離開的樣子,會讓自己打心眼裏的慌。


    裴煜:“是不是很久都沒有這樣玩了?”


    雲笙閉著眼睛迴道:“不是很久,是從來都沒有過,我雖然是雲府二小姐,但母親早早去了,府中上下都不待見,能好好活下來已經實屬不易,哪裏會有機會這般玩耍呢?”


    裴煜雖然知道小姑娘在雲府確實過得不好,但卻沒想到竟然是這般清苦,她輕描淡寫的一句不受待見,卻隱藏著多少辛酸難處,一個弱小的女孩子孤身在那麽大的院子活下來,真的不容易。


    雲笙重新睜開眼眨了眨,偏頭看向裴煜,麵上是極近暖意的笑:“你知道我上一次離水這般近的時候是什麽時候嗎?”


    裴煜看著雲笙甜到心裏的笑容,不由自主的自己也語氣溫柔起來:“什麽?”


    雲笙低眉一笑,聲音溫柔:“是幫姐姐尋找耳墜,姐姐說那耳墜她最是喜歡,便讓我下水去找,可是耳墜沒找到,我卻差點將命都搭進去。還好我命大,最終還是活下來了,也許真的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後來的日子我倒是過得好了許多。”


    裴煜看著雲笙滿臉暖意卻說出讓自己心間都生疼的話,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作何情緒。


    雲笙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裴煜的肩膀:“裴煜,你知道姐姐說的那對耳墜是什麽做的嗎?”


    裴煜沒有動。


    雲笙繼續開口道:“就是一對最最普通的珍珠耳墜,什麽最喜歡不過是姐姐的托詞,至於原因則是因為姐姐嫉妒我比她長得好看,即便家中下人礙於她與夫人的勢力不敢對我有所照顧,但卻擋不住他們總是議論我的容貌。”


    “所以裴煜,我想讓你知道,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因為我是庶女,所以我從一出生開始便決定了我這一輩子都會被姐姐壓製,不會有翻身的一天。若是我那次死裏逃生之後還不改變自己的性子便遲早會死在自己的小院子,隻有學會改變才能救自己。”


    “我雖然不知道你之前發生的一切,但我能感覺得到,你是個好人,裴煜,不要將自己囚禁在別人的言語中,也不要被自己的想法所束縛,這個世界如此不公,那自己便要拚命爭取才能換得活下去的機會,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般好運能有一身武功,活的愜意一些的。”


    裴煜定定的看著雲笙,這些話他知道小姑娘肯定是敏銳的感受到自己的情緒波動,便想要開解自己。


    猛地將雲笙抱進懷裏,除去一開始雲笙被嚇了一跳後來看掙脫不開也就隨他去了。


    裴煜在雲笙耳邊滿滿情意的說道:“我怎會如此幸運,竟然隨手一盜便讓我得了這麽好的寶貝!”


    雲笙羞紅臉頰,不去言語,卻在二人準備離開湖邊之際,看著裴煜收拾衣服的背影小聲說道:“是我幸運才是,我必定是用盡了今生的運氣才得以遇見你,可是我卻一點也不後悔。”


    雲笙以為裴煜聽不到,但裴煜武功高強,耳聰目明是起碼的,這一句呢喃自然也順著風清楚的傳到自己耳中。


    他也曾聽到過不少旖旎情話,此刻卻覺得都不如這一句好聽,而且心髒處傳來酸酸的感覺,比自己受傷的時候還要難捱。


    但這次裴煜卻不想去將這種感覺除去,隻想要一直這般下去,他難受的心甘情願。


    迴去裴煜很快將那屋子裏適合女孩子用的衣物還有首飾都找出來送到自己原來的那間房裏。


    隻是之前不覺得這房間有什麽不好,現在這衣服首飾放進來倒是顯出這屋子簡陋的可以,甚至連這些衣服需要放置的地方都沒有,裴煜不在乎吃喝穿著,屋子裏本來也就隻有個小櫃子裝那麽幾件換洗的衣服。


    但現在裴煜卻在乎小姑娘的感受,在乎她會不會受委屈,曾經他最是喜歡自己這屋子幹淨,但現在卻覺得怎麽那桌子那麽小,屋內怎麽這麽暗,那張床也太破了,而且這屋子也太素了,看著都紮眼。


    感覺小姑娘隻是站在這就與這一切都格格不入。此時的裴煜完全忘了昨天雲笙已經在這住了一天了。


    至於當事人卻不太在意這些,雖然裴煜這住處清苦了一些,可是好在周邊空氣清新環境優美,所以一些小缺點就可以自動忽略了。


    早在裴煜去將東西都搬進去的時候,雲笙則是去收自己清洗的小衣去了,一次逗弄就差不多了,她可沒有看別人流鼻血的愛好。


    天氣暖洋洋的,綢緞的料子倒是幹的透透的,雲笙拿著小衣走迴房間,看到的就是裴煜站在門口好像有些苦大仇深的意味。


    雲笙好奇的也跟著裴煜的眼神看向屋內,開口詢問:“怎麽了?”


    裴煜有些糾結,還有些不好意思:“你會不會覺得我將你盜走是個錯誤?就算你在雲府不受重視,但現在雲夫人已經開始善待你了,所有的吃穿用度都不會比我這再差......”


    雲笙看著裴煜有些不自信的樣子,輕笑出聲:“嗬嗬,裴煜,你不會忘了你是怎麽把我‘騙’過來的吧?你確定我會後悔?”


    裴煜經過這麽一提醒,倒是想起當初自己要將小姑娘帶出來的時候說出來的話,若是自己不救她,恐怕她的下場就是毀容毒啞了。


    後果並不是他自私誇大說出來的,隻是這個結果應該會再晚上一段時間才會出現,想通了這點裴煜倒是內疚之心少了許多。


    隻是看著雲笙對著自己淺笑嫣然,卻還是覺得虧待了她。


    雲笙伸出手在裴煜眼前晃晃:“裴煜?”


    裴煜迴過神猛地抬頭,倒是那銀製麵具對著陽光迅速閃過一道光亮,晃得雲笙有些睜不開眼。


    還沒等雲笙迴過神,裴煜已經重新又跑去那倉庫去了。


    雲笙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懷中的衣物,還是先將小衣送進屋裏的櫃子放好。


    將櫃子裏的布料還有針線拿出來,趁著陽光正好,坐在院中的小桌前刺繡也是件趣事。


    在院中已經描好了花樣的雲笙聽到有些動靜,抬頭緩了緩脖子,便看到裴煜手中捧著一堆東西朝著屋子去,倒是有幾分搬家的架勢似的。


    雲笙剛張口喚道:“裴煜......”


    “你現在院子裏坐會,一會再進來!”裴煜來不及迴頭的說道,說完趕忙進了屋子便將房門緊閉。


    這一忙活就是一下午,雲笙想要做的小衣早就做好了,期間看裴煜在那屋子裏不時製造出叮叮咣咣的聲響,也不見人出來。


    這大太陽的,那邊卻房門緊閉,雲笙都有點擔心他會不會在屋子裏悶中暑了。


    眼看著太陽都快落山了,可是裴煜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雲笙便直接去了廚房,倒是找出來一些米還有爐灶旁隨意堆著的青菜,應該是最近買的,如今是盛夏,這些菜雖然失了些水分倒是也能吃的。


    提了水桶去院中的井邊準備打些水來做飯,倒是有了些許意外收獲,在井邊陰涼處還放著一塊生肉,想來是為了保存的。


    隻是看昨天裴煜做飯的架勢,這些東西十有八九也是一時興趣買迴來最後也都會浪費的。


    這迴有菜有肉倒是能做上一頓不錯的飯菜,雖然生火廢了些許功夫,但還是在太陽徹底落山之前簡單的四菜一湯已經端上了飯桌。


    誘人的飯菜香味早已飄出廚房,還沒等雲笙去叫,裴煜已經來了。


    見到在廚房中忙活的雲笙心中生出一股熨帖之情,那麵具在灶火的映照下好像都多了幾分暖意。


    雲笙迴頭看到裴煜還站在門口,開口:“不好意思,我看到有肉有菜就擅自做主將它們都做成菜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裴煜搖了搖頭看著飯菜說道:“都是我隨手買迴來的,本想著有時間試試做菜,隻是我好想除了麵以外,做什麽都做不好。”


    雲笙低眉給裴煜添了飯:“沒關係,以後有我啊。”溫柔的語氣,簡單的一句話,倒是讓裴煜這麽個大男人眼眶有些濕潤。


    為了掩藏自己的異常,裴煜坐下拿起筷子一大口飯塞進口中。


    雲笙坐在桌子另一角,給裴煜夾了一筷子菜放在碗中:“怎麽吃得這麽急?多吃點菜,要是有什麽不可口的就告訴我,我也好改。”


    裴煜將飯菜混合在一起吃進去,雖然菜色是最普通的,但是味道卻絲毫不差,他也曾嚐過各地美食,隻是因為自己盜賊的身份不能在外久留,這才想要學著自己做飯。


    雲笙的手藝確實不錯,但更讓裴煜覺得與眾不同的是她的態度,她是真的願意日後與自己一同生活的,不在意他的盜賊身份,不會看清他,也不是為了他長得如何有多少錢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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