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聽雲笙這麽說,氣是怎麽也生不出來了,雲笙也知道是自己嚇到他們了,站出來開口說道:“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沒告訴你們我離開,讓你們擔心了。”


    東璧轉身便走,誰也不知自己迴到屋子看到屋內沒有她的身影那一刻心有多慌,現在總算看到她安然無恙心中才算安穩。


    就算知道她武功高強絕對無事,但心就是擔心啊,也控製不住。


    雲笙看著東璧轉身就走,十分委屈。


    顧北上前環住雲笙的肩膀說道:“大人也是被氣急了,沒真的生你氣,放心吧,沒事就好。”


    雲笙點頭,然後微微偏頭看了看就知道在一旁傻站著的冷烈,心裏搖搖頭,傻孩子,追女孩子總這麽木頭可不行啊。


    東璧等人迴了東府衙,知府本想問問事情進展,但看東司馬大人的表情不好,也什麽都不敢問了。


    還是顧北小聲說道:“一切順利,知府先迴去休息吧。”畢竟他們也算折騰了一晚上。


    知府告退。


    雲笙幾人也都迴去休息。


    經過這事,接下來的幾次去擺放失蹤人員的住所雲笙都沒去成,原因就是東璧怕她再亂跑,給他們搗亂。


    雲笙雖然不樂意,卻也知道上次是真把他們嚇壞了,便隻是抱怨幾句就沒下文了,畢竟自己已經有了收獲,最近就當歇歇吧。


    眼看著又過了幾天,雖然倒是沒人再收到蘭花,可是這案子還是遲遲未解。


    雲笙也看著東璧等人越來越煩躁。


    現在調查的已經差不多了,雲笙相信隻要他再次出手東璧一定會將人抓住。


    但是不知為何,這采花賊卻是遲遲不出現了。


    後來顧北出門打聽,得到一個尷尬的消息,就是東府衙現在有名的美人基本上都已經被那采花賊得手了,還有為數不多的幾個都是家中富貴的,從不出門。


    現在有了這事更是閉門不出,怕有什麽禍事臨頭。


    現在案子遲遲不破,連京都那邊都驚動了,再這樣下去皇上會怪罪的。


    這天幾人聚在一同商量解決辦法。


    雲笙看了看幾人的愁容,小聲開口:“其實我有個辦法......”


    東璧冷聲拒絕:“不行!”


    顧北與冷烈看著二人,一臉懵。


    雲笙忍不住辯解:“可是現在除了這個辦法沒有別的......”


    東璧:“會有的!”


    雲笙站起來說道:“就算有也要時間吧!現在消息都傳到京都了!說若是再不抓到賊人就會禍害到京都,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呢!”


    東璧也站起來直視雲笙:“怪罪下來有我。”


    顧北與冷烈趕緊起來勸架,一個拉著雲笙一個勸著東璧。


    “大人,你們兩個說的到底是什麽辦法啊?要是真的管用不如試試?”顧北小心翼翼的一邊勸著雲笙一邊說。


    東璧一個眼神過來,顧北知趣的閉嘴。


    雲笙:“大人!您別忘了您是東司馬,是整個王朝的東司馬大人!我若是不去那下一個受傷的就是無辜百姓!”


    東璧被雲笙的話說的一震,但還是說道:“你若是去了傷的是你怎麽辦?”


    雲笙一愣,顧北冷烈這才明白,他們竟然忘了雲笙便是女子,而且是個美人,符合那人的一切條件。


    隻是,雲笙要以己身為誘餌,別說大人不答應,他們兩個私心也不想答應。


    但雲笙的話沒有錯,他們身為捕快,本就應該對所有百姓負責的。


    雲笙低眉:“我不會有事......既便有!我也必須去,因為我是神侯府的人!”


    東璧想要開口,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沉默了好一會,最後才語氣極累的吩咐:“必須保證萬無一失。”


    雲笙眉眼見笑說道:“大人放心,我一定保護好自己!”


    幾人商議之後,與東府衙說了計劃,東府衙點頭,倒是沒想到東司馬大人身邊的那女子有這般膽識,果然能夠待在大人身邊的都不是凡人。


    不過一天時間,東府衙便都聽說了,最大的春樓剛從別的地方挖了一個花魁過來,傳說這花魁姿容傾城,身段婀娜,一曲舞姿天下難尋。


    一時間春樓倒是生意紅火起來,眾人從春樓老鴇口中得知,確有此事,此人可是她花了大價錢從別處挖過來的,三日之後便會在春樓表演。


    那日春樓以百兩為證,拿得出才能進來看呢。


    雖然價高,但卻更讓人好奇,所以倒是沒到三天,春樓的位置就全部訂了出去。


    這三天,顧北與冷烈將東西全部準備好,就等著演出成功之後了。


    很快就到了那美人要登場的時候了。


    雲笙在後台畫著妝,原本的相貌固然好,但多少少了些媚色,用胭脂點綴,顧盼流轉間倒是春色綿綿。


    換上精致華美的軟煙羅紗,頭上綴好玉流蘇,隨手拿了桃粉色的輕紗掩住麵容,鏡中女子,眉眼嬌媚,輕紗拂麵卻多了幾分神秘,身段妖嬈,伸出手如玉般的藕臂讓人暗歎一聲真是好顏色。


    老鴇進來看到雲笙,也不由的震在原地,沒想到那日的紅衣小公子竟然是個女子!而且是如此絕色的女子!


    不禁想到但凡她這春樓裏的姑娘有這人一半的風情,她還有何好發愁的。


    雲笙自然看出老鴇眼中的貪婪,嬌聲:“媽媽,有些事可不好想呢~”


    老鴇被雲笙看的一身冷汗,明明眼前女子那麽嬌軟的說一句,偏偏自己卻是從心裏害怕,再不敢多想,趕緊低眉:“大人,該上台了。”


    這些都是些大人物,若是惹急了別說這春樓,就是她們小命都沒了!


    雲笙笑著走過,帶起一陣幽香,老鴇不由得又暗歎,真是個尤物。


    台上早已不知好一切,旁邊絲竹管樂也都吹奏起來。


    即便老鴇按照雲笙的話獅子大開口說進門就要一百兩,本以為不會這麽多人,卻沒想到竟然爆滿。


    二樓處正對著舞台的那處雅間,東璧緊握著手中的茶杯,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顧北與冷烈也失了往日看熱鬧的心思,下意識的就開始巡視周圍的所有人,大人曾說,今日那采花賊一定會來,沒準那兇手也會來!


    台上燈光暗下,樂聲響起,雲笙從天而降,眉眼彎彎,身段妖嬈,一舉手投足透著攝人心魂的媚。


    從雲笙出現的那一刻,他們再也無法轉移視線,眼中隻有那個蒙著麵的妖精,明明她什麽都穿著,卻比那些什麽都不穿的女子還要媚。


    東璧在雲笙出現的一瞬間,手中的茶杯應聲而碎,天知道他看到雲笙那般站在台上用了多大的控製力才沒飛身上台將她裹起來藏到無人處,恨不得讓在場所有看到她風情的人都將眼珠子挖出來。


    明明一直都清冷公正的東司馬,這一瞬間所有的正義全部粉碎。


    隨著樂聲越快,台上那人仿佛越媚,眼中含情,隨處一眼都好像有著這世上最柔的情意。


    雲笙自然不會什麽驚天動地的舞姿,隻是占了巧,燈光隱晦,妝容嫵媚,戴著麵紗多增神秘,畢竟能來這春樓的男人哪個是真來欣賞舞姿的,都是來看美人的。


    等到雲笙已經下去了,眾人才又恢複了聲響,不過都是要一擲千金想要求雲笙一麵的主。


    雲笙緩步走下台的時候,低眉淺笑,我找到你了呦~


    剛剛在台上雲笙感受到不少在自己身上還有臉上流轉的目光,不過其中的幾道視線還是足以讓自己發現的。


    其中三道自是從舞台正前方那珠簾後,雲笙知道那是東璧他們的位置,還有兩處,一道充滿淫邪,讓自己不由得就會皺眉,應該就是那采花賊了。


    果然造勢不錯,即便知道神侯府的人來調查,還會想辦法來見見這美人。


    剩下的還有一道,隻是這道目光卻是帶著探究,等到雲笙想要再轉過去看的時候卻找不到那人了。


    東璧看雲笙下台,便再也坐不住了。


    冷烈本也想著跟東璧過去,卻被顧北攔下。


    冷烈疑惑的看向顧北,顧北苦笑:“大冰塊,你對小師妹的心思,還是放下吧。”


    “......我沒有。”


    “你當我是瞎子,還是覺得大人是瞎子?”顧北反問。


    冷烈停下腳步,看著顧北,顧北長吸一口氣:“笙兒那丫頭,確實是個寶貝,得之為幸,不光是你,我也如此......可那又如何,你難道真的沒發現笙兒隻在大人麵前才會不同。你覺得你爭得過大人嗎?甚至你真的想與大人爭?”


    想到最近大人的各種表現,冷烈突然明白了什麽,最終還是無力的坐迴去,低聲:“不會。”大人對他們恩重如山,若是沒有大人,他們根本活不到今日,他怎敢與大人相爭。


    顧北伸手倒了酒,遞給冷烈:“喝一杯吧,喝醉了,便不會心痛了......放心吧,今日有大人在。”


    冷烈知道顧北說的是雲笙的安全,低眉拿過酒杯一飲而盡。自己從不會在任務時候飲酒,因為要保持絕對的清醒,但今天,就讓自己破例一迴吧。


    烈酒入喉,辛辣之後就連胸腔都隱隱作痛:“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顧北苦笑:“別忘了,我可是惜花公子呢,流連花街多年,怎會看不出這些?從她出現的第一麵我就知道了,冷烈,大人現在很開心,對嗎?”


    冷烈又一口烈酒:“......對。”


    顧北看著冷烈一口一口的灌著自己,看著手邊的酒壇:看得清又如何?流連花街,還不如像冷烈這般,一直不知也不必一直心痛。


    雲笙剛走到後台便被一股力道扯到暗處,下意識抬手就要劈過去,卻在一瞬間鬆了力道,任由男人將披風全部罩在自己身上。


    東璧:“為何不打下來?”


    雲笙嬌笑:“因為知道是大人啊?不管是什麽樣的大人,笙兒都會在第一時間認出來,然後從不設防。”


    東璧身體一震,喉嚨上下一動,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說出來的這話有多危險,尤其是和男人說!


    “別亂說!”


    雲笙笑著突然轉身麵對東璧,即便這裏暗的看不清彼此的臉,但東璧還是一眼就能看到眼前人那明亮的眸子,現在那雙眸子裏滿滿都是光。


    “大人可看到笙兒的舞姿,美嗎?大人,笙兒不是隻會舞劍,也會舞紗,笙兒不是隻會拳腳,還會女子柔軟,大人喜歡的笙兒都願意去學,大人,你喜歡笙兒一點點好不好......”


    東璧被雲笙一句句的話說的心滿滿的,以至於都有點漲著微疼,再也不想壓製自己的感情,直接將雲笙緊緊抱在懷中。


    雲笙在東璧的懷中得意一笑,伸出手弱弱的迴應。


    東璧低沉的嗓音在雲笙耳邊:“傻姑娘,下次不許再這樣......就算跳,也隻跳給我一人。”


    雲笙甜甜:“好~”


    東府衙郊外。


    一處光亮明滅的院子中,隻能聽見隱約的說話聲。


    交談之後,一男子離開,仔細看屋內還有一人,身穿繡有魚與浪花的黑色勁裝,手中把玩著類似魚骨形狀的利刃,一襲黑白魚鬥篷更將此人多了幾分神秘。


    若是雲笙見了一定會驚訝,這不是那日在春樓後救下的男人嗎?


    此時還哪有那時的落魄,玉麵精致,被鬥篷遮蓋住的頭發不經意間顯露出來,竟然是金色的,那雙眼眸隱隱透著蔚藍。


    阿喻見過形形色色的善與惡,行事乖張又豪放,總有自己的一套行事規則和美學,隻要他想要的就從來沒有失手過。


    此時那雙什麽都不在乎的眸子裏卻出現了不一樣的興味,手中拿著的,可不就是那日雲笙用來給包紮傷口的手絹,再看手絹中包裹的是有著“笙”字的環佩。


    暗夜中十分寂靜的院子,就連林間的蟲聲都沒有。


    “雲府小姐,有意思,哈哈哈......”寂靜的院子被突然的笑聲驚擾,無端多了幾分慎意。


    接下來的幾天雲笙按計劃都要在春樓住著,東璧自然不放心,便也在這住下。


    果然,午飯剛過,雲笙的窗口便收到了那傳說中的蘭花。


    拿著蘭花,雲笙心情甚好,坐在桌前可勁欣賞。


    得到這個消息的冷烈與顧北趕緊趕來,與東璧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本以為會看到雲笙同樣著急的樣子,卻沒想到人家老神在在,擺弄那花開心著呢,甚至還找了個花瓶來養著。


    東璧氣不打一處來,看到花的一瞬間就要將雲笙抱在懷中安撫,卻沒想到人家雲笙直接將花拿在手中,笑著:“這花可真好看,看來那賊眼光還不錯。這麽一看真要被盯上也不錯啊。”


    給東璧當時氣的都快拂袖離開了,還是雲笙注意到東璧的心情,好說幾句才哄過來的。


    冷烈皺眉看著那花:“大人。”


    東璧:“他準備下手了。”


    顧北一搖折扇:“我倒是要看看這采花賊到底是何方神聖。”


    冷烈:“這花送來的時候沒發現什麽異常嗎?”


    雲笙搖頭:“就是覺得悶,把窗戶打開便發現了,至於什麽時候送來的就不知了。”


    幾人瞬間沉重,連雲笙與大人都沒察覺,說明這人起碼輕功絕對很好。


    顧北:“那也無礙,我們還有三天時間準備,小師妹放心,我們絕對會保護好你的。”


    雲笙擺弄著花,迴應:“我才不需要保護呢......好像沒有三天時間了......”


    東璧第一時間來到雲笙身邊,看到雲笙手中的字條“美人如花隔雲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在下可等不到三日了,明日子時便抱得美人歸......”


    東璧直接出手將那字條捏碎,聲音冷漠:“明日子時他就會動手。”


    雲笙看東璧這一手,倒是不知道東璧內功也這麽厲害,之前在冷烈那用過暗器,就知道他武功不低。


    顧北與冷烈看東璧的反應,自然也能想象到那字條的字,看了看雲笙,雲笙還是一臉不所謂的笑著:“按原計劃不就好了?”


    東璧看著沒心沒肺的小丫頭,想打還下不去手,想罵又舍不得,真是個磨人精。


    一天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不慢,東府衙知府得知這消息也是一天之內將能夠調遣的人全部集中派到春樓。


    這整個東府衙也都知道知府大人這麽做是為了將那個把大家都弄得人心惶惶的采花賊抓到。


    所以即便是春樓老板也沒有反對,就任由他們駐紮在樓裏。


    知府知道,這次那采花賊的目標可是東司馬大人身邊的那位,若是那位有了絲毫差錯,他相信頭上這烏紗帽不需半天應該就從腦袋上搬家了,不僅如此,沒準這腦袋也得跟著搬家了。


    眼看著子時快到了,春樓如今也算被圍得裏三層外三層,就連雲笙的屋外也是圍了不少人,東璧將雲笙拽到身邊叮囑:“記得,一切以自己為先,就算抓不到他也絕對不能有危險!別總是這般無所謂,我會擔心,知道嗎?”


    雲笙聽著東璧的囑咐,笑著說道:“大人現在怎麽像個老嬤嬤似的,話這麽多?”


    東璧翻個白眼說道:“我是為了誰你不知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說的你聽見了嗎!”


    雲笙笑著點頭:“知道了知道了,大人快和師兄們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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