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之後雲笙才知道那人好像是知名畫家大師的關門弟子,本是極高的天賦少年,日後必會有大作為,可是不知為何那少年卻突然宣布從此不再畫山水,隻畫仕女圖,而那仕女圖的主角也一直是極神秘的,偶然有一人曾見過,滿牆的畫室都是同一人,傳說那是個極為靈秀的女孩子。


    不過這些也僅僅是雲笙曾聽過的傳說,因為對於所有分手後的男朋友,雲笙從來不會再迴頭,自然也不會有任何瓜葛聯係。


    迴憶結束,自己從小到大禍害的男人不少,唯一的好處就是什麽都會一些,再加上那些男人有什麽會的技能也都會樂意教給自己,作為閨房之樂來說,也算是陶冶情操的好事一樁。


    東璧每次看到這些卷宗便很難再顧忌旁邊的事物,等到看完一篇提筆準備批注的時候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又忘了研磨。


    可是那方古硯上是已經研磨好的細膩的墨汁,那研磨的姑娘正站在旁邊的書架旁看著以往的卷宗。


    陽光照亮了屋內,倒是把平日裏冷清的書房襯得明亮溫暖了許多,以往暗沉的書房也因為那漂亮的小姑娘顯得嫻靜許多。


    東璧突然覺得其實這些枯燥的卷宗也不是那麽無聊。


    用筆尖沾取少許墨汁,下筆順滑,濃淡相宜,不錯。


    因為有這好墨汁,這次的批注東璧倒是少見的多寫了幾句。


    就這樣,一個坐著批注,一個站著看,時間就這樣一分一毫的過去,偶爾雲笙遇到不好理解的生詞還有案情問題都會拿著過來詢問東璧。


    “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東璧都會十分耐心的盡量用雲笙理解的詞語緩緩解釋,若是被顧北和下邊的人看到恐怕會驚掉下巴,之前他們學習的時候東司馬大人可沒有這麽耐心的時候。


    隻要他們一表現出不會的,東司馬便會麵容肅穆,讓人不敢再開口,哪有這時的耐心和指導,甚至因為這暖暖的陽光都能感覺到東司馬的語氣都柔和了許多。


    若是被東璧知道他們這般議論,肯定也會反駁:誰讓你們一群大男人那般粗狂,哪有這嬌滴滴的女子溫軟,甜甜的問聲,還知道主動研磨,看看他們當初是怎麽學習的。


    一個個皺著眉頭,糙話連篇,說話也是重聲重氣的,哪有軟軟的小姑娘好啊。


    雲笙聽著東璧的解釋,低沉的嗓音明明解釋的是命案的事,卻偏偏讓人生出好像在哄你入睡的情話一般,真是絕了。


    東璧感覺到小姑娘的眼神已經落在自己臉上許久了,想起昨日小姑娘那句大人生的好看,眉宇間有些無奈。


    “我講的可聽明白了?我的臉上可不會有解釋。”


    雲笙小臉一紅,嬌羞:“大人實在太好看,語氣也溫柔,笙兒不自覺就走神了。不過也不怪笙兒,任憑哪個女子被大人這般相待都會走神的。”


    東璧自是不信,自己成為這神侯府的東司馬之後,別說是女子了,就算是男人也都不敢直視自己的臉,隻有身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才會盯著自己出神。


    雲笙認真的計較:“大人可是不信?您總是一門心思放在這些案子上,卻不知道京都有女子心目中最想嫁與之人是誰?”


    東璧看向雲笙,雲笙笑著說道:“除了當今聖上便是大人了!選擇聖上就有機會成為一國之母,全天下女子的表率,但是選了大人便是天下女子豔羨的人了。”


    東璧內心覺得好笑,到底還是個孩子呢,這麽輕易就說出這些話,隻是麵色平淡,看著眼中還帶著點點包容:“這話隻在神侯府說說便算了,出門不可再提,還有什麽女子想嫁的都不許再提。”


    雲笙看著東璧的反應,這親密倒是達到了,不過自己可沒想讓東璧把自己當女兒養啊,雖然年級上倒是差不了幾歲,那也不行啊。


    麵上還是答應:“笙兒知道的,大人一看就是不相信,其實大人沒事可以出門多看看的,總是看這些卷宗也沒什麽意思。”


    東璧自然知道,想要真正守護朝代,還是要從百姓出發,神侯府每一段時間都會出門巡查,隻是雲笙剛來所以才不知。


    東璧見雲笙解釋完問題還站在自己身邊,而且好像舉止過於親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雲笙正坐在自己懷中呢。


    於是開口:“這個解釋過了,可還有不明白的?”


    雲笙搖頭,東璧:“那還不下去?”


    雲笙委屈的說道:“大人,我站的太久,好像腿抽筋了,不敢動。”


    東璧看著懷中小姑娘團著的小臉,臉色放緩,起身讓雲笙坐在椅子上,然後親自蹲下身給雲笙看腿。


    雲笙看東璧在半跪下的時候都嚇了一跳,趕緊開口扶著東璧的肩膀說道:“大人,沒關係的!我歇歇就好了!”


    東璧下意識的皺眉說道:“坐好。”


    雲笙隻能順著東璧的意思,好生坐著,眼看著東璧輕輕將裙擺撩起,抬起自己抽筋的那條腿,隔著長長的褻褲,一雙修長的手按在小腿處,與腳下小巧的繡花鞋形成鮮明對比。


    原來這總是擺弄屍體和案宗的東司馬大人還有一雙這麽漂亮的手呢,好像是造物者的藝術品。


    “是這嗎?”清冷的聲音傳來。


    雲笙的臉更紅了一些,低低的迴應:“嗯。”


    然後偷偷偏頭看著正在一本正經的給自己揉小腿的東璧,劍眉星目,冷白的膚色,淺淡的唇色,真好看啊。


    原本漠然的眼眸現在裏麵全是自己的那條腿,多情的鳳眼好像暈染著無限的柔情。


    東璧摸著手下的小腿,是有一塊微微硬一些,微微用了些力想要將經絡疏開,卻聽到耳邊獨有女子的輕哼。


    之前總是擺弄死人的屍體,下手沒輕重,這倒是自己第一次觸碰活人的身體,而且是個嬌軟的小姑娘,果然,就算隔著褻褲,還是能感覺到獨屬於女子的柔軟和纖細,與顧北和冷烈的粗壯結實不同。


    下意識的放鬆手勁,隻是慢慢疏導,感覺到手下的硬塊好像消失了,東璧轉身問道:“現在如何了......”


    雲笙也不知道東璧會突然抬頭,仿佛對方的唿吸都能輕柔的吹到自己臉上,二人四目相對,雲笙麵若桃花般緋紅,隻是愣愣的看著東璧的眼睛,唇微張:“好,好多了......”


    此時的東璧還抓著雲笙的小腿,半跪在雲笙麵前,而雲笙則身體微向前屈,低眉看著東璧,因為身體前傾,肩上的一縷青絲滑落到東璧的胸前,甚至與東璧官帽邊的垂穗互相纏繞,倒是生出幾分悱惻纏綿。


    冷烈拿著新送來的案件敘述,直接推開書房的門說道:“大人......”


    看到眼前這一幕的冷烈,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何反應?!大人和小師妹,這是?!!


    雲笙聽到冷烈的聲音,趕緊身子往後一撤,不敢再看東璧,掙紮的就要趕緊起來,卻被東璧按住肩膀,沉聲吩咐:“是我竟沒注意,讓你站了那麽久,在這好好休息,別動。”


    雲笙一聽這低沉的聲音不由得臉更紅了,好像是熟透的蝦子一般,隻是低著頭,脖子又縮了縮,極小聲的迴應:“嗯。”


    東璧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站起身撣了撣衣衫:“什麽事?”


    冷烈看著這一幕,聽到大人的問話才搖頭反應過來,沉聲:“大人,這是最近的案子。”


    東璧看向冷烈手中的卷宗,點頭走過去說道:“出去說。”


    冷烈點頭並沒有反駁。


    京都也不是隻有神侯府,還有府衙在,能夠報到神侯府的案子都是一些出奇的案件,府衙處置不了才會上報,而且這些基本上都是人命案。


    東璧還記著自己屋內還有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雖然看卷宗是一迴事,但真出了人命又是另一迴事了,別把她嚇壞了。


    這話要是被顧北知道,肯定又會抱怨,大人你可真雙標!他們當初也都是十幾歲的少年時您可沒說怕他們嚇著,直接帶著去驗的屍。


    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廚房,冷烈迴頭將門帶上,還能看得見雲笙正在雙頰通紅的坐在椅子上,眉眼含春,豔若桃李。


    冷烈心中意亂,趕緊低下眼不敢再看。


    看著門關上,雲笙這才微微放鬆,這迴東璧總不會把自己當做小孩子了吧,也不枉費自己在那堅持一動不動站了那麽久。


    東璧看向冷烈,冷烈接著說道:“迴大人,這次是東府衙送來的卷宗,出了人命案。”說著冷烈將手中的卷宗遞給東璧。


    東璧打開看了看大致,冷烈一旁說道:“聽東府衙的捕快訴說,這次是一個采花大盜,隻是這采花賊每次作案前都會事先給受害者送上一朵蘭花,而且事後受害者都會死於非命。本來簡單的采花賊不會報到我們神侯府,但是這次這賊十分囂張,不僅無視官府的追查,還在不停的給即將下手的目標送蘭花,甚至還把受害者殘害之後又送到府衙。”


    “偏生府衙查了這麽多沒有一點眉目,這樣下去東巷人心惶惶,東府衙實在沒辦法隻能來神侯府了。”


    東壁眼睛一眯,冷烈知道這是大人不悅時候的表現,不敢出聲,等著東璧的迴應。


    東壁:“你帶著顧北先去東府衙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將被害者的消息掌握一下。”


    冷烈拱手:“是。”


    東璧看著冷烈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還有事?”


    冷烈躊躇的問道:“大人,剛才您......”


    東璧突然又想到剛才那一幕,有些不自然的迴道:“笙兒站久了腿抽筋,我幫著處理一下。”


    冷烈點頭,不敢再多問,領命下去了。


    東璧伸出剛剛幫雲笙按摩的那隻手,握了握,好像還能感受到那柔軟的觸感,突然將自己的手放下,搖了搖頭,命令自己趕緊恢複清明。


    看向緊閉著的房門,那裏麵的小姑娘,自己都快成人家的爹了,怎麽能有那麽齷齪的想法。


    別看東璧平日裏嚴肅清冷,但也隻是對查案子來說,實際上這麽多年為了查案子還從沒接觸過一個異性呢,如今已經而立之年的司馬大人突然有些情竇初開,自然不適應。


    雲笙輕輕晃著自己的小腳,感覺他們交談的時間應該差不多了,隨手拿起桌上的卷宗看起來,上麵是東璧剛剛批注好的字。


    下筆有力,結構飽滿,筆鋒銳利,倒是像東璧辦案的作風,雷厲風行,快速準確。


    東璧打開門看到小姑娘正在看自己的批注呢,定了定神說道:“怎麽樣了?”


    雲笙抬眸笑的嬌軟:“沒事了,多謝大人。”剛剛的旖旎好像消失不見了,雲笙還是像之前那般笑著麵對自己。


    東璧下意識也鬆了口氣,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和小姑娘相處,自己平日裏身邊都是男人,突然來個小姑娘自然有些事情需要適應,比如這次男女授受不親,本不該這般,但平日與冷烈他們習武總有磕碰,所以處理都是再平常不過的小事了,動作也是下意識的反應。


    “無事,一會我讓他們再送把椅子過來,以後你就坐在我身邊,這樣就不會抽筋了,有什麽不懂的還能及時問。”東璧說道。


    雲笙點頭,然後問道:“大人,墨水可好用?”


    東璧一愣,意識到她說的什麽,點頭。


    雲笙笑著說道:“那日後我便每次都給大人研磨吧!嬤嬤說這叫紅袖添香呢。”


    東璧瞬間臉紅,這,不是用在夫妻之間的詞語嗎?再看看小姑娘一臉坦蕩,罷了,也許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吧,把人家小姑娘給想左了。


    雲笙看逗得差不多了,轉移話題問道:“大人,剛剛冷烈師兄來有什麽事嗎?”


    東璧恢複平靜,微微皺眉說道:“東府衙出事了,有一個案子比較棘手,很有可能接下來交給神侯府。”


    雲笙:“我終於能和大人一起辦案了!”


    東璧突然開口:“你不能去。”


    雲笙:“為何?!”


    東璧想到冷烈說這次的案子是個采花賊,他們沒關係,隻是雲笙,萬一出了什麽意外自己可沒法與雲太師交代,而且自己也會良心不安。


    東璧:“你初來神侯府,還有許多不了解,我們查案你就在這繼續適應神侯府就好。下次再有案子再帶你。”


    雲笙才不相信是因為這個,絕對還有別的原因,東璧不想說自己總有機會知道。


    東璧感覺到小姑娘情緒低落,開口:“去吃飯吧,我帶你去小廚房。”


    神侯府的人都有各司其職,每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到了吃飯時間都是每人到小廚房拿,有願意的可以在院子中吃,或者拿著迴自己房間。


    東璧帶著雲笙去了小廚房,這個時候正是飯點,不少人為了節省時間,都會在院子中坐著吃飯,吃過之後直接將碗筷一放就可以迴去。


    眾人經過早上的通知,自然知道神侯府從此多了個天仙般的小姑娘,隻是這小姑娘卻是跟在司馬大人身邊的,所以不少隻聽說卻沒見過的人都在暗中好奇。


    沒想到今天中午大人便帶著小姑娘來吃飯。


    東璧將雲笙送到小廚房,想起手頭還有幾件案宗沒有批注,便隻是囑咐:“你在這吃過飯再迴書房吧。”


    雲笙問道:“大人不吃了嗎?”


    東璧搖頭:“我還有幾個卷宗沒看,你先吃吧。”


    雲笙不讚同的說道:“可是大人總這般為了工作不吃飯會餓壞身體的,這樣吧,我拿了飯帶迴去和大人一起吃。”


    東璧見拗不過小姑娘,也隻能點頭。


    看著小姑娘進去院子,自己轉身離開。


    東璧沒想到今天來這吃飯的人有多少,基本上都是打著能不能遇見雲笙的心思來的。


    果然被他們等到了,神侯府向來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好不容易有了女人也都是男人婆一般,哪裏見過這般帶著靈氣的小姑娘,眉眼精致的就像是畫上下來的仙子似的。


    而且逢人便笑,笑的那個軟,都能軟到你心坎裏。


    本來前邊排著隊領飯的人看到雲笙過來都趕緊把路讓出來,想讓小姑娘打。


    雲笙趕緊擺手嬌嬌的說道:“沒事沒事,你們先吧。”


    別看的一群大老爺們,見到雲笙都變成比小貓還溫順,一個個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們不著急,雲姑娘不是還要給大人帶飯,還是雲姑娘先吧。”


    雲笙看雖然個個都長得五大三粗的,沒想到心還這麽好,推脫之後沒用便欣然接受了。


    有了綠色通道,雲笙順理快速的拿了飯菜,就準備離開。


    這神侯府除了案子多就是男人多,尤其未婚男人,一看到雲笙這樣的小姑娘就控製不住了。


    即便知道是大人身邊的也想著過來能與小姑娘多說說話也好。


    於是在雲笙拿好飯菜之後有膽子大的便上來與雲笙搭訕。


    雲笙能夠感受到他們散發出來的善意,便一直是笑眯眯的迴話,絲毫沒有架子,直笑的那搭訕的男人麵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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