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夏至聽傅城深說完,才反應過來她被人握著手,總覺得有點別扭。


    “坐這裏。”傅城深看懂了她的所思所想,反手將簡夏至直接抱起來,挪了一下位置,靠坐在他的懷裏。


    看到簡夏至有點發紅的臉頰是,傅城深才得以的揚了揚眉:“還覺得別扭嗎?”


    簡夏至不迴答,卻也沒抗拒這個有些親密的動作,她垂眸繼續吃水果,口齒不清的問:“爺爺他們沒因為這些輿論發脾氣吧?”


    “暫時還沒有。”傅城深稍微低頭,目光不受控製的盯著簡夏至被瓜果潤亮的紅唇:“其實我也猜得到,這閃動輿論,控評的都是小白那架娛樂公司,他們無非是想要炒作一番。”


    簡夏至點頭:“恩,聰明人都看得出來,小白的合約雖然是年底到期,但提前兩個月就可以不用接受公司的相關安排了,他們這是急著斂財呢,所以不擇手段,將我和你都扯進去。”


    提到這些話題的時候,傅城深就迴想起當初簡夏至解約時遭到的阻力,略微不太爽的皺眉:“你解約的時候,我也想要幫你來著,否則你也不必手那麽大的委屈。”


    “還好意思替,當時爺爺都比你反應快。”簡夏至將果盤擱在茶幾上,語氣不鹹不淡的說道:“當時的感覺不太好,不過倒也不會真的太擔心,就是怕牽連我旗下的那幾個藝人。”


    就像是有一條無形的線,一直吊著你,讓你做什麽都不踏實。


    “別人都是‘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倒好,船直接沉下去了,那些和平解約的說辭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她嘖嘖抱怨。


    傅城深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這是在怪我嗎?”


    “我可不敢,你見過責怪金主的嗎?”簡夏至笑了一下,可並未觸及眼底。


    傅城深擰著眉心,他聽得出來簡夏至的語氣裏帶著幾分她都無法釋懷的煩躁和不安。


    對‘金主’的這個帽子,傅城深早就想要摘下了,可他不知道如何開口,兩個人之間對於‘合約夫妻’的話題,諱莫如深的不去觸碰。


    “這都到飯點了,你還不打算走?”簡夏至看傅城深沒反應,隨口又問了一句。


    傅城深點頭:“不走。”


    “這都連著一個月在我這裏蹭吃蹭喝了,好歹付了夥食費!”簡夏至對著他攤開了手掌。


    傅城深笑了一下,忽然低頭在簡夏至的掌心裏落下一吻,語調裏卻不夾帶笑:“我的錢都給你,人也給你,你養我成嗎?”


    這話算是傅城深最接近表白的心意了。


    也勾起了簡夏至心裏的那點糾結,她楞了楞,最後還是猶豫著反問:“我養你?你確定!”


    “不然那呢?除非你嫌棄我。”傅城深自顧自的說:“我脾氣不好,你嫌棄也正常。”


    簡夏至從他身邊移開,很認真的思考著,很長時間沒說話。


    在這段詭異的沉默中,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蠢蠢欲動的曖昧有了轉變,反倒多了點點的壓抑。


    傅城深等了很久,可最後簡夏至也沒有給他迴答,反而故意調侃了一句:“先吃飯吧,我餓著肚子想不明白你提出的問題。”


    再然後,簡夏至就找助理小竹去點餐。


    傅城深坐在沙發上皺眉看著簡夏至離去的身影,琢磨了片刻,抬手將簡夏至沒吃完的水果盤捧在手裏,明明有新的水果叉子,他卻非要用簡夏至用過的。


    簡夏至也同樣心神不寧,傅城深的話在她心裏掀起了波瀾。


    在她點餐的時候,還故意墨跡了一會兒,沒考慮清楚要用怎麽樣的心情去麵對傅城深,不過也不能躲著,畢竟傅城深在她的辦公室裏。


    沒曾想緊要關頭,導演那邊打來電話,通知簡夏至客串的小白突然失聯了,讓她幫忙聯係一下。


    “不會吧,你確定失聯了?”簡夏至意外。。


    電話那頭的人迴答:“小白留下的聯係方式找不到人,郵箱、都聯係了,沒有迴應。明天下午就要拍他的戲份了!”


    “你放心,小白這個人言出必行,但凡是他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簡夏至如此迴應:“最遲今天晚上,我會給你個答複。”


    等掛斷電話之後,簡夏至聯係了小白的私人手機,也是關機狀態。這就有點不對勁兒了,她迴到辦公室之後,也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傅城深。


    “別急,我讓顧封聯係一下小白公司的人。”傅城深安撫簡夏至。


    簡夏至聞言一愣,快速反應過來:“小白所屬的那架公司有你的人?


    “隻是耳目罷了,用錢和保密協議換來的。”傅城深沒瞞著簡夏至:“你解約的時候吃過大虧,我那時候沒幫到你,同樣的錯誤不能犯兩迴。”


    他說話間,已經撥通了顧封的電話,起身去了簡夏至辦公室裏的小套間。


    等主力小組將點好的晚餐送來的時候,傅城深的電話還沒結束。


    “簡姐,你有事隨時吩咐我。”小竹也看出簡夏至心情不太好,留下這句話,就退出辦公室,幫簡夏至辦公室的門關好。


    簡夏至坐在沙發上,也不吃飯,固執的等待傅城深。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左右的時間,傅城深才走了出來。


    “你怎麽不吃東西,都放涼了!”傅城深挑眉看向簡夏至。


    “有消息了?”簡夏至問。


    傅城深拉著她的手落座:“小白的公司上層擺了鴻門宴,那地方有屏蔽器,手機如同虛設,小白故意關機的。”


    “和那些資本家吃飯,簡直是食不下咽。”簡夏至不滿的抱怨。


    應酬這種事情,有好有壞,但約了全的應酬和飯局牽涉到公司高層的人向來都是倒胃口的。


    “你放心,小白沒事,他節約的事情不會太難辦的。”傅城深拍了拍簡夏至的手背:“有點遺憾,今天這頓飯我是吃不到了,我親自過去一趟。”


    “我陪你去!”簡夏至也起身。


    傅城深俯身貼著她的額頭:“聽話,迴家裏等我,沒事的。”


    結果簡夏至一等就是五個小時。


    傅家別墅二樓臥室的燈一直亮到了淩晨一點,傅城深才終於迴來了。


    他身上帶著酒味,但腳步還算沉穩,沒有驚動家裏的長輩。簡夏至將他拉到臥室的時候,瞧見他不太舒服的將領帶扯了幾下,沒順利扯開,沒了耐心似得用力拽開了襯衫的扣子。


    “別折騰了,我幫你。”簡夏至抬手靠近,因為身高差的緣故,她踮起腳尖兒,將領帶解開了。


    “你這是喝了多少?”她抬眸看了傅城深一眼:“先到沙發上緩一下。”


    簡夏至擔心醒酒茶太涼,所以又泡了一杯熱的,勾兌到了一起。


    傅城深搖搖晃晃的挪動腳步,猛地將自己的餓身體摔在了床邊的貴妃榻上,兩條大長腿搭在異常,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你可以放心了,小白的節約條件都談好了。”


    簡夏至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畢竟傅城深都親自出馬了。


    “先喝點醒酒茶,不燙的。”簡夏至怕他不想動,還準備了吸管。


    傅城深歪著頭看向靠近的簡夏至:“懶得動,你喂我。”


    “別胡鬧了,就著吸管喝。”


    傅城深沒再說話,他是真的有點喝多了,含著吸管喝了幾口。


    “事情解決了,你不誇我兩句?”傅城深比劃了兩根手指:“兩個月後,小白就是自由身了。”


    他說話的時候衝著簡夏至揚了揚眉,有點驕傲似得。


    這頓飯確實吃的不怎麽舒服,傅城深並不知道,這場鴻門宴看似是娛樂公司為難小白,實際上是小白借著這個節約的檔口,順勢刁難傅城深而已。


    他確定傅城深會護著他這個‘弟弟’,所以故意和公司老總鬧的很難看。


    傅城深抵達宴會廳的包廂時,娛樂公司那邊也很客氣,但話裏話外就是告訴傅城深,小白解約的事情和傅氏集團五官,和傅家有關,所以不要升級到大家的資源圈裏。


    正所謂人前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可傅城深酒杯倒滿,飲盡三杯,撂下的一句話就是‘小白是我的弟弟,也是傅氏集團未來的主人之一。’


    這個迴答就已經是表態了。


    娛樂圈和商業圈本就有交疊的區域,合作、投資、洗錢等等,基本上也都相互保全那點麵子。


    “情麵這種東西,有些時候很又好用,有些時候就不值錢了。”傅城深替簡夏至將醒酒茶的杯子放下,將她整個人環抱在身邊。


    “任何時候隻要牽涉到利益,什麽拐彎的情分都抵不上真金白銀。”


    簡夏至靠在傅城深的懷裏,也笑了:“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小白是我兄弟,當初他失蹤我也有責任。”若不是醉酒,傅城深不會和簡夏至說這些。


    “但是我介意的是他們拿你和小白做緋聞,這是在故意挑撥關係。”


    挑撥兄弟情,也在挑撥夫妻情分。


    簡夏至聽懂了傅城深的言外之意,按照傅城深的性格和為人,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更不可能讓對方牽著鼻子走。


    所以,喝這麽多的酒,等於在宣告眾人‘傅城深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傅城深,你做哥哥很稱職。”簡夏至在心裏說:做丈夫也馬馬虎虎。


    “那對你呢?”傅城深問。


    簡夏至一愣,她簡直懷疑傅城深是不是有讀心術,心跳莫名快了一些。


    在短暫的沉默中,簡夏至第一次鼓足勇氣去親吻了傅城深,用行動代替迴答。


    可讓她意外的是這個吻落在了傅城深的下頜上,而簇擁著她的人,已經悄無聲息的睡著了……


    什麽人嘛,居然睡著了!


    簡夏至心中腹誹,麵上卻帶著化不開的笑意。


    漫漫長夜,簡夏至就這樣靠在傅城深的胸口睡著了,明明有寬大舒適的雙人床,可兩個人卻穿著衣服擠在床邊的貴妃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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