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夏至的工作幾乎都變成了公司劇組兩頭跑,她本就沒有心思理睬傅城深,為了避免所謂的‘好心’接送,她索性自己開車出門。


    小辰辰的暑假也真是結束,簡夏至上班前順便將小辰辰送到學校去,然後再朝著公司趕去。


    因為之前梁慕涔惡意針對小白的事情,給簡夏至和小白都帶來不同程度的傷害和惡劣影響,所以這次入組拍攝,簡夏至隻要有時間都會去劇組一趟。


    在她看來傅老爺子並不知曉梁慕涔之所以屢次傷害和算計小白是因為要報複她,可當著傅老爺子的麵,她還是保留了這個說法。


    今天他驅車趕到劇組的時候,是在九點半左右,公司的迴憶結束她就朝著劇組趕來了。


    很多工作人員已經結束布景,攝像機專用的軌道才剛剛鋪好,燈光師正在調試角度,小白已經化好妝正在太陽燈的照射下和男二號的小鮮肉對戲。


    因為要推進五官的表情,而且還有落水的戲份,所以太陽燈是必備的。


    “小白表現挺好的,這是他入組之後拍攝第三場外景了,還好現在的天氣不算太冷,剛入秋而已,落水的戲份會好拍一些。”導演林昭文正在和副導演說話。


    簡夏至聞言望了一眼外景的那條河,垂眸沉默了一會兒。


    她記得這場拍攝的戲份,小白飾演的男三號被人抓去,用繩索倒掛在河岸上,要求家人同意苛刻的要求,否則就將小白丟在喝水裏反複折磨。


    可小白飾演的家人要將家族的利益保存,不願意如此被動。


    這個電影拍攝的核心故事是亂世浮沉中,一代商賈世家為支持革命付出心血和生命,而小白飾演的男三號就是家族的小少爺。


    “好,一會兒要拍入水的戲份,小白準備好了沒!”林昭文示意小白。


    “導演我準備好了。”小白已經朝著捆綁的繩索位置走去。


    簡夏至瞧見助理阿飛一臉膽戰心驚的陪著小白旁邊,看著那些專業人士將小白‘五花大綁’倒掛在了河邊。


    “小白,忍耐一下,你這個男三號的身世太過坎坷,拍戲容易遭罪。”


    男二號的小鮮肉結束了這場的拍攝,帶著點安分的語氣為小白‘加油鼓勵’:“當著自家父親的麵,被這麽都在水裏折磨,心靈的創傷該多大啊!”


    小白沒迴應,專心地調整自己的情緒和表情。


    可簡夏至分明感覺到了小白掃過男二號小鮮肉得眼神帶著難以掩飾的陰鬱。


    “簡姐,雖然安全措施很好,但我還是有點擔心小白哥的狀態。”助理阿飛一臉擔憂的說道:“那河水不算冷,可倒掛入水的時候,總是不舒服的,不能用替身嗎?”


    “小聲點,林導演的戲份就是磨練演技,小白自己都不嫌辛苦和遭罪,你就甭操心了。”


    簡夏至說:“演員這一行本就是辛苦的,夏天穿棉衣,冬天穿短袖,這還隻是入水的戲份,沒讓拍跳車跳樓就不錯了,林導的戲可遇不可求,你若是心疼就準備好毯子和薑汁糖水。”


    助理阿飛情感上心疼小白,聞言也覺得簡夏至說的有道理:“那簡姐你多盯著點,我去把羊絨毯子和吸水好的浴巾拿過來,暖身子的薑汁糖水在保溫杯裏。”


    “成,你去吧,我盯著!”簡夏至答應了一聲。


    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小白已經被倒掛在繩索上。


    “你們家的小少爺嬌生慣養的,他可經不起這麽折騰,識趣的趕緊將我要的東西交出來,否則——”飾演綁匪頭目的人揮了揮手。


    懸掛小白的繩索立刻下沉,小白的臉色瞬間青白相接,急劇下墜時,他的鼻尖都要貼在水麵上了,可飾演他父親的人並未心軟。


    “危局之下,人人若是隻為自己考慮,那國將不國,何談家業,你要的東西關乎我們家族乃至於民族存亡,拿我小兒子要挾也是無用!!”


    中年男演員字正腔圓,也將矛盾和不忍的情緒演繹的淋漓盡致。


    簡夏至作為旁觀者都覺得這父親太過狠心,沒等她心緒調整好,就聽到匪首‘哈哈’嘲諷的笑聲,緊接著下一秒就傳來小白的驚唿聲。


    ‘嘭’伸縮的繩索將小白猛地甩到了河水裏,在水花匯成的漩渦裏,他的驚唿聲被瞬間吞沒。


    如此折騰了兩迴,這場戲才順利拍攝完。小白掙紮的時候機器的鏡頭順著軌道畢竟,將他五官的表情拍攝的一清二楚。


    簡夏至特地走到監視器的後麵,查看拍攝的畫麵。


    水光、燈光、表情融匯成了一處,飽受折磨的小白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他既痛苦又難過,同時還憎恨所謂的親生父親,他疑惑為什麽血濃於水的親情卻會被擯棄在民族大義之後。


    他作為一個成年的男子,在學校裏也學過要為大義犧牲,可真正成為犧牲品的時候,他是害怕的。


    不得不說小白如今的演技是真的很純熟,他將這麽複雜和矛盾的心情都表達在臉上和一雙眼睛裏。


    看得簡夏至都無比動容。


    戲裏的故事無疑讓人動容,因為它揭露的真相太過殘酷,那些為大義付出金錢和生命的商賈本該收到嘉獎和功勳的,可電影拍攝的最後這樣的家族最終卻沒有落個好下場……


    這才是貼近寫實的藝術,沒有美化所謂的結局,而是揭露了那一代人的心酸,這也是電影的精髓所在。


    簡夏至關心小白的狀態,沒敢在監視器前停留太久,等她迴到保姆車上的時候,小白剛好從換衣服的隔間出來,他的手腕腳踝被裹著棉墊被捆綁了一段時間。


    劇組的安全措施還是很好的,棉墊用醫用的敷料包裹了幾層,絕對不會讓演員真的受傷。可拍攝結束之後撕下這些東西時,難免有些疼。


    “阿飛呢?”簡夏至沒看到助理的身影問了一句。


    頭發半濕不幹的小白姿勢別扭的用剪刀拆那些棉墊和敷料:“他怕我感冒,去拿感冒衝劑了。”


    簡夏至接過他手裏的見到,在對麵的位置落座:“我來幫你拆吧!”


    “好,多謝了。”小白伸出手腕遞給了簡夏至。


    “你今天表現的真好,我沒想到你的演技進步這麽多!”簡夏至不是在恭維小白:“我看了監視器裏的畫麵,尤其是你的眼神,讓我都入戲了。”


    小白抬眸看了簡夏至一眼:“是嗎?”


    “當然,尤其是你最後你呢喃一般喚了一聲‘父親’時,感覺整個靈魂都在顫抖!”簡夏至是真的佩服小白。


    可小白卻沉默了下來,他猶豫了一會兒才將他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其實我隻是共情而已。”


    “共情?!”簡夏至疑惑。


    “對。”小白的眼神有些冰冷,仿佛平日那般的暖意都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了:“我和你說過這部電影裏的男三號和我的身世有些相似,你還記得嗎?”


    簡夏至點了點頭,漸漸琢磨出了這句話的意思。


    “我也經曆過這種類似的場景。”小白沒有撒謊,拍戲的時候,他像是迴到了過去被綁架的場景,他被人用皮質的鎖扣束縛在床上,親生母親就在一旁。


    當時綁架小白的人讓他的生母交出研究出來的再生能源晶格,否則就會當麵傷害小白。


    然而,他那個瘋狂執著於科研實驗的生母卻難得冷靜下來,一臉從容的拒絕了對方的要求。


    於是小白眼睜睜地看著綁匪拿利器戳中自己的眼睛,那一刻的痛苦遠比不上心裏的折磨,所以在拍攝這場戲的時候,小白確實是用了‘共情’的方式,他隻是在演他自己而已……


    “小白,你小時候也被綁架過嗎?”簡夏至斟酌了語氣,試探般的問了一句。


    在靜謐的氣氛中,簡夏至一度想起了傅老爺子提到的傅辛白,腦海裏閃過了方才小白在拍戲時候的眼神,瞬間心底就生出一抹寒意。


    莫非小白真的是傅辛白?


    他被綁架過也經過這種情況!


    那當時拒絕向綁匪的人是誰,是小白的那個家人呢?這是導致小白不願意承認傅辛白身份的真正原因嗎?


    一連串的問題環繞在簡夏至的心間,以至於她手裏的動作都停頓了下來。


    在她等待小白迴答的時候,保姆車的門被人推開,阿飛拎著一個醫藥箱和一個超大號的保溫杯走了進來。


    “簡姐,我準備工作做的還不錯吧?”阿飛對於打斷減小矮子和小白的談話毫不自知,還將手裏拎著的東西顯擺了一下。


    氣氛這東西一旦被打破了,就難以再維持之前的狀態了。


    於是,這個話題不了了之。


    等小白喝了感冒顆粒之後,劇組這邊的工作人員通知女主角葉桑嫣請大家吃午飯,訂了尚品軒的套餐,甜點是另外點的,所以特地來問問小白要吃什麽口味。


    “葉影後的意思是小白哥是專業的西點師,所以不敢班門弄斧,特地讓我來問問小白哥喜歡哪一類的甜點。”工作人員說:“導演也說要和小白哥點一樣的甜品,味道肯定讚!”


    簡夏至沒想到葉桑嫣這個影後還是一如既往的會做人,她對工作人員表達了謝意,等小白將甜品的名字告訴對方之後,沒料到對方還詢問簡夏至要不要也來一份。


    “我就算了,還要迴公司一趟。”簡夏至擺了擺手。


    “下午還過來嗎?這樣兩頭跑你吃不消吧?”小白等工作人員走了之後才問了一句。


    “我開車過來的,走高速就成。”簡夏至晃了晃車鑰匙:“不會疲勞駕駛,你放心拍戲,我有空就會過來找你。”


    簡夏至從沒忘記答應傅老爺子的事情,所以隻要有空閑時間,她都會來到拍攝的劇組。


    除了擔心小白拍攝被葉桑嫣刁難之外,更多的原因是想要和小白敞開心扉聊一聊,好不容易找到了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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