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震天的雷響,就在距離門口不到兩米的位置,炸了開來,廳裏頓時被一片血紅色的煙霧,遮擋住了視線。


    而手持斷臂和手雷的安伯,在一聲爆破之後,骨肉紛飛,屍骨無存。


    可是,這一下卻是苦了躲在門口的一些大臣和廳裏的眾人。


    隨著一聲爆破,就躲在門口不遠的一些大臣,頓時被波及,一個個血肉模糊的,紛紛按在身上的不同位置,慘叫連連。


    廳裏刹那間,除了一受傷之後,不停慘叫的大臣之外,亦是紛亂四起。


    聽到爆炸之聲,廳外的侍衛和士兵,頓時就急急的衝進了廳裏,結果,視野到處,一片血紅,看不清任何東西。


    “不得爭吵,各自安靜的停留在原地,一眾侍衛,給朕死守大廳周圍,任何人若有出入,格殺無論。”秦始皇威嚴的聲音,在茫茫的血紅之色中響起。


    廳門口的眾侍衛和士兵,大喝一聲諾,各自安排好位置,將廳裏圍了個嚴嚴實實。


    許久之後,廳裏煙霧散去,眾人的模樣,這才逐漸清晰的在眼前呈現開來。


    遠遠望去,幾乎廳裏所有人,均是滿頭滿臉的血漬和碎肉。


    熊啟更是一身血水,左手緊緊的攥著斷手的右臂,顧不得擦上一擦。


    再看對麵,因為有墨染擋在了秦始皇父子二人的麵前,結果,墨染正麵,被血肉給噴了正著,最最不可思議的,是嘴巴裏赫然還有著一團血肉,滿臉血汙,而身後的秦始皇,因為轉身護著贏高的緣故,僅僅後背上和腿上有著少許的血漬。


    贏高則是更加不用提了,有著墨染的阻擋和秦始皇摟在懷裏,身上除了有著少許的星星點點的血漬,竟然沒有任何影響。


    而當在看清廳裏情景之後,頓時,包括墨染在內的一眾大臣,頓時再也抑製不住心底的那股恐懼,還有胃裏升騰而起的那股酸味,一個個轉身“嘔”的一聲,吐了個昏天黑地。


    更有甚者,有著幾近1\/3的大臣,雙眼一翻,幸福的暈了過去。


    聞聽後麵的嘔吐,秦始皇這才起身,轉首望了過來。


    頓時,眼底深處,閃過了絲絲駭然,再看向熊啟那副模樣,心中竟然有了絲絲僥幸。


    一長身軀,終於將護在身下的贏高,釋放了出來。


    “來人,將丞相熊啟,給朕拿下。”


    頓時,廳外衝進來數十名侍衛,率隊的,卻是王離。


    隻見王離進得廳裏,一眼看去廳的情形,頓時大吃一驚,急忙衝到秦始皇的麵前:“萬歲,末將護駕來遲,罪該萬死,請萬歲懲處。”


    秦始皇晃了晃身子,微微一頓,微微搖了搖頭:“愛卿何罪之有,事出突然,縱使是朕,亦不會想到丞相謀反,命人將眾位大臣一一安排一下,傷者救治,其餘送迴家中,梳洗休息,明日休沐一日,若無事情,任何人不得外出。”


    王離應諾後,急忙安排士兵,將眾位大臣一一安置妥當。


    墨染,亦被士兵,送進了二出院內,梳洗幹淨。


    看著血肉模糊的廳裏,縱然是秦始皇,亦是忍不住胃裏隱隱衝起一股酸氣,而身後的贏高,縱使是經過了戰場的洗禮,但是眼前見到這種情形,卻是無論如何也壓製不住胃裏的那股反衝,也是吐了個昏天黑地。


    看到自己兒子吐了個這種情況,秦始皇胃裏則是更加難受,急忙一把將贏高抄起,夾在腋下,帶往了君侯府深處。


    眼前看不到了那血肉模糊的場景,贏高逐漸壓製住了胃裏的反蝕,恢複了過來,而此時,已經被秦始皇挾著,來到了五出院內的洗漱間,秦始皇看著被贏高吐了一身的黑龍袍,欲哭無淚。


    而已經恢複了過來的贏高,看著被自己吐了一身,黑個著臉的秦始皇,俏臉一紅,吐了吐舌頭。


    急忙命侍從,準備了熱水,父子二人一起進了洗澡間。


    翻遍之前的所有記憶,贏高突然發現,這是他的這副身體的所有記憶裏,第一次和秦始皇共浴。


    看著秦始皇即便是古代,那八塊腹肌,還有緊實的肌肉,魁梧的身軀,仿佛充滿了無盡的力量。


    “爹,手雷爆炸前,你就不怕麽?還將我護在了身後?”再也壓抑不住心裏的奇異,贏高開口問道。


    聞言,仿佛完全沒有經過考慮一般:“你是朕的兒子,寡人護持自己的兒子,豈非天經地易之事,再說了,那個時刻,孰能不怕?隻是,寡人也想不到,這個熊啟,竟然會一手持雷,一手拉弦……”


    贏高無奈的望了一眼秦始皇:“我問是你為何要將我護在身下?”


    “朕不將你護在身下,莫非還要將你擋在朕前麵去不成?那種情況之下,隻有將你護持在身後,才有可能或有一線生機,隻是,朕沒有想到,那個墨家小子,竟然如此膽大,竟然敢衝在了朕的身前,以身相護,小三兒,要不你把這個小子,讓給朕如何?”


    贏高聞言,兩眼一翻白,白了秦始皇一眼,沒好氣的道:“我手裏這幫人,還不都是給你訓練的,再說了,你現在把他要走,反而會浪費了他,還要等他再成長成長,到時候,或可能夠帶領整個大秦的研究院。”


    秦始皇一邊從旁邊小盒裏,抹出一挫洗浴露,然後,一把拽過贏高,就這麽一把搓在了贏高的背上,一邊搓揉著,一邊道:“小三你是如何想到墨家會出事的?而且還在迴來的當日,就出了此等事情,真是,你在哪裏哪裏亂啊。”


    贏高頓時撞天屈的道:“爹你這麽說不對了……”


    秦始皇再次一把將贏高按在了身側,一邊搓揉著一邊道:“喲,還委屈上了,你自己說說,自從軍部改製開始,你哪次不是惹來一陣陣風波,從韓氏開始,接著特種兵選拔、你如此年紀,就遭人行刺,然後拍賣行,接著就是統一度量衡、發行錢幣,然後八月十五,再到幼兒園,接著還有槍械,還有報紙、你再被刺殺,然後出征,你小子竟然敢同時三麵開戰,朕想不到的是,你竟然兵不血刃的就收降了齊國,這還不算完,今天剛剛迴來吧,竟然又鬧了今天這一出,朕這個心,都要被你嚇出問題來了。”


    接著,從旁邊拿了一個葫蘆瓢,自分盆中舀了一瓢水,從贏高的頭上澆了下去。


    “你小子給寡人說說,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不說你鬧出了這些個事情,刺殺就遇到了三次,寡人這麽多年以來,還從未遭遇過如此頻繁的刺殺事件。”


    贏高閉著眼睛,接口道:“爹,那你有沒有考慮過究竟為何會出現這種事情?”


    秦始皇聞言手上動作微微一頓,接著又舀起一瓢水,澆在了贏高的身上。


    “第一次,應是你軍部改製,大力整頓軍隊,第二次,應該是報紙,徹底動搖了某些人利益,而這一次,則是讓所有人感覺到了威脅,若是再不殺你,恐怕將無可控製了,可是,究其原因,是因為你的動作,動搖到了某些人的根本所致。”


    贏高睜開了眼睛,用手將胳膊和渾身上下,再次用力的搓了幾下。


    “那,爹有沒有考慮過,最終是因為什麽,他們如此針對於我?甚至於,即便是熊啟,不惜直接暴露,哪怕同歸於盡,亦在將你我父子二人,一並葬送。”


    秦始皇聞言,手上的動作,驀然頓了下來。


    贏高順手,從秦始皇手裏接過了瓢來,再次舀了瓢水,澆在了秦始皇的身軀之上,接著,也從小盒裏,挖了一把洗浴露,抹在了秦始皇的身上,然後,用手拽了拽秦始皇的手,秦始皇彎腰,在旁邊的木凳之上坐了下來,贏高則是,用力的在秦始皇身上揉搓了起來。


    被贏高一拽,打斷了思索的秦始皇,再次微一沉吟:“權貴利益和壟斷,就像你說的一樣,無論是文字,還是各行諸業,均被世家權貴壟斷,而你之東行,徹底讓他們感到絕望,所以,不惜一切代價,才要置你於死地。”


    “可是,爹你知道究竟是哪些人和勢力嗎?”


    秦始皇聞言,低頭微微沉吟:“現在最先感到壓力的首推楚國,所以,這三次刺殺,都有楚國的影子在其中,尤其是這次,甚至熊啟都不惜自曝自身,都要刺殺於你,再者,就是六國權貴以及朝中權貴,而你將要推行的科舉製幸好還沒傳將出去,否則,可能會更加嚴重。”


    贏高聞言,停住了手裏的動作,“哎呀,竟然有那麽多的人要殺我,爹,那應該怎麽才好啊?”


    秦始皇驀然起身而起:“有寡人在,我看何人還敢再敢刺殺吾兒?”


    贏高不住地點頭讚同道:“嗯嗯,是啊,有皇上在這兒,我竟然還被刺殺了三次,若非命大,恐怕都不知道怎麽死的,還有,竟然連手雷這種威力的武器,都能夠在皇上的身邊爆炸,確實是,父皇的威力真大……”


    一席話,幾乎將秦始皇噎死,臉紅脖子粗的看著贏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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