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贏高深思的時候,突然黑暗中贏驍又閃了出來,遞給了贏高一個紙條,然後閃身而去。


    贏高翻開了紙條一看,正是用新文字寫的,長安大街西、東方紅大街西端33號。


    而所謂的東方紅大街,正是與長安大街交接的另一條大街,而西市拍賣行,正處在兩條大街的交匯之處。


    贏高看著手裏的紙條,突然間怔住了。


    尋訪了許久,可是一直傳來的信息都是查無此人,贏高初時一直以為是韓信家還未遷迴故裏,現在看來,確是如此了,按照韓非之死,秦始皇命,十年之內不得離開鹹陽,也等於說韓信是在223年搬出鹹陽的,而曆史亦有記載,搬迴故裏也是幾年之後,其母才亡故,僅留韓信一人了,那他還有個哥姐亦或是弟妹呢?


    想了許久,實在是想不明白,贏高索性不再考慮,反正明天有空,他再去尋訪即可。


    考慮到了這裏,他也就放開了心神,命人端來了水,泡泡了腳,而後洗漱一番,倒床睡去。


    五月十七日,大秦朝會的日子,這天一大早,雞剛鳴了三遍,贏高就睜開了眼,看著外麵天依舊有些灰暗的天色,下得床來,命人打來了水,洗漱完畢之後,自己又穿好了衣裳,每次穿衣裳的時候,贏高都是深惡痛絕,因為,大秦朝這個時候的褲子,竟然真的是隻有褲腿,就tmd兩條腿,沒有襠,他在王宮找了許久,問了多人,才有著數條類似現代燈籠褲的連襠褲,而現在,贏高所穿,就是他自己改良版的褲子和上衣,但是整個大秦,亦是隻有他自己穿著,秦始皇見了幾次,亦沒有說他,這個時代,隻要顏色和旒冕不出差錯,一般很少人去在意,特別是贏高,又是大秦三公子,而此時王意正濃,還沒有誰去冒著讓他不滿的情況下,去評說於他,即使是朝堂裏諸多博士,亦是在沒有任何利益衝突之下,而刻意來惡交於他。


    又在宮裏吃了一碗鹹粥,一個雞蛋,還有幾根油條之後,他亦是起身去了王宮大門口。


    初到大門口,贏高就看到了墨染帶著數個箱子,贏高讓墨染一一打開,給侍衛檢查之後,這才亮出玉佩,帶著墨染和數名侍衛,抬著箱子,直奔章台宮而去。


    而此刻,朝會已經開始,贏高再一次遲到了。


    剛剛到了宮門之外,就見到一個小太監在殿門口,對著裏麵點了點頭。


    然後,就退到了宮門一邊,俯身彎腰施禮。


    此時,宮內傳來趙高那尖細的嗓音:“傳三公子贏高及一眾人等上殿。”


    聞聲,贏高對著那太監微一擺手,一甩衣袖,就徑直邁步進入了章台宮。


    身後,墨染緊緊跟在贏高身後。


    二人身後,兩人一組,抬著幾個箱子,亦是緊緊的跟著進入了大殿。


    進得大殿正中,贏高站定身子,待身後眾人將箱子穩穩的放在了宮內地上,這才躬身輯首道:“兒臣參見大王。”


    身後墨染及一眾侍衛,頓時跪拜於地:“參見大王。”


    秦始皇微微點頭;趙高上前一步叫道:“免禮!”


    贏高和眾人這才起身恭敬站立,贏高微微轉身,對著幾名侍衛微微擺手,幾名侍衛頓時,再次躬身拱手,緩緩退出宮門,轉身離開了。


    贏高這才道:“大王,兒臣在坊間,見一新開之店鋪,名曰‘拍賣行’,內裏所售之物,無一不是奇珍異寶,是以,兒臣就自作主張,各種選取最優,訂購了一批,特此入宮進獻父王。”


    秦始皇故作驚訝的道:“噢,吾兒所獻之物是何物?”


    贏高微微頷首,墨染連忙躬身一禮後,轉身,打開了第一個箱子。


    箱蓋一掀開,頓時,一個個瓶身白漆如玉,渾若天成的瓷瓶,個個大小若壇,瓶口細長,呈現在了朝會眾人眼中。


    贏高道:“此物仍秦王酒,兒臣問過店家,產量極低,僅有少量,可供王宮使用,次一等之秦酒,可以售賣,但實際口感,兒臣品嚐了一下,實屬人間罕有,特意進獻大王。”


    說完,墨染就將瓶口旋開,頓時一股極其濃鬱的酒氣,就在章台宮中傳將開來,特別是前排的幾個武將,聞著酒味,雙眼已是通紅。


    贏高又從箱子拿出一個雕龍附鳳的瓷碗,墨染連忙瓶口倒轉,將碗倒滿。


    贏高雙手持碗道:“而且,此碗亦是店中所售,傳聞造價極其艱難,兒臣特意將僅有這一套雕龍之套裝,取之迴來,以此絕世瓷碗,盛此絕世之酒,供父王一品。”說完,雙手恭敬舉碗,遞至階前。


    秦始皇看著年幼的三兒子,自己竟然也在朝會之上,公然配合著他演戲,隻能心裏感歎,沒辦法,這陣子,這個小三兒給的太多了,他也抗拒不了,特別是這個酒,而且,這次竟然還帶來了這個所謂的瓷碗,看上去,晶瑩透亮,一眼望去,確是罕品。


    看到贏高雙手恭敬的將碗高舉,躬身於座前台階之下,贏高起身離座,步下了台階,伸手接過了贏高高舉的瓷碗,看著碗中那顏色晶瑩透澈,宛若琥珀一般的美酒,鼻中聞著滿溢的酒香,端碗正欲飲,台下群臣之中突然躥出來一人,大聲喝道:“大王且慢!”


    贏高將端起碗的手稍微放了放,眼角掃過,卻是丞相熊啟。


    將碗繼續遞給贏高,道:“丞相何事?”


    “大王,公子獻酒,本是喜事,況且此所謂之瓷碗,又如此美觀,但是,殿上飲酒,老臣恐殿前大王失儀,還望大王三思,若是真的美妙,老臣願為大王一試此美酒,還望大王許之。”


    說完,又轉贏高道:“三公子孝敬之心,可表日月,但大王身涉大秦之安危,還請三公子不吝美酒,準許熊啟代為試之。”


    秦始皇和贏高互望一眼,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撇,無奈,秦始皇隻能點頭道:“既然丞相有此心,況丞相與本王,患難與共,也罷,高兒,就將此酒賜於丞相吧。”


    贏高捧碗躬身道:“諾!”


    禮畢,恭敬的將碗端到熊啟麵前,躬身道:“丞相請!”


    熊啟隔著老遠,就聞到了濃鬱無比的酒香,此刻,再看到碗中那宛若琥珀的酒水,喉嚨不禁的“咕咚”一聲,吞咽了一口口水。


    急忙伸手,恭敬接了過來了瓷碗,口中不自禁的道:“美酒啊美酒,熊啟一生,從未見過如此美酒,若能滿飲此酒,死亦無憾。”


    言罷,雙手舉碗,將碗中之酒一飲而盡。酒一入喉,熊啟雙眼頓時圓瞪。


    待得將碗中之酒一飲而盡,熊啟失神的將碗在手中看了又看,望了又望,突然間,雙手一鬆,手中之碗脫手落下。


    贏高見狀,連忙一彎腰,伸手接住了馬上落地的瓷碗。


    然後,正欲說話,突然熊啟放聲大哭道:“好酒啊好酒,熊啟原以為世上最美不過大秦之酒,可是,今日飲過此酒,熊啟頓悟,隻是,今後,若不能再飲此酒,熊啟以後人生無望啊!”言罷,失聲痛哭。


    一時之間,眾人的心情,大起大落,從熊啟失手將碗跌落,到最後的痛哭,數秒之間,眾人從毒酒到美酒之間,亦是生死線上走了一圈,親眼見證了生死之間距離,再加上丞相大人的當殿痛哭,一時之間,眾人無不使勁吸著空氣之中酒香,心中好奇之極。


    秦始皇看著痛快的熊啟,卻是以為此酒與之前有所不同,亦是急忙道:“小三兒,趕緊給父王斟上一碗,讓父王試上一試。”


    贏高見狀,連忙將手中碗,輕輕的放在箱子的另外一邊,然後,又從箱中取出了另外一個稍微大些的黑龍碗,潔白的瓷麵之上,一條黑龍,躍然於碗麵之上,就連碗中,亦是有著一條躍然騰飛的黑龍,墨染倒轉瓶口,再次斟滿了一碗。


    贏高雙手高舉,躬身遞給了秦始皇,這次,殿中再也無人阻攔,秦始皇單手接過碗來,拿到眼前近看,隻見到,碗裏酒水之中,一條黑色的巨龍,躍然起飛,頓時張口欲唿。


    細細望去,卻是在酒水的倒映之下,碗中的黑龍飄然欲動。


    將碗舉起,將碗中之酒,一飲而盡。


    將近三兩的酒,秦始皇一口而幹,喝完酒的秦始皇,臉色微紅的道:“好酒好酒。”


    雖然口感與每日所飲之酒區別不大,但是不知是場景不同,亦或是碗中黑龍襯托之舉,此次之酒,秦始皇隻是感覺到了渾身一陣舒坦,美不勝收。


    聞聽秦始皇的聲音,熊啟亦是止住了悲聲,起身,緩緩躬身輯首道:“大王,熊啟殿前失儀,冒犯天顏,請大王降罪。”


    秦始皇聞言哈哈大笑道:“丞相何出此言,得此美酒,丞相一時失態,情不自禁,自中真情真性之體現,說明丞相依舊不失稚子之心,優為可賀,丞相何罪之有。”


    贏高亦是躬身道:“丞相大人不必擔心再也飲不到此酒,隻要能夠一心為了大秦服務,以您和父王的感情,還擔心父王不會賜酒於您?再者,雖然此酒沒有了,但是口感亦不差許多的同類佳釀,拍賣行之中,仍舊有著不少,丞相大人著相了。”


    聞言熊啟躬身道:“熊啟在謝三公子指點之情,當為大秦死而後已。”


    贏高雙眼微微一眯道:“希望丞相大人說到做到,這才是丞相之幸,大秦之幸!”


    熊啟聞言,微微一怔,雙目微微失神,旋即道:“熊啟再謝公子!”


    贏高微微頷首,墨染見狀,就將第一個箱子合上了蓋子,然後,徑直走到了第二個箱子麵前,伸手,猛的掀開了第二個箱子。


    頓時,一陣亮光閃過,隻見到箱子裏,一顆顆透明的珠子,鑲嵌在黃金白銀之上,正燦燦的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見狀,朝堂之上,眾臣又是一陣議論。


    贏高道:“父王,此箱中,所盛之玉石,傳說是周王朝當年鎮壓朝運之石,埋於深山,不想,數年前,有人於深山中,將此玉石掘出,拍賣行之主人,不欲此玉石就此泯然於世間,特意將此玉石分隔,製成玉石數百枚,大小不一,兒臣見之,不盛欣喜,揀取了其中最大者,進獻給父王,取其意為,大秦乃授命於大周之傳承,授命於天,請父王將之納於國庫之中。”


    秦始皇聞言,雙目圓瞪,望向了贏高,仿佛在說:“排練裏沒有這一段,你這是臨時加詞。”


    贏高繼續道:“掘玉之人,當晚即夢到仙人托夢,言道此玉已然靈氣盡去,不能再鎮壓一朝之氣運,但是,個人佩戴,可保個人身康體健,福運連連。”


    秦始皇聞言,不由得牙齒咬的吱吱響的道:“吾兒有心了,父王極為高興。”


    言罷,微一頷首,趙高見狀,急忙命人將此兩個箱子合上蓋子,收入內宮之中。


    贏高再次頷首。


    墨染連忙打開第三個箱子,而第三個箱子之中,則是放著不同的幾樣物品,香皂、茶葉以及最新研製而出的醬油。


    贏高在朝堂之上又是一陣宣傳。


    而此時,朝堂之上的眾臣,已經從軍國大事,盡數轉移到了贏高此次所獻之物品之上。


    贏高見情況差不多了,躬身道:“大王,西市拍賣行,兒臣所獲之物,已經然盡數在此,除卻部分商品王宮特貢之外,此店中僅有稍次一級的產品出售,其它,均可以在此店鋪之中購買,眾位臣工亦是不必擔心,父王,兒臣進獻之事,已經完畢。”


    贏高知道,雖然下麵的事情,會對銷售有著極大的影響,但是,一切都是為了大秦的長治久安,亦是隻能如此了。


    秦始皇聞言,頓時臉色稍斂,迴身轉迴了座位。


    而贏高,微微擺手,示意墨染退下。


    墨染躬身施禮後,緩緩退出了章台宮。


    秦始皇緩緩的坐迴到了王座之上。


    趙高上前一步,大聲喝道:“眾臣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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