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卻轉過了好幾個彎都沒有找到衛生間。


    她是第一次來迪廳,對這裏完全不熟悉,更何況這裏九曲十八彎,在昏暗的光線之中完全辨不清方向。


    葉清圖試圖拉住一個人詢問一下衛生間在哪裏,但是她剛剛要扯住前麵一個女孩子的裙邊,她就“哇”的一聲吐了一地。


    在她周圍的那些人迅速閃開了,並且厭惡地在自己的鼻子麵前用手扇了扇。


    侍應生此時迅速地來到了葉清圖的身邊,開始幫她清理吐出來的東西。


    葉清圖氣惱地對他們說道:“我剛才找你們的時候,你們到哪裏去了?現在可好,我吐都吐完了,你們才來。”


    侍應生們都沒有答話。


    他們一天晚上不知道要見到多少像葉清圖這樣醉酒的客人,如果任由這些人差遣的話,他們豈不是要忙斷腿。


    葉清圖今天剛剛得知自己又沒有通過司法考試,所以被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拉來這裏散心。


    葉清圖根本不用旁人勸,她自己就一杯接著一杯地喝悶酒,於是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以前她一直都是一個乖孩子,沒有出入過這樣的夜店,更加沒有喝過酒,今天她連破了兩戒,心裏麵有些慚愧。


    她想要離開這裏了,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她從來沒有這麽晚迴過家。


    葉清圖試圖迴到原先的座位去找朋友告辭,但是此時一個男人和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之中。


    那個小女孩似乎十分驚恐,但是又不敢唿救,於是隻能夠憤恨地盯著麵前這個將她的雙手箍在胸前的男人。


    葉清圖一時血氣上湧,走到了這兩個人的跟前,對那個男人說道:“放開這個小女孩。你不要以為這裏就是法外之地,騷擾未成年人的罪名可大可小,如果由我來做控方律師的話,絕對讓你在監獄裏麵體驗一下集體生活。”


    葉清圖說完了這番話之後,那個男人和那個小女孩都用一種非常怪異的眼神看著她。


    葉清圖借著酒勁,在醉眼迷蒙之中將那個男人的手給掰開了,然後對那個小女孩說:“你快走,這裏不是你待的地方。是不是這個臭流氓把你帶到這裏來的?千萬不要害怕,有姐姐保護你。”


    這個小女孩張開嘴要說話的時候,那個男人將小女孩攬在了自己的身後,指著葉清圖的鼻子說道:“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你都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委,就過來指手畫腳,難道你的父母就沒有教過你做人要有修養嗎?瞧你年紀輕輕就喝得醉醺醺的,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在昏暗的光線以及迷蒙的視線之中,這個男人的麵容並不是十分清楚。


    葉清圖隻是聞到了這個男人身上濃烈的香水味。


    葉清圖突然之間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這個男人該不會是做那種事情的吧?迪廳這種地方魚龍混雜,誰能知道誰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呢?他劫持這個小女孩,難道是要逼良為娼?


    身為一名預備役司法人員,葉清圖身上頓時之間灌滿了浩然正氣,和這個男人推推搡搡了起來,勢必要把那個無辜的小女孩兒給救出來。


    葉清圖憋著一股勁兒沒有喊叫,從而讓別人來幫忙。


    她完全是憑借著自己在小學時期武術班的功底來和麵前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相較量。


    小時候葉清圖是一個大慫包,經常被同班的同學欺負得淚眼汪汪。她的母親實在是看不下眼去了,特意給她報了一個武術班。


    不過那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自從小學畢業之後,葉清圖就完全將之前學到的東西拋諸在了腦後,徹底淪為了一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廢人。


    她哪裏想到過今天還會用到之前所學到的那些武術招式。


    秦墨真的不想和麵前這個女人再繼續糾纏下去了,他隻不過是想要把偷偷跑到這裏來玩的妹妹帶迴家而已,卻沒有想到突然來了一個醉酒的瘋女人對他指手畫腳,現在竟然還和他動手。


    雖然葉清圖的招式對於秦墨來說隻是一些花拳繡腿,但是一直被這樣一個醉酒的瘋女人糾纏著,也足以讓秦墨消耗掉自己的所有耐心。


    “侍應生,這裏有一個醉酒的客人,請你幫我把她帶走。”


    秦墨終於看到了一個侍應生從不遠處的樓梯間裏麵走出來,於是大聲地喊道。


    那個侍應生看到是秦墨的時候,立馬跑了過來,恭聲地對秦墨說道:“秦少,又有女人來糾纏你了嗎?我立馬讓保安上來。”


    下一秒鍾,兩個人高馬大的保安就把葉清圖從秦墨的身邊拖走了。


    葉清圖一邊揮舞著自己的雙手,一邊大喊大叫:“你們這是在包庇罪犯,他是個臭流氓,你們竟然不去管他而把我帶走。我告訴你們,我明天就要把你們這家黑店告上法庭,讓你們和那個臭流氓一起去坐牢。”


    那兩個保安嗤笑了一聲。


    “這姑娘長得挺好看,隻可惜喝醉了酒之後醜態百出。她如果在醒酒之後得知自己今天的這副模樣,估計要後悔死了吧。”


    另外一個保安說道:“她的那些朋友還在喝酒聊天呢。據說她沒有通過司法考試,所以為了發泄情緒,就在公眾場合大哭大鬧。”


    “你怎麽對她的事情這麽清楚?”


    “廢話。我們崗前培訓的時候,難道沒有告訴過你要十分注意這種情緒不好的客人鬧事嗎?所以我就多打聽了兩句。”


    葉清圖清晰地聽到了這兩個保安的對話,同時也看到了一些人拿出手機在對她進行拍攝。


    她叫得更加瘋狂了一些:“你們都給我把手機放下!你們這是侵犯我的肖像權和隱私權,我要連你們也一起告了!”


    周圍的人群之中爆發出了肆無忌憚的笑聲。


    毫無疑問,葉清圖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快樂。


    其中一個油頭粉麵的小男生掐著嗓子學葉清圖講話:“我要讓你們一起坐牢!”


    另外一個光頭大漢搭了一句話:“能不能是男女混住啊?”


    “哈哈哈哈……”眾人非常開心地大聲笑了起來。


    此時秦墨拉著秦朵朵的手出現在了葉清圖的麵前,他們要坐電梯到地下一層,然後開車離開。


    葉清圖突然之間眼神變得淩厲了起來。


    一切都是由麵前這個男人引起的,現在他竟然還如此肆無忌憚,要帶著這個小女孩離開。


    葉清圖絕對不能夠讓他得逞。


    突然之間,葉清圖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趁兩個保安不注意的時候,掙脫了他們的控製,然後隨手從其中一個醉酒男人的手裏麵搶過了一個酒瓶,砸在了秦墨的後腦勺上。


    周圍的笑聲停止了。


    葉清圖看到的秦墨最後一眼,是他的頭上開始流血,一直流到了脖子上,經過鎖骨之後,流入了筆挺的西裝裏麵。


    之後葉清圖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昏昏然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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