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月趴在朗嘉譽的衣服上,舉著槍。


    手槍當然沒有狙擊槍好用,但也湊合。


    沈淮一行,也到了望月台下。


    能聽見周恨之說話的聲音了。


    周恨之說:“師傅。”


    師父?


    他和陶明睿竟然是這種關係。


    也難怪,雖然他們不知道陶明睿會不會賭術,但身手確實不錯,周恨之若是跟著他學本事,確實能學到不少。


    “師父,對不住你了。”周恨之在陶明睿身旁坐下:“你看這月亮,和雙紅巷爆炸那天晚上的月亮,像不像?”


    “嗬嗬。”陶明睿笑了一聲,一開口,便吐出一口血水來:“你怎麽還喊的出我一聲師父?”


    “因為你確實是我師傅,我很佩服你。”周恨之緩緩道:“這世上,你是我唯一佩服的人。”


    “我也挺佩服你。”陶明睿的聲音嘶啞:“你竟然為了報仇,認仇人為師,還忍氣吞聲的伺候了我兩年……你和你的名字,確實很配。”


    “我們倆。”周恨之扒拉了一下:“是一類人。齊思源雖然是我爹,但他那事情做的不厚道,他為了給我籌錢,竟然殺了對他還不錯的周家,如果我是得了周家好處的人,我也要為他們報仇,我也要殺了齊思源。”


    “但我不是啊。”


    周恨之歎了口氣。


    他從口袋裏摸出瓶酒來,打開。


    自己灌了一口,給陶明睿灌了一口。


    兩個人都瞌睡起來。


    “我也知道齊思源這事情做的不對,可他偏偏是為我做的這件事情。你說我能怎麽辦?我難道能看著他死,什麽都不做嗎?”


    明知道都是錯的,但是必須去做。


    沈淮躲在暗處,也不著急,聽著周恨之和陶明睿說話,還原出一些細節。


    周恨之真的是陶明睿的兒子,但沒人知道,可能是外麵的私生子,可能是有矛盾很早就斷絕了關係,但是父子關係仍在。


    他無人約束,在外麵遊手好閑,吃喝玩樂,終於,欠下了大筆的錢。


    就在周恨之被追債追的走投無路的時候,陶明睿決定替兒子還債。


    但他也沒有那麽多錢。


    他將主意打到了顧生光身上,設定了一係列的計劃,讓顧生光家破人亡,卷走了他所有的財產。


    周恨之殘忍又能忍的性格,估計也是骨子裏有的遺傳。


    那一筆巨額的賭債,就是催化劑。


    一切都很順利,隻是沒想到,在顧生光身邊,有一個陶明睿。


    陶明睿也是個狠人,他察覺到了一切之後,便走上報仇之路。


    先是殺了大成小成,又製造了一起爆炸案,殺了齊思源和一些助紂為虐的住客。當然,肯定有無辜的,但是報仇的兇手,根本不在意無辜的傷亡。


    周恨之低沉的聲音在望月台上流淌。


    “我聽說雙紅巷爆炸之後,就立刻察覺出,這不是意外,一定是有人刻意而為。我開始打聽曾經在光芒煙花廠上班的人,顧生光的親戚,雙紅巷的住客……每一個人,幸虧那時候我手上有錢,所以打聽的還算順利。”


    有錢能使鬼推磨。


    雙紅巷裏的住客,他們搬走之後住的地方,也是周恨之花錢打聽來的。


    那些人對他來說,或許無所謂,死了更好,怎麽說呢,都是一起做過壞事的,為什麽齊思源死了,而你們沒死呢?


    周恨之雖然不想動手,可有人要動手,他也樂見其成。


    酒意上頭,周恨之這些日子憋了太多話,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


    終於,說完了。


    “天色不早了,師父,上路吧。”


    周恨之撿起身邊的槍,抬起手來。


    就在這一瞬間,已經幾乎奄奄一息的陶明睿突然暴起,撲了過去。


    也就在這一瞬間,白嘉月的槍響了。


    她不知道沈淮他們現在是什麽情況,但是想了一下,對周恨之這樣的亡命之徒,沈淮很難對付。


    就算是趁其不備,舉著槍衝上去。


    槍也隻能威脅怕死的人,威脅不了不怕死的人。


    反而很可能被其所傷。


    不能冒這個險。


    於是在周恨之拿起槍的一瞬間,白嘉月果斷出手了。


    一聲槍響,驚起無數飛鳥盤旋。


    槍聲清脆,在山中迴蕩。


    周恨之怎麽也沒想到斜對麵會有人開槍,這一下真是猝不及防,手腕一陣劇痛,槍便脫手摔了出去。


    陶明睿也愣了一下,但他不愧是身經百戰。


    隻是愣了短短的一秒鍾不到,陶明睿立刻擰身撲過去拿槍。


    這幾日陶明睿被折磨的不成樣子,又刻意裝虛弱,周恨之多少有些放鬆了警惕。也沒注意到他已經將手上捆著的繩子弄鬆了。


    他來不及在乎開槍的人是誰,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先拿到槍,然後開槍,打死周恨之。


    至於其他,再說。


    他這條命是從戰場上撿迴來的,早已經該死了。


    隻是陶明睿也沒能拿到槍。


    又是一槍,打在陶明睿的手上,貫穿了他的手掌。


    就在槍聲中,沈淮和帶著的僧人已經衝了上來。


    隻看見兩個人在地上打滾。


    沈淮立刻衝了過去,先將槍踢到一邊,然後抓起周恨之的胳膊往後一擰,將他按在了地上。


    周恨之這樣的人,出門可能不止一把槍。


    沈淮果然在周恨之腰裏又摸出一把槍。


    周恨之怒吼著掙紮,被沈淮將胳膊擰出清脆的一聲,一聲慘叫。


    沒了槍,僧人也不怕了。他們是有備而來,帶著繩索,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把兩個人都捆上了。


    白嘉月滿意起身,拍了拍並不存在的泥土。


    “搞定,我槍法可真好。”


    朗嘉譽走過去,拿起自己的衣服,拍馬屁。


    “大小姐可真是槍法入神,太厲害了。”


    拍大小姐的馬屁,比拍老板的馬屁還管用呢。


    白嘉月往迴走到岔路口的時候,沈淮已經押著兩個人也過來了。


    周恨之是用走的, 他最重的傷就是幾處不致命的槍傷。但陶明睿是用扛的。


    他自己已經走不了了,趴在一個僧人肩上,一陣陣的血腥味,熏的那僧人直犯惡心。


    周恨之下手,可不是一般的狠。


    “月月。”沈淮應了上來,進入第二輪誇獎:“你可真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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