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恨之往外走,大家也收迴視線,繼續圍上賭桌。


    剛才贏了盆滿缽滿,又輸了個幹幹淨淨的中年男人,也是風度翩翩的,願賭服輸,輸了之後就不聲不響的走了出去。


    這會兒,周恨之也往外走。


    隻是誰也沒想到,那人沒走遠,到了門口便放慢了速度。


    周恨之沒注意到這麽多,他的手下敗將太多了,要是都去在意,那忙不過來了。


    隻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周恨之走到門口的時候,中年男人從一旁突然竄了出來,手中拿著一把槍,對準他便開了槍。


    “你去死吧!”


    男人喊道。


    然後就是連著的幾聲槍響。


    此時大廳裏的人非常多,槍聲一響,就徹底亂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殺人了,一瞬間輸錢的贏錢的都顧不上了,一窩蜂的往門外跑去。


    命要是沒了,那還賭什麽賭啊。


    今天是賭場五周年慶典,人本來就多,一亂,立刻就失控了。


    大廳裏的保安都往槍聲響的地方衝了過去,可是驚慌亂跑的賭徒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撞,衝亂了保安的腳步。


    大部分人此時其實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單純的知道有人開槍。


    有人開槍了,那就是有人殺人了。


    賭場賺錢,但是得罪的人多,要不然也不會養那麽多打手。萬一今夜有人趁著賭場熱鬧報複開殺戒呢?


    一時間,一片驚叫。


    白嘉月和沈淮朗嘉譽站在二樓,視線好,他們又恰好在聊周恨之,因此目光一直跟著他,看了個清清楚楚。


    剛才輸錢的中年男人從斜角的陰影裏衝了出來,對準周恨之就開了幾槍。


    周恨之的動作挺快,第一槍太猝不及防沒有躲開,隨後就忍痛一個翻滾,後麵的應該沒有打中。


    但是男人身上有兩把槍,一槍清空了彈夾,第二槍又掏了出來。


    在人員這麽密集的情況下,流彈傷人是非常可怕的,幾乎不可能沒有誤傷。


    而且男人堵在大門口,眾人本來就是往外跑的,跑到一半發現不對勁,又往迴退。


    好幾個人中彈倒下,被賭場保鏢趕忙拖到了一邊。


    在槍聲響的那一瞬間,沈淮和朗嘉譽已經一人一邊抓著白嘉月蹲了下去。


    邢子墨和其他幾個正在房間裏玩兒牌的老板,都衝了出來。


    黃老板一看不由大怒,竟然有人敢在自己的地盤上鬧事,還傷了人,這是活的不耐煩了嗎?他立刻掏出槍,帶著身邊的保鏢就下去了。


    邢子墨一看白嘉月在門口,就不去管閑事了,打算先把妹妹抓進放房間裏。


    但白嘉月也不是吃素的,她雖然躲在沈淮身後,卻在第一時間摸出了槍。


    走廊有鏤空的格子花紋。


    白嘉月也不往前衝,就在沈淮後麵半蹲著,將胳膊架在沈淮肩膀上。


    “別動。”白嘉月低聲說。


    沈淮幾乎想要揉一揉耳朵,這兵荒馬亂的,耳朵竟然有點紅。


    “嗯。”


    人頭亂動中,白嘉月開槍了。


    在這之前,賭場保鏢雖然也已經開了槍,可是人多又晃,他們害怕傷了客人,頗多顧忌。


    這一槍,從二樓到一樓,子彈直接射穿了男人拿槍的手。


    哐當一聲,槍落了地。


    保鏢一擁而上,將男人按在地上。


    白嘉月得意的收迴手,槍在手裏轉了個花插迴去。


    “月月這槍法真是不得了。”邢子墨衝在誇妹妹的第一線,就連沈淮都沒搶過他:“不愧是我妹妹,百發百中,簡直就是槍神。”


    沈淮遲了一步,事到如今,也隻能附和一下了。


    人抓到了,就沒有危險了。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黃老板一揮手,讓人把男人押下去。其他的人,安撫的安撫,疏散額疏散。


    受傷的,該送醫院送醫院,該賠償的賠償。


    萬幸流彈雖然無眼,傷了好幾個,但沒有人受了致命傷,都是輕傷,被保鏢扶上了車,送去醫院了。


    黃老板這會兒還沒空處理兇手,著急的先安撫客戶。


    小客戶,賠償一點就行了。


    大客戶,也是要黃老板親自出手的。


    邢子墨看了看:“今天這事情老黃要頭疼一陣子了,我們先迴去吧。”


    這事情不好幫忙,就不添亂了,免得他在這裏,老黃要還分心招待。


    白嘉月點了點頭。


    迴去再問吧,這會兒兵荒馬亂的,肯定沒人有空跟她聊海城厲害的角色了。


    邢子墨道:“朗嘉譽去打個招唿。”


    朗嘉譽應著,也不用去找黃老板,隻要去和黃老板身邊的人打個招唿就行,免得一會兒黃老板忙完了,想起來冷落了老朋友。


    朗嘉譽去打招唿了,眾人就在門口一邊閑聊一邊等。


    等著呢,看見周恨之從裏麵出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個一臉驚慌的小弟。


    “周哥,周哥。”小弟跟著後麵喊:“您都傷成這樣了,就去一趟醫院吧。”


    “不用。”


    周恨之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他穿著一件淺色的大衣,臉上有血,胳膊上也有血,衣服上有一道血痕。


    “周哥你別倔啊,還是去一下吧。”小弟跟著後麵跑。


    “真的沒事。”


    周恨之停下腳步:“隻是擦傷,子彈沒有留在裏麵。包紮上了藥就行了。你們不用擔心,迴去之後我會好好休息的,幫我告訴老板,這兩天我就不來了,有事兒去找我。”


    周恨之說完,大步往外走去。


    兩個小弟又著急又不敢追上去,在原地直跺腳。


    “這周恨之,這麽酷的啊。”白嘉月有點好奇的看著他出了門,叫了個黃包車,消失在夜色裏。


    “這周恨之,確實是挺酷的。”朗嘉譽道:“之前他隻是一個賭徒,在賭場裏輸多贏少,也沒什麽錢,有時候會欠債,有時候還會挨打。”


    “然後呢?他怎麽逆襲了?”


    “具體問也不清楚,不過他起來也沒幾年。”朗嘉譽道:“之前我聽他們聊天,好像他之前欠了很大一筆賭債,那段時間都快被追債的打死了 ,然後不知怎麽的,就還清了,又學了一身本事,成了賭場一哥。”


    白嘉月心裏咯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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