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在昏迷中發出痛苦呻吟的小寶,周秀秀起身就往外走。


    孩子爹現在在巡捕房,她打算去一趟巡捕房。


    誰也攔不住她。


    不過周秀秀剛出病房的門,就看見被巡捕房帶走的人都迴來了。


    周秀秀眼前一亮。


    她立刻大步走了過去,一把抓住了自己男人。


    “齊虎,你給我過來,我有話問你。”


    周秀秀一把揪著自家男人的領子,就往外走。


    一旁的人看著不對勁,連忙來勸。


    但是他們忘了一點,周秀秀和他們可不認識,更不提有什麽街坊鄰居的情分。


    周秀秀嫁給齊虎的時候,齊家已經離開雙紅巷了,過去的老鄰居,她是一個都不認識。孩子危在旦夕,別說不認識的老鄰居,就是天王老子,也沒什麽麵子好講。


    齊虎就這樣被揪了出去。


    “幹什麽幹什麽?”齊虎一臉的不情願:“放手,這麽多人像什麽樣子。”


    “兒子都要死了,還顧得上什麽樣子?”周秀秀眉頭一豎:“剛才醫生來了一趟,說咱們有情況沒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齊虎被問的滿臉不自在。


    他扒拉開周秀秀的手。


    “你瞎說什麽,有什麽沒說,醫生那是自己沒本事,救不了人,開始推卸責任了。”


    周秀秀不宜不然:“那巡捕房為什麽要抓你們?”


    “我怎麽知道?”齊虎沒好氣道:“再說,不是都放了嗎?你看大家都迴來了,小寶怎麽樣了?”


    這一問,周秀秀就要哭了。


    “小寶不行了。”周秀秀錘了齊虎一下:“醫生說,要是再不知道小寶中了什麽毒,沒有解藥,小寶就醒不過來了。”


    齊虎歎了口氣。


    他摟住周秀秀的肩膀拍了拍。


    “咱們去陪著小寶吧。這都是命……要是真救不迴來,那也是咱們和小寶沒緣分……”


    周秀秀哭的更傷心了。


    齊虎也跟著哭了,但是除了安慰,卻什麽都沒說。


    病房裏的氣氛非常壓抑,還有一些詭異。


    但是沈淮想象的混亂場麵並沒有出現,至少沒有那麽快的出現。有一種奇怪的原因,讓一部分克製。


    另一部分人,比如周秀秀,不知道真相,不想克製,卻又說不出什麽。


    打破不了這種僵局。


    沈淮和白嘉月,他們兩人是開車的,他們比齊虎一行後離開巡捕房,但是要先到病房。


    到了醫院之後,便去辦公室找滕熙醫生。


    電話裏有些事情說不清楚,受害者的傷情有了嚴重變化,沈淮覺得要親自問一下才行。


    而且,這也在迴邢家宅子順路的路上。


    就算案子沒破,也不能一宿一宿的熬,該吃飯吃飯,該睡覺,也要睡覺。


    “沈探長,白小姐。你們來了。”滕熙醫生剛從病房迴來,心情十分不好。


    要是真一下子死十幾個,那他們醫院今年的名聲也要糟糕了,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了,真是何其的冤枉。


    沈淮道:“滕醫生辛苦了。”


    滕熙醫生歎了口氣:“做醫生的,不怕辛苦,就怕病人藏著掖著……沈探長,你說這是為什麽呢?自家孩子的命啊,還有自己的命啊,這都不重要,還有什麽重要?”


    有什麽秘密,是寧可看著孩子死,也要保密的。


    沈淮隻能苦笑一下。


    他也不知道。


    “對了。”沈淮道:“現在最嚴重的,是不是開始送來的那個孩子?”


    滕熙醫生愣了一下。


    “啊?”


    “就是邢老板的人送來的那個孩子。”沈淮道:“至今沒有找到父母的。從時間算,他是第一個受傷的,比後麵一批要早一天,他現在的症狀怎麽樣?”


    那孩子才是真可憐。


    他受傷的挺重,一直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偶爾清醒的時候,因為過度的驚嚇和疼痛,也一直沒說清楚自己的父母叫什麽,住在什麽地方。


    別的孩子,雖然痛苦,可都有父母家人陪著。他隻有一個醫院的護士。


    大家都挺同情他的,但是這種同情在孩子麵前顯得格外渺小。萬幸邢子墨負責了他的醫藥費,要不然的話,他就更可憐了。


    但是滕熙醫生的表情,有些奇怪。


    “怎麽了?”白嘉月心裏咯噔一下:“那孩子已經……”


    不行了?


    或者已經不在了?


    隻是這兩天太忙了,沒顧上?


    “不是,不是。”滕熙醫生連忙說:“那孩子,他的情況比較穩定。他……沒有發病。”


    “啊?”


    “對,第一例受害者開始發病的時候,我還沒多想。第二個,第三個有了同樣症狀之後,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隨後,更多的受害者開始發病,我也去看了小年。”


    小年,是為了方便,醫院給那孩子臨時起的名字。


    過年來的,所以叫小年。


    “他沒事兒。”滕熙醫生說:“還是原來的狀態,沒有病毒發作的跡象。”


    沈淮道:“帶我去看看他。”


    “好。”


    在一間單人病房裏,他們看見了小年。


    他半張臉都裹著紗布,安安靜靜的睡著。


    狀態不太好,但那是因為爆炸造成的,和第二批受害者的情況完全不同。


    這下,大家都覺得奇怪了。


    沈淮道:“從他傷口裏,也取出了一模一樣的碎鐵片?”


    “對,一模一樣。”


    那些鐵片,沈淮其實也看了,現在都作為證物在巡捕房,他隻是想和醫生再確認一遍。


    “那些碎片上,如果有病毒,你們可以查得出來嗎?”


    滕熙醫生抱歉的搖頭。


    “有些可以,有些不行。有很多病毒,暴露在空氣中會揮發,或者會失去活性。就從他們的症狀來看,目前我們還查不出是什麽。”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小年臉上。


    同樣的碎鐵片,可他為什麽沒事兒?


    沈淮緩緩道:“要麽,這孩子體質特殊,百毒不侵。要麽,同擊中他的鐵片上,沒有病毒。”


    後者比前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


    白嘉月緩緩道:“如果是這樣,那這孩子傷口中的碎鐵片,就是個半成品。”


    小年,接觸到的是沒有病毒的碎鐵片。


    他和兇手,一定有某種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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