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嘉譽說的確實是大實話。


    白嘉月心裏舒服了一些。


    孩子被炸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但孩子的恢複,她是出了力的,這就行了。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很快線就布好了,眾人退到安全區域。


    幾個煙花廠裏身手靈活的工人按照順序點燃引線。


    有的引線長一點,有的線短一點。


    一層一層的,一片一片的,無數煙花同時升上天空,爆炸開來。


    十二點到了,所有的地方都響了起來。


    邢家這宅子地方大,周圍沒有密集的人家,聲音還小一點。要是在人多的地方,這半夜不要有一點想安靜的時間。


    煙花放完,過了十二點,一人吃了一碗熱騰騰的元宵。


    白嘉月拍拍肚子,迴房間去了。


    不用說,和沈淮打電話去了。


    邢子墨站在院子裏,無邊寂寞。


    “哎。”邢子墨歎口氣:“孤家寡人啊。”


    朗嘉譽就站在邢子墨身後,老實人認認真真的問:“老板,要不然,你也給我們找個老板娘?”


    邢子墨這年紀,事業打拚的有模有樣的,也該考慮一下自己的個人問題了。


    白嘉月結婚以後,就算不離開海城,總是要搬出去住的。那家裏不是又剩下邢子墨一個人了?


    找個媳婦兒,生幾個孩子,這才能熱鬧起來。


    當然,如果他願意的話,找幾個媳婦,再多生幾個孩子,那也是可以的,又不是養不起。


    不過估計邢子墨不會這麽幹。


    以前他雖然不是花花公子,但也不是特別板正的正人君子。逢場作戲的消遣也偶爾有之。


    自從白嘉月迴來,那可不得了。


    邢子墨正經的可怕,生怕自己毀了在妹妹心裏的形象。讓白嘉月覺得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這種情況下,估計他是不能找幾個老板娘的。


    “不著急。”邢子墨懶洋洋的:“等月月嫁人以後再說……說起來,你也不小了,你和從西,你們倆也可以找找對象了,到時候多生幾個孩子,帶過來給我玩玩,熱鬧熱鬧。”


    朗嘉譽和從西都一腦門汗。


    這工作雖然錢多,但是責任也重大啊,結婚生了娃,還都帶來給老板玩。


    三個光棍七扯八扯了半天,也迴去睡了。


    熬夜傷身對皮膚不好,守歲也不用通宵。


    朗嘉譽這一覺隻短暫的睡了一個小時,就被電話吵醒了。


    打電話過來的巡捕房的人,今天晚上值班的於英勳。


    作為沈淮的親信,於英勳也算是巡捕房的二號人物。沈淮走後,巡捕房裏的事情就是他在管著。隻要沒有什麽大事,隻可以全權做主,等有大事兒的時候,再聯係沈淮讓他定奪。


    這些天都沒有什麽大事,就是輪流值班。


    大年三十除夕夜,是萬家團圓的日子。誰想上班呢,誰都不想,一般來說,都會安排沒有家室的值班。


    反正迴家也是一個人冷鍋冷灶,倒不如在巡捕房辦公室裏,還有兄弟一起,還能說說話聊聊天。


    可今年情況不太一樣。


    今年問了一下,單身也沒有父母要陪的不夠數,作為巡捕房二把手的人物,於英勳自然當仁不讓,以身作則。


    吃了晚飯,也算是聚了個餐,然後湊一堆打牌。


    打著打著,熱火朝天的,就到了三點。


    是安心醫院打來的電話。


    於英勳讓大家安靜一下,暫停發牌,接了電話,隻覺得頭大。


    安心醫院是海城數一數二的醫院,其中最有名的是燒傷科。


    而每一年的除夕,都有各種被鞭炮炸傷的人住院,太正常了,巡捕房也有巡邏的警員,消防也會四處巡邏,有用,但不可能根治。


    “你好,巡捕房。”


    “你好。”對麵說:“我這裏是安心醫院,有一點情況。”


    安心醫院急診,今天晚上接到了好幾十個傷患。


    都是因為鞭炮爆炸產生的。


    有炸了胳膊腿的,有炸了眼睛耳朵鼻子的,有輕有重的……在這個普天同慶的日子,急診室裏慘叫一片,哭聲震天。


    於英勳這會兒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有些奇怪:“是什麽情況?”


    醫生說:“今晚接診的人裏,有好幾個,在傷口裏發現了碎鐵片。”


    “什麽?”於英勳一下坐直了:“碎鐵片?”


    “對,不止一塊,像是霰彈一樣。因為鞭炮巨大的爆炸裏,碎鐵片鑲嵌在傷口裏。如果是胳膊腿那還好一些。但如果是接觸到頭部,那是非常非常危險的。我們覺得,這是有人故意在鞭炮裏放了鐵片,是有人在作惡。”


    這可不得了。


    於英勳一下子清醒了:“好,我們馬上就過去。”


    在煙花爆竹裏放鐵片,這還得了,這是要報複社會啊。


    過年這十來天,海城一天得放多少煙花爆竹,要是這樣的鞭炮大量流入市場,那還得了。


    那是要出大事的。


    當下,於英勳就帶人去了安心醫院。


    出來接待他們的是醫院裏一位姓滕的醫生,是今天晚上急診的負責人。


    他這一個晚上焦頭爛額,這一個過年過的,感覺老了兩歲,身上的白大褂上,還有斑斑點點的血跡。


    “於探長。”滕熙說:“您可算來了。”


    於英勳心裏美滋滋了一下,然後正色說:“滕醫生誤會了,我不是探長。”


    “哦哦哦。”滕熙從善如流:“於先生。”


    於英勳遺憾的點了點頭:“現在是怎麽迴事?”


    滕熙一邊仔細的說今天晚上的情況,一邊帶著於英勳往裏走。


    其實基本的情況剛才在電話裏已經說了一遍了,現在就是更詳細的又說了一遍。


    說完,也快走到急診了,滕熙突然腳步一停。


    “對了,我還想起一件事情來。”


    “什麽?”


    “這樣的病人不是今天才有的。”


    “以前也有?”


    “對,就是昨天。”滕熙醫生說:“昨天晚上,送來一個小孩兒,也是被鞭炮炸傷的,在他的傷口裏,就發現了一片鐵片。指甲蓋大小。”


    於英勳頓時警覺:“昨天怎麽沒有報案。”


    “隻是一個,就沒多想,還以為是不小心混進去的。”滕熙說:“但今天有這麽多,就絕對不是意外了。”


    於英勳嚴肅點頭。


    “昨天的那個孩子……”滕熙醫生猶豫了一下:“送那孩子來的人有問題。”


    “什麽問題?”


    “不是孩子父母送來的。”滕熙醫生說:“是海城一個惹不起的人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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