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嘉月因為激動熬夜才睡著沒多久,正是睡的最熟的時候,因此沒能被吵醒。


    沈淮倒是信守承諾喊了兩聲,沒喊醒,就讓她接著睡了。


    白嘉月第二天一睜眼。


    地方也到了,人也抓住了。


    她抓了抓腦袋。


    “人什麽時候抓住的,昨晚嗎?怎麽沒喊我?”


    沈淮興誓旦旦:“喊了,沒喊醒。”


    “真的?”白嘉月不相信:“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真的。”沈淮特別敞亮:“你不信你問從西。”


    從西點頭給沈淮做證。


    雖然聲音小了點,怎麽不算喊了呢?


    白嘉月雖然相信從西不會站在沈淮那一邊誆騙自己,但總覺得奇奇怪怪的。


    下了火車,巡捕房的車已經等在車站外了。


    被押下火車的,除了刀疤臉,還有大毛和小毛。不過大毛被秘密送到了火車的另一個地方,全程沒有被人看見。


    火車上,還有刀疤臉的一個同夥。


    準確的說,不是同夥,是火車上的一個小混混。


    他和刀疤臉並不認識,隻是在車上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雖然臉上沒有貼小偷的標簽,但刀疤臉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身份。


    給了他一點錢,讓他晚上守在廁所門口,隻要有人過去,就找理由拖住他一會兒。


    刀疤臉耐心的等著,一個晚上的時間,他覺得自己一定能找到機會。


    果然,機會來了。


    小混混也給力的拖住了喬鵬鯤。


    可惜,包廂裏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


    刀疤臉還不服氣:“你們怎麽知道我在車上的,不可能有人知道。”


    “因為海城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人。”沈淮在車上,氣定神閑說:“我就想,臉上有刀疤,又受了傷,這麽明顯的特征,為什麽就是找不到,一點線索都沒有呢?”


    雖然殺人要去海城,但海城不是一個適合躲避的地方。


    一來,刀疤臉人生地不熟。


    二來,海城不比貴南,有大片的山地。


    火車可以買票上,也可以混上去。對刀疤臉來說,混上一輛火車,一點都不難。


    刀疤臉確實是厲害的,昨天晚上一場混戰,雖然失了先機,但是反抗的很兇悍。在狹小的空間裏,打的天翻地覆。


    當然,傷痕累累。


    本來就傷了的傷口,徹底撕裂。


    一隻胳膊骨折,身上多處傷痕。


    “這家夥真厲害。”


    朗嘉譽活動著肩膀:“要不是出其不意,還真未必對付的了他。”


    白嘉月很擔心:“小朗哥,你沒事吧?”


    “不礙事,就是扭了一下。”


    其實朗嘉譽和薊達也沒有徹底發揮,因為空間太狹小,幾乎屬於貼身肉搏了。


    所謂貼身肉搏就是,除非你能一拳把對方打昏,不然的話,總有他反抗的機會。所以多多少少的,兩人也掛了點彩。


    當然他們是工傷。


    沈淮道:“不要大意,你們去醫院檢查一下,所有開支巡捕房出。這幾天給你們休息,工錢照算。”


    薊達當然很高興。


    但是朗嘉譽說:“不用了。”


    他也不是為了那點工錢去的啊,他也不是給沈淮打工的啊。


    但是白嘉月說:“要的要的,小朗哥你也要歇一歇,你又不是鐵打的。我保證不亂跑,就跟著沈探長,絕對安全。”


    沈淮認真點頭。


    朗嘉譽嗬嗬了一下。


    從西說:“沒事兒,還有我呢。這幾天我跟著小姐。”


    之前兇手沒有抓到,有潛在的危險,所以白嘉月需要保護。


    現在刀疤臉抓到了,其實危險已經解除了,白嘉月可以迴家了,也沒什麽危險了。


    邢子墨之所以給白嘉月安排了朗嘉譽這麽個保鏢,保護隻是一方麵,更多的是助理。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陪伴和守護。


    刀疤臉被帶迴了巡捕房。


    心狠手辣的人,一般來說,嘴也是硬的。


    刀疤臉身上沒有致命傷,大部分傷隻是受罪。沈淮也沒那麽多善心,隨便給處理了一下,就丟進了審訊室。


    這還是白嘉月第一次認真的看刀疤臉。


    她不能從這張臉上想出二十幾年前的紅娃子是個什麽樣的少年,但是,能從這張臉上,能看出這些年的滄桑。


    “我們總算見麵了。”沈淮道:“來,說說看,為什麽要潛入我家,想幹什麽?”


    沈淮真是個實在的人,第一個問的不是他為什麽要殺人,而是為什麽要找他。


    桌上,放著幾樣刀疤臉隨身帶著的東西。


    一把弩弓,幾支箭。


    這弩弓非常小巧,比小毛用的小巧的多,適合隨身攜帶。但是殺傷力很大,看的出是他精心改造過的。


    還有一把有些彎的鋒利匕首。


    沈淮讓人把匕首拿去給鮑俊遠看一看,是否刀鋒和死者的傷口是符合的。


    刀疤臉看著沈淮,再看看一旁關著的大毛小毛,大概是在心裏衡量了一下利弊,說:“我可以說,但是你不要難為他們倆。”


    “這不是你要操心的。”沈淮道:“他們倆要是沒做壞事,我自然不會難為他們。要是做了壞事,誰求情也沒有用。”


    刀疤臉說:“他們沒有做壞事,隻是兩個孩子,什麽都不知道。”


    別的不說,刀疤臉對這兩個少年,確實是真愛。


    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在明知道自己才是目標的情況下,冒險出手救人。


    但沈淮道:“他們是否無辜,不需要你告訴我,我自然會判斷。你隻要說明白,你做了什麽。”


    沈淮在審訊室裏,一直都挺嚴厲的。


    刀疤臉沉默了一下。


    “我隻是想嚇唬你一下,讓巡捕房別摻合這件事情。”


    沈淮覺得匪夷所思。


    “你覺得,我堂堂巡捕房探長,被你嚇唬一下,就會當縮頭烏龜。”


    這簡直是侮辱人啊。


    沈淮這輩子都沒有被這麽輕視過。


    刀疤臉說:“我查過你的身份,我以為有錢人家的公子哥,總是惜命的。”


    他萬萬沒想到,惜命不惜命另說,沈淮那麽果斷的就去了貴南。


    這是他失誤了。


    他所有的身份, 所有的過去都在貴南,隻要去了,就能順藤摸瓜,抽絲剝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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