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最熱鬧的時候,大部分人很放鬆,但所有安全的熱鬧,都是需要一小部分人警惕的。


    今晚來了這麽多各界名流,邢子墨當然也不敢鬆懈。


    萬一出了什麽事情,磕著碰著了誰,都是很麻煩的。即便是跟他不相幹的原因,他也沒麵子。


    那人還沒衝到人群麵前,就從斜刺裏衝出一個人來,直接將人抱住。


    也是常跟在邢子墨身邊的人。


    那人一眼認識。


    “小張。”


    跑出來的人,正是嚴家的一個傭人,今天在後廚幫忙打下手的一個姓鄒的婦人。


    “小張。”鄒嬸子一把抓住小張的手,一臉驚恐:“出……”


    小張一把捂住了鄒嬸子的嘴。


    “別喊別喊。”小張一邊把鄒嬸子往外拽,一邊安撫:“什麽事兒,你偷偷跟我說。”


    有邢子墨身邊的人,鄒嬸子也安心了一點,沒那麽慌了。


    兩人到了一旁沒人看見的地方,小張放開手,鄒嬸子這才低聲說:“院子後麵,有一個死人。”


    “死人?”


    “對。”鄒嬸子說:“我親眼看見的。剛才我穿過院子,想去雜物房放點東西,看見地上一個黑乎乎的,是個人啊,一地的血。”


    “別急別急。”小張連忙道:“我跟你去看看。”


    小張連忙跑過去,在朗嘉譽耳邊說了幾句什麽。


    朗嘉譽笑容不變,對邢子墨點了點頭,跟著走了。


    焰火的光芒吸引了大部分人的視線,沒人注意到,朗嘉譽帶著幾個人急匆匆的離開了。


    但是沈淮注意到了。


    他低聲喊過白嘉月。


    “小白。”沈淮道:“你看,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白嘉月順著沈淮的指點往下一看。


    朗嘉譽帶著幾個人,急匆匆的往後院跑,帶頭的,是傭人鄒嬸。


    “是有點奇怪啊。”白嘉月道:“我下去看看。”


    白嘉月可不是個吃白飯的。


    今天家裏這麽大的事情, 邢子墨肯定要在前麵招唿客人,如果家裏出了什麽不光彩的事情,誰能當家做主做決斷,當然是她了。


    白嘉月果斷說:“你們玩兒著,我下去看看。”


    在沒有嫂子之前,她就是這裏的女主人,是要管事兒的。


    於英勳莊越澤一聽,都顧不上看煙花了。


    “出什麽事兒了?”於英勳道:“要我們幫忙嗎?”


    “不用,你們先看著,有需要叫你們。”沈淮道:“我陪小白去看看。”


    他也知道,這種場合,大家難得來一次。


    別看於英勳他們在巡捕房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說起來,都是年紀不大的小夥子,誰不喜歡熱鬧呢?還有莊露和花菱紗呢,要是其他人都走了,倆姑娘也待著不安心。


    眾人沒看見剛才的事情,想著這是在邢家,有那麽多人,不會有什麽大事兒的,於是也就沒跟著。


    說不定是老大帶著小白,兩個人嫌他們礙眼,想偷偷摸摸出去轉轉呢。


    誰知道呢,反正朗嘉譽不在這裏,就沒人寸步不離盯著白嘉月。


    白嘉月立刻就下了樓,直奔後院去。


    邢家這個別墅很大,小洋房後麵,有花園,菜地,停車的小廣場,還有個小魚池。


    角落裏,還有一排雜物房。


    雜物房的一邊,就是一排樹,院子牆。


    這地方來的人就非常少了,一般傭人拿點東西,放點東西,白嘉月甚至都沒有到這裏來過。


    不過為了宅子的安全,朗嘉譽是帶人檢查過每一個地方的。


    “就在這裏。”鄒嬸子雖然害怕,但是有朗嘉譽幾人陪著,也就沒有那麽害怕了,拎著他們一直往前走。


    就在雜物房的牆邊,果然有一個人影。


    “是個死人,到處都是血。”


    鄒嬸子捂著心口,膽戰心驚的靠近:“我開始都沒注意到這裏有人,是看著地上有血,才發現的。”


    這裏已經沒有路燈了,朗嘉譽叫人將靠近的幾間雜物房的燈都打開,照亮了牆邊的一片地方。


    果然到處都血。


    牆上,樹上,地上,都是血。


    新鮮的血,還沒有幹涸。


    地上的血跡上,有兩個鞋印,是鄒嬸子靠近查看的時候踩出來的。


    朗嘉譽立刻吩咐:“不要驚動客人,把這事情告訴老板。然後悄悄告訴兄弟們,加強戒備,小心有人鬧事,對方可能有刀或者槍。”


    死人了,這是大事。


    今天來了這麽多社會名流,萬一兇手混在裏麵,出了什麽事情就不得了了。


    手下急匆匆的去了,和趕過來的白嘉月沈淮迎麵碰上。


    “正好。”朗嘉譽一抬眼:“沈探長你來的正好,快過來看看,我要報案。”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要是別人來了,為了邢家的麵子,朗嘉譽還要遮掩一下,免得造成恐慌。


    但是沈淮來了,那不是專業對口嗎?


    打電話報警都沒有那麽快。


    “對了,趕緊給鮑法醫打個電話。”朗嘉譽道:“早知道就喊著鮑法醫一起來了。”


    那不就齊活了嗎,啥都不用管了,他可以當甩手掌櫃了。


    可惜,鮑俊遠家沒有電話。


    這個年代,電話是個稀罕物,老百姓家都沒有,還是沈淮道:“去樓上找於英勳,開車去家裏接一下鮑法醫。”


    朗嘉譽立刻叫人開車去接人。


    白嘉月走到了屍體邊,從口袋裏摸出不知道哪裏順過來的手電筒,照著看。


    這屍體,有些詭異。


    屍體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個子不高,挺敦實,從穿的衣服上看,是個家境不錯的。


    白嘉月遲疑道:“小朗哥,這不是今晚上我們家請的客人吧?我好像沒見過他。”


    “不是。”朗嘉譽毫不猶豫的道:“是從外麵翻牆進來的。”


    大部分人家院子的圍牆,防君子不防小人。


    是可以阻止一部分人的,但是真要翻,隻要身手靈活些,就能翻過來。


    鄒嬸子沒有看見兇手,她看見的時候,屍體已經這樣了,碰都沒敢看不說,看都沒敢仔細看,就嚇得一塌糊塗去找人了。


    屍體的造型非常古怪。


    院子邊,是一棵有一些歪斜的羅漢鬆。


    外麵庭院會見到人的樹,都打理的很好,這邊因為是後院,不會有人來,難免有些偷懶,這羅漢鬆不知何時被風吹倒了一半,就倒著長了。


    屍體就趴在樹上。


    這麽樣看不見明顯的傷口,不知道死因。


    但是血,從屍體上流下,流了一地。貼著胸腹的衣服是被血浸透的,樹幹上的血,滴滴答答的落下。


    這一定是一個非常大的傷口,不然不會有這樣的出血量。


    白嘉月突然有些懷疑:“屍體為什麽能趴在樹上不倒?這個傾斜度不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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