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這麽一說,白嘉月反而鬆了口氣。


    這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道的人越少,就證明嫌疑人越少。


    要是人人都知道,那目標就太廣泛了。


    白嘉月說:“林夫人,你好好想想,有什麽人可能知道這事情?比如說,家裏的其他人,或者女孩子的家人。又或者,女孩子會不會沒死?”


    “不可能啊。”林夫人皺眉道:“不應該啊……他跟我說,這事情沒有人知道。就連每年的四月十五,也就是小梅的祭日,他會私下祭拜。”


    “那姑娘叫小梅?”


    “對。”


    “每年都祭拜,怎麽祭拜?”


    “哦,我先生的書房裏,有一個小房間,裏麵供著小梅的靈位。他的書房是不允許外人進的,那小房間更沒人進,傭人都不讓進的,他自己打掃。”


    說起這個,林夫人的神情很平靜。


    白嘉月又沒結婚又沒談過戀愛,對男女感情這方麵不太了解,她覺得有點奇怪。


    自己的丈夫,將一個女孩子放在心尖尖上,她當真一點不吃醋嗎?


    白嘉月這麽想的,就這麽問了。


    林夫人笑了一下:“白小姐,還沒有結婚吧?”


    白嘉月搖了搖頭。


    “有男朋友了嗎?”


    白嘉月又搖了搖頭。


    林夫人道:“難怪白小姐會這麽問,你這樣年輕的女孩子,自然愛情之上,眼裏是容不得沙子的。可你到年長一些,經曆一些,就會明白,什麽是看不見抓不著的,什麽是真實在眼前的。”


    小梅再好,斯人已逝。


    活人永遠鬥不過死人,也沒有必要和死人爭風吃醋。否則,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白嘉月似懂非懂,覺得不是這麽迴事,但是也沒有必要跟林夫人爭論,於是點了點頭。


    “對了。”林夫人突然像是想起什麽:“白小姐,可有心上人了?”


    白嘉月連忙搖頭。


    然後林夫人喜滋滋的道:“我們家易兒,也是單身呢。”


    “……”


    白嘉月突然覺得,這話題有點不對勁了。


    如果林昌是意外死亡,林家一家現在一定沉浸在悲痛之中。可現在,更多複雜的情緒衝淡了這份悲痛。


    要不然的話,林夫人也不能起這心思。


    “白小姐,這次的事情,辛苦你,也麻煩邢老板了。”林夫人說:“等我家這幾日忙完,我請你吃飯。咱們去最好的館子……”


    “不用不用。”白嘉月連忙站起來。


    “要的要的。”林夫人也站起來。


    看她那發亮的眼睛,白嘉月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沒什麽新鮮的,邢子默的妹妹,在海城那是相當搶手的存在。能成為邢子默的妹夫,那能得到多少資源啊。


    “不用,真的不用。”白嘉月斬釘截鐵的道:“林夫人,你能不能帶我去林老先生祭拜小梅的地方看一看?”


    一個人,數十年如一日的祭拜一個人,就算是做的再私密,也一定會被身邊的人察覺的。


    林家未必隻有林夫人一個人知道這事情。


    林昌不在,林夫人對小梅又不會有什麽情誼,當下爽快的就答應了。


    這段時間林府忙的雞飛狗跳,沒人有心思去管林昌書房裏的臥室,小梅的靈位,還在原處。


    不過也待不了多久了。


    一個沒有上過明麵的靈位,林易接收父親一切的時候,根本都不會考慮她的去留。半點留的可能性都沒有。


    “你隨我來,就在書房裏。”


    林夫人帶著白嘉月往外走,日後喊來了林易。


    書房是生意人家的命脈,可能有一些不能見人的商業機密,林夫人不好自己帶著白嘉月去,也可能還有點小心思,因此交上了林易。


    但林易正在招待沈淮,沈淮當然理直氣壯的跟了上來。


    朗嘉譽也理直氣壯的跟了上來。


    於是本來是個挺秘密的事情,現在變成了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進了林昌的書房。


    書房裏沒有什麽可看的。


    林夫人打開了一旁的一扇小門。


    “就在這裏。”


    白嘉月道:“林夫人,這鑰匙有幾把?”


    “隻我丈夫有一把,再無其他。若是需要收拾的時候,他才會將鑰匙交給我,由我親自收拾。不過也是偶爾罷了。”


    “上一次你進來收拾,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有好幾年了……通常都是先夫自己收拾的,鑰匙他也是隨身帶著的。”


    說著,林夫人將鑰匙遞給白嘉月看。


    白嘉月看了一下。


    鑰匙就是普通的鑰匙,並沒有什麽不同。


    門打開了,林夫人要帶大家進去,但是被擋住了。


    “林夫人,稍安勿躁。”沈淮道:“我先進去看看。”


    林夫人茫然點頭。


    房間裏的燈打開了,一片明亮。


    沈淮走了進去,白嘉月跟在後麵,於英勳和莊越澤也跟在後麵。


    這房間很小,隻有一張桌子,上麵確實擺著一個牌位,上麵的名字,和林夫人說的名字一樣。


    牌位前是一個小香爐,上麵插著燃盡的三支香。


    房間裏沒有窗戶,這幾日都沒有開門,有種悶著的,不太好聞的味道。


    幾人仔細的檢查了暗室,就在林家的人在外麵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沈淮突然道:“你們過來一下。”


    說的當然是屋子裏幾個巡捕房的人,白嘉月等人都圍了過去。


    沈淮在桌子的縫隙裏,看見一根頭發。


    一根長頭發。


    林昌不是長頭發,林夫人的頭發雖然長,但是沒有燙的那麽卷。


    沈淮將頭發收了起來,放在一個小袋子裏。


    小房間裏再沒有什麽其他的東西。


    沈淮低聲道:“於英勳。”


    “是。”


    沈淮道:“你去查查這個小梅。”


    沈淮指了指牌位上的名字。


    林家從來沒有搬過家,小梅是在林家門外不遠處的小巷子口擺攤賣燒餅的。


    也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據林夫人知道的,小梅是出車禍去世的,那她的家人呢,應該都還在海城才對。


    “是。”於英勳應著。


    如果小梅是林昌心裏不可觸碰的那點柔軟,了解小梅,就要有別的突破口。


    眾人出了房間,神色如常。


    沈淮親手關上門。


    “林夫人,鑰匙我要先收走。這個房間,這段時間你們先不要進去。”


    一時沒有封條,沈淮就在書房裏拿了一張紙,寫了個封字,貼在門上。


    下要開門,一定要將紙撕下來,就不可能原模原樣的貼迴去。


    白嘉月很佩服,真是會省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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