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英勳帶著人,吭哧吭哧的挖了一會兒,終於,看見裏麵有東西了。


    “挖到了。”


    於英勳喊了一嗓子,眾人都圍了過去。


    白嘉月以為會挖出來一個棺材,就像是電視裏那樣,長長的一個棺材。但是真挖出來,才發現自己想錯了。


    棺材和棺材之間,也是不一樣的。


    好的棺材,可以埋在地下經年不腐,神話故事裏的棺材,一千年挖出來還完完整整。


    但現實裏,普通老百姓家裏,能有一口薄棺就很不錯了,更多的是裹一床席子直接下葬的。


    繆高心疼兒子,也不願意叫人看見,因此繆斯伯下葬是有棺材的,不過三十五年過去了,這口棺材早已經爛的不成樣子,根本就抬不起來。


    繆斯伯的屍體想來也是如此。


    三十五年的時間,埋在土裏的屍體,早就已經隻剩下白骨了。


    白嘉月先是走過去好奇的看了一眼,隨後就往後退了幾步,站遠了一點。


    她是法律顧問,不是法醫。


    這種開墳挖屍的事情,就算是不忌諱不害怕,也不用她來做。


    等挖出來之後,再看一眼就行了。


    倒是莊越澤,他新人入職,表現的很積極。苦活髒活累活都搶在前麵。


    這很正常,沒想到的是,法醫幹活兒,他也很有興趣。


    這可不是個好活兒。


    墳挖開之後,鮑俊遠就戴上了口罩,戴上了手套,皺起了眉頭。


    隨著墳被挖開,一陣難聞的味道,飄散出來。


    白嘉月看了下,往上封口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但是莊越澤找鮑俊遠要了口罩,一起皺眉站在旁邊。


    鮑俊遠看了看,說:“把裏麵所有的東西都挖上來吧……”


    泥土,腐爛的棺材,骸骨,等等全部混在一起,必須要將骸骨從裏麵一根一根的篩選出來。


    這可是個大工程。


    這時候大家都沒話說,哪怕是繆高,他除了抹眼淚也不知道要怎麽辦,隻好在一旁抹眼淚。


    鮑俊遠成了這裏主宰,指揮大家往外挖土,然後在亂七八糟中,撿出一塊塊的骨頭,在一旁的空地上,拚湊起來。


    等到骸骨拚成,天也已經黑了。


    大家心裏都有點緊張。


    不是因為骸骨,也不是因為墳地。


    這裏沒有人害怕這個,哪怕是白嘉月,也並不覺得害怕。她膽子一直都很大,這裏又有那麽多人,沒什麽可怕的。


    不過挖墳有點惡心,除了離的遠的白嘉月和朗嘉譽,基本都吐了一兩迴。


    沈淮本來是想要站在白嘉月身邊的,但是想來想去,作為老大,他還是要身先士卒的,也不好躲得太遠。


    天,終於完全黑了。


    眾人屏息靜氣,有人突然喊了一嗓子。


    “綠了!”


    這一嗓子出來,眾人都瞪大了眼睛。


    鮑俊遠已經將骸骨拚了個七七八八,有些實在細碎的沒找到,比如指骨什麽的。沒找到就沒找到吧,不影響什麽。


    如果繆高需要重新收殮骸骨下葬的話,自己慢慢找吧,總之就在這個坑裏。


    鮑俊遠也沒有這個義務。


    墳場裏此時一片安靜,所有人都不說話了,目光都定在地上的骸骨上。


    那骸骨,果然在發光。


    幽幽瑩瑩的綠光,從骨頭裏散發出來。


    繆高站在骸骨最近的位置,渾身顫抖。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繆高哆嗦指著發光的骸骨:“在服用神水一段時間之後,我兒子他身上開始發出綠色的光……”


    活著的時候,就在發光。


    死了之後,依然發光。


    即便是三十五年過去了,屍體已經腐化,隻剩下骨頭,這骨頭,也還在發光。


    鐳,竟然恐怖至此。


    可惜繆高不懂英文,報紙給他,他也看不懂。


    從墳場迴來,眾人在路上還在討論這事情,白嘉月跟沈淮打了招唿,他們就不迴巡捕房了,直接迴家。


    雖然白嘉月沒直接去挖墳,但是在墳地裏待了半天,又是泥又是灰的,這一身也夠嗆。


    到家之後,看見邢子默正坐在客廳裏看報紙。


    看見白嘉月進門,邢子默擺出一副家長的模樣來。


    “巡捕房的事情那麽多嗎?怎麽那麽晚下班?”


    白嘉月噌噌噌往後退了幾步:“今天可看見熱鬧了,哥我先去洗個澡,一會兒再說。”


    然後白嘉月就跑了。


    邢子默皺眉問朗嘉譽:“今天幹什麽去了,鞋子上全是泥,這麽著急洗澡?”


    “少爺。”朗嘉譽道:“今天下午,我們一直在城郊墳場。”


    朗嘉譽快速簡短的把下午的事情說了,然後也飛快洗澡去了。


    邢子默合上報紙,有點懷疑當時同意白嘉月去巡捕房上班這件事情是不是正確。


    不過事已至此,白嘉月幹的熱熱鬧鬧,也不好說什麽。


    他想了想,喊過傭人。


    “去找點柚子葉來。”


    燒點水,灑一灑,驅邪。


    白嘉月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擦著頭發下了樓。


    朗嘉譽已經洗好換了一身衣服,並且跟廚房說過了他們還沒吃晚飯,所以白嘉月下來的時候,廚房已經準備了熱乎乎的麵條。


    “邢子默倒是吃過了,坐在餐桌的另一邊。


    桌上是剛煮的雞絲麵,還有幾個菜。


    不過菜來不及現煮,是晚飯的菜熱了,也是有葷有素的。


    邢子默一邊給白嘉月剝蝦,一邊問:“上了幾天班感覺怎麽樣,累不累?”


    白嘉月定定的看了邢子默一會兒,腦子裏是一個綠色的哥哥。


    邢子默見她臉色古怪,皺眉伸手在她臉上揮了揮。


    “怎麽了?”


    “沒事。”白嘉月捂著臉笑了一下,張嘴。


    邢子默塞了一個蝦肉進去。


    “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白嘉月嘿嘿的笑。


    可憐朗嘉譽坐在一邊沉默的吃著,沒有人給他剝蝦,但是他麵前有一大碗紅燒肉,吃的也很香。


    白嘉月一邊吃,一邊將這幾天的事情都說了,邢子默雖然已經聽朗嘉譽說了一遍了,還是認真的聽她又說了一遍細節。


    “哥,你知道這事情嗎?”白嘉月道:“林家的事情怎麽樣了?要我幫忙打官司嗎?”


    “應該不用。”邢子默道:“到目前為止,林昌遺囑裏寫的女子,並未出現。按你這麽說,她未必會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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