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方局介紹來的老師,紛紛表示,王芳可以自己學習備戰高考即可。


    她高考的書,自己都看了一遍,老師們給出的題目,也都不難。


    後來方局也就不再給安排老師了。


    這一周王芳還抽空去了趟報社,去見了季敏。


    季敏聽說她的奇遇之後,覺得真是不可思議。


    因為她的媽媽彭夢玲正是他們報社的總編!


    之前她的第一篇金坡村的報道,就被總編讚賞過的。


    沒想到竟然她們是母女關係。


    而且她也沒想到,王芳這麽年輕,今年才19歲。


    王芳和季敏相談甚歡,當得知王芳正在準備高考時,季敏鼓勵她報考新聞係。


    王芳表示打算讀什麽專業再想想。


    *


    第二日便是除夕了。


    雖然臨近新年,可家裏卻不太有喜慶的氛圍。


    也是,女主人還躺在床上,能慶祝什麽。


    怪不得今年的年味那麽淡。


    她給老家打了電話,是春燕接的。


    春燕說,現在家裏訂單都發完了,產量還挺多,現在一代代的幹貨生產出來,就開始摞在那裏。


    市裏要的訂單不多,也就要了五千袋。


    而之前省裏要的訂單,卻並沒有來。


    王芳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她沒在家,是有點忘記這個事了。


    但是銷售的事,她從來不著急,她便同春燕說道,“你們隻管生產就行,這蘑菇的銷售,我會想辦法的。咱們家有兩間房子專門堆幹貨,要是能賣出去,也就是一下子的事。”


    春燕聽了,便安了心。


    最近劉強日日說沒有新訂單。


    她也是發愁得很。


    既然嫂子說有解決的辦法,她便不愁這個事了。


    最近打電話來訂購蘑菇的越來越少了。


    報紙的宣傳是一陣的,這一陣過了,就沒有了。


    王芳又讓春燕給每個工人發兩個月的工錢當年底的獎金。家裏的人也是。讓大家過個好年。


    家裏要買點瓜果茶點,還有肉類,預算50元。每一筆支出,每一個人領的錢,都該有簽字或者按手印。


    春燕也都一一應下了。


    王芳又催促,讓春燕這個月的賬目要是結了,謄抄一份,寄信給她。


    春燕也應了。


    看來她不在家,家裏也能運轉的挺好。


    她掛了電話,坐在那尋思如何給蘑菇廠找新訂單。


    王芳不經意朝著樓梯間一瞥,看到有個人影從那閃過。


    也是,她的事,家裏不管是誰多少也都好奇的。尤其是那位六小姐。


    她也毫不在乎,畢竟這些也不是什麽秘密。


    她抿抿唇,打完電話,又從客廳迴到自己的房間。


    北城的工廠多,單位也多,采購蘑菇幹要拿來當福利的,肯定也不會少。畢竟五毛錢一大袋,物美價廉,在南城那樣的地方,都能有單位采購,就別說北城了。


    家裏產量是一個月能產一萬兩千袋的蘑菇幹,要是三個月沒訂單,那就能攢下三萬多袋的蘑菇幹,到時候雇個車運來。她來負責銷售。


    她就不相信,在北城會有賣不掉的東西。


    想到這,她便想著出去,借著買年貨的時機,順便打聽打聽北城的市場。


    她換了身利落的冬裝,短皮棕色夾克,然後是黑色窄腳牛仔褲,中等皮靴,看起來真的是又洋氣又幹練。


    也不知道這些衣服都是誰給她選的。全是這樣的風格。


    雖然不符合北城閨秀的端莊美,卻是很合她的口味。


    她正打算出門,方鴻斌卻叫住了她,“你穿這一身去哪啊?”


    王芳道,“我要出門,去市場轉轉。”


    方鴻斌道,“我也去。”


    他便隨著王芳出了門。


    方鴻斌既然要一起去,便是他開摩托車。王芳坐在他身後。


    反正本來就是兄妹倆,王芳自然也不會和他太見外,而且她本來就是一個未來人,對兄妹倆同乘一個摩托車的行為,也不覺得有什麽。


    方鴻斌車子沒開出來多久,就問她,“你上次那個化驗,有結果了嗎?”


    王芳剛還在想,方鴻斌找她肯定是有事,果然他就問了。


    “還沒。我找人化驗了。沒結果之前我不能和你瞎說。”


    方鴻斌倒是有些焦急,“媽都昏睡了那麽久了,你快點啊。我都快藏不住事了。”


    最近是放寒假,都在家裏,他日日都去媽的房間裏,很想知道到底媽是怎麽暈的,到底怎麽才能醒過來。


    王芳道,“應該快了。”


    方鴻斌把她帶到了一個最大的市場,“你要買什麽,你讓家裏人幫你買不就行了,你自己過來做什麽?”


    王芳也不隱瞞他,畢竟方鴻斌對媽一片孝心,在外又有自己的女朋友,能確定不是方淑敏那一掛的,“我就是想來看看這邊的農產品的銷售情況。


    我夫家是生產蘑菇幹的,我想看看蘑菇幹在北城怎麽賣!”


    她想著,方鴻斌一個少爺,肯定是不知道這些的。


    “你有東西要賣,你找二哥啊。二哥原來是物價局,現在辭職迴來,就是要振興我們的家族產業的。而且二哥要籌備開超市,開百貨大樓了。”


    王芳多少也是有些了解,之前因為國家政策,在1956年後,公私合營,私企就不存在了。現在正是各個產業複蘇的時候,所以二哥才放下鐵飯碗不要,開始做自己的公司了。


    而二哥原來是物價局的,肯定是最了解國家政策的這一批。


    他可是這麽能抓住國家發展機遇的啊。


    “那二哥最近是去幹什麽去了?”


    “二哥出國去找投資去了。二哥說要創業要不少錢。而媽之前應該有不少錢的。但是現在昏迷了,不知道放哪,拿不出來,他隻能想辦法去外麵找了。”


    原來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她看著家裏還挺富貴的啊,吃穿還有這些人的開支,要光靠爸和媽的工資,肯定是不夠的。


    還給她請了三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奶媽,肯定要不少開支的啊。


    她一直以為家裏肯定是有產業的啊。


    隻是沒想到,確實是現在私立企業才剛有風頭放開,那原來家裏這些生活的錢是哪裏來的?


    她這麽想,還是得問問清楚,畢竟她和三個孩子的開支不小,如果有需要,她是可以自己支付的。


    “那現在家裏的開支是哪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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