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躺在床上的人,頭發被打理得幹幹淨淨的梳在腦後,臉上皮膚也保養得極好。


    身穿著棉質家居服,又蓋著棉被,很顯然在家裏照料得挺好。


    “媽這樣多久了?”


    劉嫂道,“有幾個月的時間了。”


    “那媽不能動,不能下床,平時是打吊瓶還是喂流食?”


    劉嫂沒想到這鄉下來的芳小姐,還挺懂的,迴道,“是打吊瓶。若是能醒來,可以喂流食。”


    也對,要是人不醒來,大小便失禁,也是難受的。


    果然她一瞧,就看到了尿袋。


    尿袋裏是空的,應該也是清理過了。


    “媽身上,長沒長疹子?”


    “沒有,沒有。我們白日裏半小時給夫人翻一次身的。每日兩班倒的護士給夫人翻身。


    晚上是三個小時翻一次。


    翻身的時候順便檢查大小便的情況。


    我們肯定是把夫人照顧的好好的。”


    劉嫂的這話不假。確實,如果是不好好照料的話,人待久了,一側的皮膚長期壓著,就會長疹子。


    大小便要是不及時清理,也是一樣的。


    現在聽言,王芳便是明白了。


    這劉嫂確實是個能幹的,能把她樓下安排的明明白白,而且樓上也照料得仔仔細細的。


    若不是劉嫂,想來家裏的那幾個哥哥,肯定不會有這麽細致。


    那沒見麵的方淑敏,也絕對不會把她那兩屋子安排得那麽明白。


    “辛苦你了,劉嫂。”


    “芳小姐,不辛苦,這都是我該做的。現在還好日子好了。以前家裏還不能請人,要不然就被扣帽子。


    否則我一個人可真的照料不過來的啊。”


    王芳點點頭,表示了解情況。


    看她親媽這個情況,肯定是有持續的毒液輸入,身體才能維持一直昏迷的情況。


    否則隨著毒液的排出,人說不定就會慢慢轉醒。


    王芳對旁邊的護士阿紅道,“你叫什麽名字?”


    阿紅迴道,“我叫阿紅,是白班負責夫人的輸液的。每天白天都是我。晚上還有個叫做小翠的護士,她負責夜班。”


    王芳又問,“媽這樣的身體,自然是喂不了藥吧?每天的藥也是隨著點滴輸到身體裏麵去?”


    護士阿紅道,“是的,夫人這樣的,確實是不能吃藥。


    現在大夫也搞不清楚狀況,藥物都停了。


    現在就是輸葡萄糖,定期也會輸入白蛋白溶液,補充營養。


    王芳表示了解了。


    “辛苦你了啊,阿紅。”


    “對了,阿紅,我媽她平時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嗎?


    比如手指會動一動,或者眼睛會眨一眨。”


    王芳想知道母親是否還有意識。


    阿紅努力想了想,迴道:“有時候我們給夫人翻身或者擦拭身體的時候,好像是有一道力量在反抗,但也不確定是不是我們的錯覺,還是因為夫人的身體有點沉。畢竟夫人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王芳心裏五味雜陳,不是滋味。


    這好好的人,這麽年輕,看著就四十多,就躺在這裏,猶如一個活死人。


    家裏雖然來來去去人不少,就算照料得再好,時間長了呢?


    她一時又想不清楚這問題是會出現在哪,便不再說了。


    她得找個理由能經常到這個屋子裏來,否則根本沒機會發現這裏麵的貓膩。


    “劉嫂,媽平時愛讀什麽書?”


    劉嫂說,“夫人愛讀的書,都在夫人房間裏的書架上。”


    “劉嫂,你幫些過來,我有空上來給媽讀一讀。


    現在媽雖然是昏迷的,保不齊意識是清醒的。


    如果我給她讀一讀,說不定能有些用。”


    劉嫂應下了。這不是什麽為難的事,而且對夫人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兩人下了樓,劉嫂招唿她來吃飯。


    又叫人上樓叫了人。


    今天中午在家吃飯的,依然隻有大哥方鴻燊和方鴻凱,其他人工作的工作,學習的學習。


    方鴻燊簡單問了問是否需要添置些什麽,有需要讓找劉嫂。


    方鴻凱廢話也不多,就說今天傍晚的飛機,要迴南城去。請了假來接她迴家,順便是來看看媽再迴去的。


    下午王芳好好的睡了個覺,家裏確實也很清淨。


    她下午睡醒了,看看三個寶寶,又上樓去,給媽念了念書。


    確實媽睡得很沉,怎麽都不醒。


    阿紅每個半點來給翻身,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到晚飯的時候,王芳終於摸清楚了這一家子人。


    大哥方鴻燊是在統計局,二哥方鴻州現在打理家族產業,三哥方鴻凱在南方的省當副省長秘書,老四老五老六都在讀大學。


    讀大學這三個,有的時候周末迴來,有的時候周末不迴來。平日都住校的。而二哥最近在出差,要半月後迴來。


    爸爸方懷民是公安局局長,媽媽彭夢玲原來是報社總編。


    現在是方局整日的忙得不著家,而媽媽又身體抱恙,好在家裏打下的根基深,家裏有靠譜的劉嫂支撐著,家裏正常運轉都沒問題。


    三哥方鴻凱迴南城之後,家裏就更冷清了。


    大哥方鴻燊神龍見首不見尾,爸爸也是常年不著家。家裏頓時冷冷清清,不過也自在。


    王芳抽空給劉剛寫了信,告訴她現在的家裏的地址,電話。有事讓他聯係她。


    信中寫道,“我在此一切都安好,方家人待我都不錯。家人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些。三個孩子也能得到比較好的照顧。我帶他們去醫院了,現在孩子的血糖還算穩定,暫時還不需要特殊治療。方家人給我報名了高考,我明年會和劉堅曉霞他們一起參加高考。


    我媽昏迷不醒,平時哥哥姐姐也不著家,現在生活的還挺安逸。


    我給家裏去過電話,春燕說一切安好。媽身體也不錯。


    還有一個月,他們就能把之前的訂單的蘑菇都發出。這一波忙完之後,就剩下田亮哥那邊可能會拉一些新訂單。


    亮嫂廖碧霞也有了身孕,有三個月了。等你下次迴金坡村,迴城,說不定孩子都出生了……”


    絮絮叨叨也寫了好幾頁紙。


    雖然無一處說的想念,卻是字字透著思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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