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大大快跑,裏麵那隻屍王逃出來了!”墓穴外666突然大叫一聲。


    江然兩腿兒已經先腦子動了起來。


    666哀嚎一聲,“來不及了,這屍王剛剛吸了鮮血,速度很快!”


    “那你說個毛線啊!”江然不跑了,立馬將兜裏所有的符籙都掏了出來江然看著手裏那一堆小打小鬧的符籙,有點想哭。


    早知道剛才那五雷符就留著了,她頭一次意識到自己的懶惰有多麽嚴重,她的八卦鏡和桃木劍都在唐堯天的包裏呢,如果她自己單獨背個小包就沒事了。


    “666,老祖沒事吧?”


    “臥槽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記掛著老祖?他不過是被這屍王困在裏麵了。”


    就這短短幾秒鍾的時間,那屍王已經從墓穴的裏麵跑了出來,他一眼看到鮮嫩美味的江然,桀桀大笑起來,“居然又有新鮮的獵物送上門來,我剛才被人打斷進食,正好沒吃飽。”


    江然一臉嫌棄,“這東西長得好醜啊!身上也好臭!”


    666:“都啥時候了,你還有時間欣賞美醜?”


    屍王已經朝江然撲了過來,那速度果真比人還要快上許多。


    江然險險避開,眼疾手快地將一張驅邪符貼在了他身上,本以為會有點什麽作用,豈料這屍王隻是啊地叫了一聲,然後便用那隻腐爛的手將身上的符籙給……撕掉了。


    ……撕掉了。


    江然一愣,“驅邪符居然對這僵屍沒多大用!”


    666解釋道:“可能是……皮糙肉厚?或者你功力太淺?畢竟符籙威力大小跟畫符人的能力有關。”


    那屍王被激怒了,血口一張,露出兩顆黑黃的獠牙,“原來是個小道士,那我更要吸幹你的血吃了你的肉!”


    雖然屍王將身上的符籙撕掉了,但江然發現,他的行動速度比剛才緩慢了許多,等到這屍王恢複到原來的行動速度要過上至少一分鍾,所以江然可以趁這機會撒腿兒跑,等他追上來了就再往他身上貼一張。


    “666!”江然大叫。


    “哎!”


    “趕緊給我看看哪裏有桃樹?”


    “大晚上的我怎麽看啊?”


    “你不是鼻子靈嗎?用你的鼻子聞聞哪裏有桃樹的味道。”


    “……”


    過了一會兒,666大喜:“左方三百米的地方有一棵大桃樹!”


    “我手裏還有兩張符籙,沒問題,足夠我跑到那大桃樹下。”


    然而剛說完這話的江然就苦逼了,她剛剛拋出去的一張符籙居然被那屍王躲開了!臥槽,掉、掉地上了!江然根本沒時間去撿!


    在丟出最後一張符籙後,江然兩條腿兒跑得飛快,終於在屍王趕過來前找到了666說的大桃樹,然後麻溜地爬上樹,再唰唰唰地折了幾根桃枝捏在手裏。


    桃者,五行之精,能厭服邪氣,製禦百鬼。這其中自然包括僵屍等邪祟。


    眼前這棵桃木很粗,少說有二十年了,辟邪作用應該不錯。


    那追來的屍王看到眼前的桃木,顯然有些躊躇不前。


    江然坐在桃樹上有恃無恐地看他,“醜八怪,有本事你跳上來啊,看我不用桃木抽死你!”


    黃眼屍王朝她齜著兩顆獠牙,“臭丫頭,你給我下來!”


    “別齜牙了,你真是又醜又臭的。”


    黃眼屍王氣得大吼一聲,果真朝她跳了過去,卻被江然用桃枝啪啪抽打,疼得他嗷嗷直叫喚。


    一人一僵屍對峙了幾分鍾,黃眼屍王最終還是氣急敗壞地走了,然而他才走出不過十來米,似是察覺到什麽,竟拔腿就跑。


    江然看到一團黑漆漆的東西鬼魅般地衝了過來,直接揪住了那黃眼屍王,下一秒她隻聽到哢嚓一聲,還沒反應過來怎麽迴事,那囂張的醜八怪屍王就腦袋搬家了。


    然後黑霧環繞黑得像一團煤球的東西似乎仰頭望向了她。


    江然不禁咽了咽口水,這東西居然隻一招就將屍王給滅掉了。


    那團濃濃的黑影看了她許久,一直沒有說話。


    江然抱緊了桃木不敢亂動。


    就在這時,666突然道:“你咋傻了?大boss來接你了啊,還不快跳入他懷裏!”


    江然一愣。什麽鬼?這團濃濃的完全看不清是什麽東西的黑影是……老祖?


    “老祖?”江然對著那一團黑影喚道。


    過了好一會兒,江然居然真的聽到那黑影嗯了一聲,雖然聲音比以往低沉了些,但確實是老祖的聲音,頓了頓,黑影問道:“丫頭,你沒事吧?”


    “嗷~老祖!”江然立馬從樹上跳了下去。


    那黑影穩穩將她接在了懷裏,很快又鬆開,離得近了,江然才發現濃濃黑霧之下的老祖,不過就像在外麵隔了一層黑紗似的,看不清楚,有點難受。


    此時,老祖的雙眼通紅,眼角青筋暴露,微微一齜牙,她就能看到一雙尖銳的牙齒。


    “我這樣是不是嚇到你了?”唐遲晞那雙紅紅的眼睛看著她,“丫頭,剛才,你是不是在怕我?”


    江然嘴巴動了動,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老祖突然溫柔地道:“不要怕老祖,老祖傷害誰都不會傷害你的。”說著還揉了揉她的腦袋。


    隻是江然發現,那雙修長好看的手指上生出了長而尖銳的黑色的硬甲,稍不留神說不定就能讓她……腦袋開花。


    江然突然衝他咧嘴笑了笑,道:“老祖,我才不怕你呢,剛才一直呆在樹上不下來,是因為我看不清老祖,老祖身上全是黑霧,煞氣和陰氣太重了,黑漆漆的一團,像個大煤球,我還以為又是什麽鬼怪呢。”


    唐遲晞微微一愣,好久才哦了一聲,低聲道:“老祖忘了把扳指戴上了。”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那枚翠玉扳指,重新戴迴了大拇指上,很奇異的是,就在扳指套上去的一瞬間,他周身的煞氣都被遮掩了起來,連江然的陰陽眼都看不到。


    她就說麽,為什麽平時老祖看起來跟普通人差不多,原來是因為這扳指。


    原本隔著一層黑霧看老祖,現在這黑霧沒了,變得清晰多了,江然直愣愣地便盯著那臉看。


    就算長了獠牙,她也覺得好看,就算眼角鼓起了青黑色的筋,讓那那雙眼看起來紅得詭異,她還是覺得好看,隻不過那又長又尖的硬甲太危險了,還是迴頭給老祖哢嚓哢嚓剪掉吧。


    江然突然撲他懷裏摟緊了他的腰,委屈地哼哼兩聲,“老祖,剛才嚇死我了,那僵屍說要喝幹我的血吃我的肉,幸好你趕來了。在僵屍之前我還遇到了個惡鬼,五六十年的道行呢,幸好有老祖給我的五雷符,一下就把他劈得煙消雲散了。”


    唐遲晞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下一秒便伸手抱住她,一隻手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丫頭不怕,有老祖在。”


    江然悶悶地嗯了一聲。


    666嗬嗬噠,“裝小白花你還裝上癮了是不是?”


    江然:“我是老祖的寶,我撒撒嬌怎麽了我?”


    666:……


    “老祖,你什麽時候變迴去啊,我不想別人看到老祖這樣。”


    唐遲晞柔聲道:“一會兒就好了。”


    “那我要多抱老祖一會兒,剛才把我嚇壞了。”


    唐遲晞低低輕笑出聲,“好,你想抱多久都行。”


    兩人擁在一起,江然不鬆開,老祖也就不鬆開。


    直到察覺到老祖恢複正常了,江然才終於舍得從他懷裏出來了。


    “啊!為什麽老祖的指甲沒有變迴去?”江然抓住老祖的手,湊過去細細研究那鋒銳的東西。


    唐遲晞微微蹙眉,有些苦惱地道:“似乎要天亮之後才能變迴去。”


    “對了老祖,我帶了指甲刀,我給你剪剪指甲吧。”江然雙眼發亮地道。


    唐遲晞笑得有些無奈,“丫頭,你剪不動的,這指甲很硬。天亮就好了,老祖自己在這裏等等,你可自去尋他們。”


    “我不信,老祖你讓我試試!”江然迫不及待地將老祖推到一邊坐下,然後自己從口袋裏掏出一枚小巧的指甲刀。


    666嘖嘖稱奇,“連指甲刀都隨身攜帶,真服了你了。”


    江然迴道:“這指甲刀是我特別定製的,花了一萬多塊錢呢。”


    指甲刀做得十分精致,背上有一個凸起的方形玻璃麵兒,玻璃麵兒下封著一張小小的符籙。


    唐遲晞看到那玻璃麵兒下的符籙,目光微微一動,問道:“丫頭,這可是你上次讓我畫的那張驅邪除煞符籙?”


    有一天,江然問老祖要了一張陳年黃紙,從上麵量了量尺寸,規規矩矩地剪下一小塊來,然後取來一支最小號的豪筆,非嚷著讓老祖給她畫一張迷你版的驅邪除煞符。


    唐遲晞對江然可以說是寵到沒邊,也沒問她要這麽小的符籙作何用,立馬就給她畫了,便是小小的豪筆他也一氣嗬成,符籙上聚集的天地元氣無比充足,驅邪除煞的威力不遜於任何一張正常尺寸的符籙。


    唐遲晞沒想到,這張小巧的符籙卻是用在了這裏。


    江然衝他調皮地眨眨眼,“老祖你說,我這張封有驅邪除煞符的指甲刀能剪斷你的指甲嗎?”


    唐遲晞看著她,淡笑不語,江然將他的手托起,小心翼翼地捏著他的指頭,一刀子剪了下去。


    哢嚓一聲,指甲竟真的被剪斷了。


    江然笑得很得意,她認認真真地將老祖的每個指甲都剪了,怕他不舒服,還專門留了一小截,隻不過上麵被她磨得又平又鈍。


    唐遲晞垂眸看著那女孩兒,目光愈發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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