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遲晞無奈一笑,抱起懷裏的大兔子上樓了,江然立馬摟住了他的脖子。


    江然被他抱到床上後,忽地指了指自己的額頭,低聲道:“老祖,可以送我一個晚安吻嗎?”


    唐遲晞這段時間已經漸漸了解了這個時代的風俗文化,但乍一聽到江然的要求,他還是一愣,有些下不了口。


    江然看他不動,自己忽地揚起頭衝他額頭上啵了一下,笑得眼睛彎成了兩個月牙,“就是這樣啊老祖。”


    額上的溫度一觸即離,唐遲晞微微一怔,他看著女孩那雙笑成新月的眼睛,片刻的怔愣之後,自己的眼睛也微微彎了彎。


    男人眼裏的溫柔似水般慢慢溢了出來,剛好對著她,就這麽全部灑在了她的臉上。柔柔的,暖暖的,也癢癢的。


    被這樣溫柔的老祖看著,江然的臉莫名其妙就紅了,她連忙又指了指自己的額頭,“老祖,我的呢?”


    唐遲晞這一次沒有再猶豫,俯身在她額上落下一吻,輕聲道:“晚安,丫頭。”


    等人走後,666臥槽一聲,“不是吧,厲害了宿主大大!”


    江然抱著被子打了個滾兒,“我好喜歡溫柔的老祖。”


    666沒忍心告訴他,按照原世界軌跡,大boss支撐不了多久就會變成邪修了。


    邪修啊,能溫柔到哪兒去?


    時間過得特別快,因為唐堯天以前有不少客源,江然跟著一起也認識了不少,加上有周亞玲和陳瑩等小夥伴牽線,簡舒和李雅也竭力替她宣傳,江然接了不少單子,不過大多簡單得很,就是重新擺弄一下臥室的布局。


    閑暇時間,唐堯天逮著空兒就看書,江然看著特別欣慰。


    功夫不負有心人,上半學期期末考試的時候,唐堯天考了全年級第二名,比上次前進了一名。


    然而,江然這一次卻考了第一名。


    成績榜上,唐詩清的名字穩穩地呆在唐堯天頭上。


    唐堯天已經被江然打擊到沒有傲氣了,他以為自己很聰明,結果出現一個不翻書就能考第二名隨便翻翻書就能考第一名的人,他還能說什麽?


    “老祖,父親讓我問問您,今年過年唐家是一起迴老宅聚聚,還是各在各家過算了?”唐堯天問正在看書的老祖。


    唐遲晞自從學會簡體字和拚音之後,很喜歡看一些現代的鬼怪誌異,畢竟時代在進步,鬼怪也在進步,當遇到看不懂的生僻字時,他就查字典。


    江然覺得查字典的老祖特別可愛。


    唐遲晞頭也沒抬,淡淡道:“讓你父親隨意吧。”


    唐堯天猶豫了一會兒,又道:“父親的意思是,還是跟往年一樣都迴老宅過,隻是老祖最好迴去坐鎮。”


    唐遲晞嗯了一聲,“那兩日迴去便是。”


    “老祖,我挺喜歡過年的,因為過年能收到壓歲錢,老祖記得給我壓歲錢哦~”江然坐到他跟前道。


    “好,老祖給你包個大紅包。”唐遲晞溫柔地道,習慣性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江然聽了這話心情特好,隻是在接了個電話之後,表情卻慢慢轉為凝重。


    “何事?”唐遲晞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眉心,淡笑道:“還說我老皺著眉,你看你都皺成個小婆子了。”


    江然握住他的手指,正色道:“老祖可還記得李雅,就是那篇靈異文作者——聞香識女人?”


    唐遲晞微微頷首,“記得。”


    “剛才簡舒給我打電話,說李雅突然聯係不上了。”


    “怎麽迴事?”唐堯天也知道這人,連忙就問道。


    “李雅的第一本靈異小說被影視製片人看中,改編成了一部懸疑影片,李雅作為原著作者,也擔任了編劇,前幾天她去場地探班,結果人失聯了。”


    “那劇組的人呢?可曾問他們了?”江然頓了頓道:“那邊信號不好,劇組的人都聯係不上。”


    由於題材的原因,願意拍恐怖懸疑片的都是小製作,找來的演員也都是三線開外的小明星,而且這次拍攝地點選的比較偏僻,信號也不好,劇組幾乎是與外人隔絕的。


    簡舒之所以發現得這麽快,是因為李雅說過隻去一天就迴來,之後兩人一起去看電影,結果整整三天了,李雅都沒聯係她。


    “方位可知道?”唐遲晞問。


    江然點頭,“李雅跟簡舒說了,就在咱們莊市的一片深山老林裏。”


    唐遲晞轉動著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微微沉眸道:“你們準備準備,我們馬上出發。”


    “可是老祖,現在已經傍晚了,從這趕過去不就午夜了?”江然有些擔心地道。


    又是深山老林,又是陰氣最重的午夜,誰知道會遇到些什麽。


    “有老祖在,不怕。”老祖這話時語氣淡淡的,江然卻聽出了一種牛逼哄哄的感覺,覺得老祖真是帥爆了。


    唐堯天為了這次出行,背了一大袋糯米,隻要是髒東西都害怕這玩意兒,所以多多益善。


    另外還有桃木劍兩把、八卦鏡和各種符籙等等。


    臨行前,唐遲晞畫了兩張符籙給兩人,還是用的唐鎮江搞來的五十年朱砂和陳年黃紙,就連豪筆都是百年桃木加黃鼠狼毫的豪筆。


    以往老祖不是沒有親手動筆過,但這麽慎重還是第一次。


    而且江然很清楚地看到,老祖在畫之前往筆尖上滴了一滴自己的血,然後才開始動筆。


    那黃紙上畫的已經不隻是簡單的字符,而是一種複雜的陣紋。


    “此乃五雷符,若是遇到無法降服的邪祟,便將這五雷符貼到邪祟身上,配合口訣最好。”


    唐堯天拿到這五雷符的手都在顫抖。


    五雷符!風水界的人都知道這五雷符,可是他們這幾輩還沒有人能成功畫出來過!水雷、龍雷、妖雷、神雷、天雷,五雷齊聚,引雷引火,這可是大術,據說隻能以施術人的本源精血為引才能畫符成功,且本身修為必須足夠高深。


    現在這個年代,能引一種雷就算大師級別了,更別說五雷齊聚的五雷符。


    畫符過程中稍有不慎便被毀掉靈台,人很容易變成白癡。


    此符一出,邪祟神形俱滅,威力極大。


    江然的注意點卻不在這五雷符上,她想伸手去握老祖的手,卻被老祖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老祖將剛才那隻畫符的手藏在了背後。


    江然目光微微一沉。


    “666,我剛才沒看錯的話,老祖的手心被……烤焦了?”


    她隱約還聽到了刺啦聲。


    666沉默了一會兒才解釋道:“你是不是忘了,他是屍魔?屍魔對於正派人士來說,這可是妖邪中的大妖邪了,若非他現在還努力堅持正統修煉,他怕是連這根豪筆都握不住,而不是小小地烤焦手。屍魔出世,天地本應變色,但可能是大boss生前乃大善之人,出世的那一天並未引起天地色變,否則你以為,這麽久了為何沒有各風水大家找上門?”


    所以,大boss日後肯定會變成邪修,這是遲早的事。666在心裏默默想到。


    知道江然幾人當晚就要去拍攝場地的時候,簡舒也要跟去,江然自然沒有答應,這一趟可不是去遊山玩水,會遇到什麽很難說。


    幾人光是到莊市的山頭村裏就花了四個小時。


    當地的村民聽說幾人要進山的時候,表情齊齊一變,紛紛勸說晚上不能進山。


    一個老婆子搖頭道:“現在的年輕人啊,怎麽都不聽勸,等到出事兒了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婆婆,你知道前些天來這裏拍電影的一個劇組嗎?”江然連忙問道。


    “怎麽不知道,他們在村裏借宿,白天才去那林子裏拍戲。不過三天前,他們說是要拍夜戲,不聽勸非要去林子裏,結果到現在,一個人都沒有迴來!”


    老婆子說完,旁邊一個老爺子也忍不住插話道:“連我們這些本土村民都不敢晚上進林子,這群外地年輕人真不知天高地厚。”


    “爺爺,為什麽不能晚上進林子啊,有什麽原因嗎?”


    那老爺子顯然是個好心人,怕江然幾個也進去出不來了,就趕緊解釋道:“這是祖上的規定,聽說林子裏有隻幾百年道行的惡鬼,連附近廟裏的大師都超度不了,但是我們村裏人靠山吃山,白天肯定要去林子裏采藥打獵。後來祖上便傳下來一個方法,白天去林子裏的時候一定要胸前後背各掛一麵銅鏡,再背一袋糯米。銅鏡是辟邪的,糯米是為了找迴來的路。有一次老李家的那大兒子忘了帶糯米上山,結果到了晚上都沒迴來,第二天大家就發現了他的屍體。”


    說到這兒,老爺子的聲音有些顫抖,“老李家那兒子死狀淒慘,全身上下就剩下一張皮了,一看就是被惡鬼吸幹了血。從那以後,越來越多村裏人出去打工,而且都不願意迴來了,村裏就剩下我們這些老弱病殘。”


    江然聽完這個不禁看向老祖。


    惡鬼隻會吃人,怎麽會吸血,會吸血的……那不是鬼吧?


    不過這村裏人積累下的經驗都是對的,老祖之前便講過,銅鏡掛身上能辟邪。至於那糯米,應該是用來破障眼法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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