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河縣城,府衙官兵逐漸在蘇家宅院聚集,並開始依照常揚威與童鑫的命令,對整個蘇家展開地毯式的搜查。


    一旦發現有任何可疑的物品,便會統一帶去徹底銷毀,其中最為可疑的‘鬼打牆’則是集中起來用烈火焚燒,直到燒成一吹就散的灰塵。


    等到府衙官兵們都快要將整個蘇家翻個底朝天的時候,同樣在這裏尋找著可疑的線索的常揚威與童鑫卻是在蘇永盛的幫助下找到了蘇家夫人藏在自己房間梳妝台中的一封交易文書。


    這份文書中所記載的正是蘇夫人背著自己的丈夫購置珍貴布料的交易文書,但在文書上,常揚威聞到了極為濃烈的‘鬼打牆’的味道,而這份文書的送信人不是其他,正是常揚威與童鑫此前去過的那家買賣布料的裁縫鋪。


    迴想起這些的兩人即刻安排府衙官兵前往封鎖那家裁縫鋪,兩人更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並讓蘇永盛先待在自己的房間裏,不管有什麽事情,都告訴官兵,讓看守在這裏防止發生意外的官兵們來代替他做。


    但當兩人趕到裁縫鋪的時候,才發現裁縫鋪的掌櫃早已經被人一刀砍死,甚至連腦袋都被藏在染缸裏頭,若不是有官兵聞到了從染缸裏散發出來的臭味,隻怕到頭來也隻能落得個死無全屍。


    “頭顱都已經發臭了,那就證明裁縫鋪的掌櫃已經死去多時,這麽說來,我們之前見到的那個人其實並非是裁縫鋪真正的掌櫃,而是賣給蘇夫人那批布料,並且導致蘇家出事的真正元兇!”


    吩咐官兵們將裁縫鋪掌櫃的屍體抬迴去交給仵作查驗,童鑫自己則是與常揚威在裁縫鋪中進行著搜查,直到在裁縫鋪的一些染缸內聞到了一些屬於‘鬼打牆’的香味,以及在蘇家就能夠看到好幾次的,同樣有這種香味的用於製成各種玩意的布料。


    其中最讓常揚威眼熟的無疑是一塊還被放在染缸裏頭的,在蘇家是用來給蘇永盛當軟枕頭的粗糙布料。


    直到這時,兩人已經可以確定這是一場有許多人在暗中參與,並且目標數量及其之多的,有計劃的大規模屠殺,以及以此對於東河岸財富的肆意搶奪。


    無論是誰,隻要吸入太多來自於‘鬼打牆’的香味,就會幾日之後變得如同蘇永盛此前一樣,迷迷糊糊做出一些對方想要他們去做的事情,就算被製止後醒了過來,也沒有辦法響起自己當時究竟做了些什麽。


    兩人更是以此懷疑蘇永盛和他的夫人其實是因為兩人同時陷入迷幻之中,然後將各自當成了搶奪自己財富權力的敵人,然後蘇永盛畢竟是男子,無論是體格還是力氣都要比自己的夫人更強大,所以蘇夫人死了,而蘇永盛卻以為自己的夫人是自殺的,和自己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但如今假扮裁縫鋪掌櫃的那個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似乎早有預料的就抹去了任何痕跡逃離了這裏,再想要找到他就如同大海撈針一般。


    於是兩人隻能將目光放在那些從城外帶迴來‘鬼打牆’的蘇家仆從們下手。


    由於蘇家一直以來對自家的仆從非常好,不僅僅能夠與本家的人住在一個院子裏,就連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本家人剩下的,或是不要的,至於用於休息睡覺的房間也是非常的寬敞,所以這幫仆從們所在的院子裏頭,其實也有不少的‘鬼打牆’


    所幸這些‘鬼打牆’的數量實在是太少,散發出來的香味不足以在短短的幾天內就讓這麽多的仆從陷入迷幻的狀態,所以當常揚威與童鑫將他們傳喚到自己麵前,並開始詢問的時候,這些仆從並沒有表現出入蘇永盛那樣的迷糊。


    就這樣,在漫長的詢問中,常揚威與童鑫得知蘇家的這些‘鬼打牆’其實隻是其中的一部分,因為蘇家是與那家裁縫鋪剛剛建立了幾日的合作關係,為了保證兩家合作交易的加深,仆從們被特地派去城外采摘‘鬼打牆’


    也就是說,其中有一大部分的‘鬼打牆’其實是送去那家已經被封鎖起來的裁縫鋪的,隻有少部分被帶迴到了蘇家,才讓蘇家家主與蘇家夫人一起中招,就連住在這座院子裏的仆從們也有少數人感覺到平日裏有些暈乎乎的。


    最後,兩人從仆從們的口中得知了這些‘鬼打牆’確實是從城外北邊采摘而來的,但是根據仆從們的仔細描述卻可以得知,這些花朵在被采摘來之前,其實根本就沒有在那裏生長,更像被人親自插在那裏,故意讓他們去采摘的。


    還說他們昨日還剛剛去過那裏,說是還有一些剩餘的花沒有被采摘。


    聽到這裏,兩人突然對視一眼,隨後常揚威與童鑫兩人便即刻前往城外北邊,想要從那裏找到一些線索,並想著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將那假扮裁縫鋪掌櫃的人給抓住。


    但事與願違,當兩人趕到那裏的時候,眼前確實隻有一條大河和一大片毫無遮攔的草地,根本就沒有一朵花在這裏生長開花。


    好在全程調查也不是沒有收獲。


    在雜草地上,或許是對方在離開的時候沒有太過在意自己的偽裝,竟是十分不小心的在地上留下了自己的腳印,並且腳印一路向北邊延伸,一直延伸到了一處小山穀。


    想著此事必須要盡快解決的兩人更是以極快的速度趕往那處小山穀,想要將那人給抓出來審問清楚。


    但和之前去往裁縫鋪時一樣,山穀中除了還被擺放在火堆殺死那個燃燒的大染缸之外,有的就隻有被丟棄在地上的大量的‘鬼打牆’


    除此之外,便再沒有任何其他的線索。


    無奈隻好繼續安排府衙官兵將這裏完全清理幹淨,再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線索的兩人隻好先行迴去蘇家宅院,準備與蘇永盛好好地談一談,看看他會有什麽不一樣的想法。


    ——————


    東河縣城。


    迴到蘇家見到蘇永盛後,兩人與已經恢複正常的蘇永盛交談著這件怪異的事情,但無論如何詢問都沒有辦法再得知到更多的線索。


    這時童鑫想起在醫館還有不少人也是因為‘鬼打牆’而變成瘋子的,但也有不少人並沒有因此瘋魔,或許隻要找對了方法,就能夠從那些人的口中知道一些有用的線索。


    二話不說,兩人即刻趕往城中最大的一家醫館,並借助著童鑫東河縣令的身份進去與那些已經瘋魔的人們進行交談。


    在交談的過程中,早已經開始懷疑這種花朵的效果會不會和傀儡藥丸一樣的常揚威便借助自己帶來的鏢酒,將其中瘋魔程度最輕的人帶到一間房間,然後將鏢酒倒在這些人的臉上,再靜靜地等待著他們的變化。


    足足一個時辰之後,鏢酒內涵的藥性終於是發揮了作用,‘鬼打牆’導致的迷幻瘋魔慢慢的消退,被關在房間裏,已經恢複成正常人的眾人便開始想要從這裏離開。


    但在看到童鑫之後,眾人便冷靜了下來,並開始問自己是不是犯了什麽錯,自己現在是不是被關在大牢裏頭,有的人甚至因為房間裏頭太暗而懷疑自己要被拿去執行殺頭大罪,當即跪在地上請求童鑫能夠讓自己寫一封送去家中的懺悔信。


    直到童鑫解釋,帶他門來這裏隻是為了問一些問題後,這些懼怕官府的普通人才放鬆下來,並正襟危坐的準備迴答常揚威與童鑫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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