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姨娘覺得你配說這兩個字嗎?”


    李秋池唇角滿是嘲諷,“你從前陷害我娘親,娘親死後,更是自小淩虐我。如今我大了,便費盡心機去打壓我,其手段可謂陰毒下作至極,姨娘怎麽不說說你的良心在哪?”


    “從前欺壓我倒是絲毫不顧及結果,現在卻要同我談良心,讓我放過你們,姨娘你自己不覺得可笑?”


    “你……”李秋池的話字字珠璣,堵得柳氏說不出一個字。


    李秋池輕笑出聲,“自然,與姨娘這般卑劣至極的人,是不該有什麽比較的。我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奉還。姨娘既然招惹了我,也早該知道欺負我的代價。今日柳家的下場,就是你們的報應!”


    柳氏聽了她的話,頓時無力地癱倒,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許多。顯然,這次柳家倒台,於她而言打擊太大。


    李秋池涼薄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唇角勾起一抹譏誚之意,馬車將停,她也就順勢下了馬車。


    臨走前,她淡淡落下一句話,“姨娘,因果輪迴,報應不爽,你若是再執迷不悟下去,隻會讓你跌入萬丈深淵。”


    柳氏注視著李秋池離開的背影,眼瞼處落下陰影,在修長的月光下更是透露出鋒銳的冷笑來。


    這幾日,李秋池去了醉軒樓察看情況,卻發現氣氛格外的古怪。生意比往常更加火爆了,人來人往的幾乎要踏破門檻,一些日常的紛爭全然消失了。


    在這裏工作的雜工或是掌櫃都會狀似不經意地看她一眼,察覺到她的視線後又如同觸電一般收迴。平時吩咐什麽工作,他們都拘謹了許多,從前的小性子沒了,如今說什麽是什麽,不敢有二話。


    李秋池覺得很奇怪,雖然這是個好現象,但突然變化這樣大,真的很不習慣。


    終於在一日下午,李秋池吩咐了工作,他們誠惶誠恐地應了幾聲準備離開時,被李秋池叫住。


    她覺得好笑,掃了一圈周圍戰戰兢兢的眾人:“跑那麽快做什麽?我很嚇人?”


    眾人都麵麵相覷一番,掌櫃連忙站出來笑道:“怎麽會,李……太子妃娘娘威風堂堂,風華絕代,容貌更是上乘,我們隻是被你的威嚴所臣服罷了。”


    李秋池抓住了重點,“太子妃?”她眼眸驟然冰冷下來,仿佛蘊著狂風驟雨,聲音也驟然陰沉,“我好像從來沒有與你們說過我的身份吧?是誰泄露出來的?”


    掌櫃和眾人都驚了驚,紛紛跪倒一片:“太子妃娘娘恕罪,草民也隻是道聽途說的罷了。”


    李秋池眯了眯眼眸,“道聽途說?”


    究竟是誰把她經營酒樓的事泄露的?她記得這件事也隻有幾個相熟的人知道。她眼眸微動,忽然想到了關竅,若是真的是道聽途說,那一定有很多人知曉了這件事,最近發生的怪事也可以得到解釋了。


    “都起來,”李秋池聲音不疾不徐,“今後繼續叫我李姑娘便好,我是太子妃的事不希望讓更多人得知。”


    眾人雖然為難,但還是連忙應和:“是。”


    雖然李秋池已經下令不允許再傳了,但風聲四起,一時間住在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醉軒樓是大周朝的太子妃開的。醉軒樓的生意也因此開始變得火爆無人能及,甚至開始把醉軒樓當成身份尊貴的象征。


    李秋池也因此被那些權貴人士看輕了,還遭到奚落和貶低,這讓李秋池覺得很無語,商業明明是國之根本,竟然被人這樣看輕。敢情他們就是喜歡高雅的文人誌士,不喜歡渾身充滿銅臭味的商人。也不知道是什麽在供給和維持他們的食糧。


    風聲很快傳進了宮中,沒過幾日,李秋池就被皇後召進了宮。


    嬤嬤領著她去坤寧宮的路上時,有幾個貴女路過,見到了李秋池不禁掩嘴輕笑,“這不是我們的太子妃麽?”


    李秋池頓了頓腳步,似笑非笑的眸光掃視著幾位譏笑的臉龐,靜靜地等著下文。


    一個穿粉衣的女子淺笑,“姐姐你錯了,這是醉軒樓的老板娘。”


    紫衣女子噗嗤一聲笑出來,“珂兒,你說對了一半,實際上是太子妃娘娘與醉軒樓老板娘是同一人呢。”說這話時,她的音量明顯拔高了。


    湖藍色衣裳的女子故作驚訝地捂嘴,“太子妃娘娘,你怎會從商呢?要知道商人可都是一些身份卑賤的人才會從事的,娘娘這般自甘墮落……”


    李秋池勾了勾唇,“自甘墮落?你們身上穿的衣物,頭上的金玉銀簪子,吃飯的用度,哪一個不是用到銀兩?莫非你們期望銀兩能從天上掉下來?沒有商人,就沒有貨幣流通,國家的國庫也無法充盈,你們自然也過不了什麽好日子。試問你們哪一點比商人強,竟覺得商人身份低賤?”


    眾人都被噎得鴉雀無聲,那個湖藍色衣裳的女子更是憋得臉色通紅,“太子妃,你莫要強詞奪理,皇室貴族從商,本就是有損皇家顏麵的事情。”


    “皇後娘娘已經召見我了,損不損顏麵,由她決斷,還輪不到你們說三道四。”李秋池說得毫不客氣。


    說完後,她直接跟著嬤嬤頭也不迴地走了,留下眾人尷尬地對視。


    大殿上,皇後端坐在主位,鳳袍拖曳而下更顯威嚴,李秋池進來時,她的眉梢也隨之挑起。


    “來了。”皇後聲音淡淡,沒有一絲起伏。


    李秋池見過禮後,剛剛尋了個旁邊的位子坐下。這時,皇後依舊用她那平淡沒有一絲起伏的語氣:“聽說你開了個酒樓,京城的許多人都知道。”


    李秋池點了點頭,“是。”


    “你很缺銀子嗎?”皇後忽然開口問她,目光寫滿關切。這問題倒讓李秋池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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