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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沈雅菲全部整裝好快要去正堂的時候,知語才迴來,秀妝鋪的人市麵見多了,也是識趣的人,看到知語進來後,就主動地退了出去,把房間留給她們主仆三人。但是這時,一直在庭院裏作指揮的胡嬤嬤卻進來了,看來是知道知語剛剛去找阿麗的事了。


    其他人都出去後,胡嬤嬤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房間裏,絲毫沒有要出去的想法。她剛剛從其他丫鬟口中得知沈雅菲早上的時候曾讓秀妝鋪的人全部出去,獨留知語和大寶兩人在房裏密談了一段時間,談完後知語就去找阿麗了。看來她們在房間裏肯定是說了什麽,所以她剛聽到有丫鬟說知語迴來了,她就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跟了過來,看到其他人都陸續地出去,她就知道小姐跟知語和大寶三人肯定有什麽話要說。


    胡嬤嬤總感覺現在的小姐很不一樣,特別是在阿秀在鮮香樓被沈雅菲暴打一頓後,胡嬤嬤越發覺得沈雅菲不對勁,不像以前那樣什麽都聽她的了,也不像以前那樣隨便挑撥兩句就會發火了。現在沈雅菲基本是不跟她說話,要是她主動在她耳邊說些什麽,沈雅菲要不是神遊了沒聽見,要麽就是直接說她乏了。


    沈雅菲一言不發地看著胡嬤嬤,臉色冷冷淡淡的,沒有任何情感,胡嬤嬤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故作鎮定地說,“小姐,老奴是想要跟你稟報阿秀和阿麗的情況的。”


    “阿麗送阿秀去醫館了,當時情況緊急,小姐你也還沒起床,她隻好跟老奴說了,老奴見到阿秀的狀況確實不樂觀。所以,未經你同意,老奴舊自作主張地同意了。後來,又有那麽多事情要安排,一時老奴就忙忘了。”見沈雅菲仍舊一言不發,胡嬤嬤硬著頭皮解釋。


    沈雅菲聽了胡嬤嬤的話後,還是沒有任何反應,胡嬤嬤心裏有些著急了,背後也在冒著冷汗。


    就在胡嬤嬤快要撐不住的時候,沈雅菲開口了,“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小姐。”胡嬤嬤有些不甘心。


    “還有事?”沈雅菲眼色冷了下去。


    胡嬤嬤這時也不敢硬留下來,於是欠身退了出去。


    大寶看到出去後還“忠心耿耿地”守著房門口的胡麽麽,輕嗤一聲。還真以為她守在門口她們就說不了話了嗎?太天真了。大寶直接走過去,“哐”地一聲把門梢插上。門外的胡麽麽聽到聲音身體僵硬地直了直,但還是沒有離開。


    知語此時正用著她們熟悉的眼色在打暗號“小姐,我剛去下人房看了一下,阿秀和阿麗都不在了。聽別的丫鬟說是阿秀的情況惡化了,阿麗把她送去醫館了。說是情況比較緊急所以來不及告訴你,不過她們已經過胡麽麽說過了。”


    沈雅菲輕哼一下,真是好呀,她的丫鬟要出府看病都不用來請示她這個主子的。剛胡麽麽說什麽忘記了,明顯就沒有要告訴她的打算。阿秀的傷勢一直都有醫館的大夫每天把脈照看著,一直都是都是很穩定的,便就湊巧的在今天就病情加重了。切,她們不會真以為她沈雅菲是個傻的吧。不過阿秀要真是在這天病情嚴重了就好,要不是的話,她們就這麽明目張膽地在這天對付她,實在太不把她放眼裏了。


    “我剛趁亂也出去了一趟,跟之言見了麵,讓她去找阿麗她們了。”知語繼續使眼色。


    她的丫鬟就是靠譜!沈雅菲讚許地望她一眼。


    “不過,之言也跟我說了這幾天京城裏的有些流言,好像都是針對小姐你的。”知語使眼色說,“還有之前讓之言去查阿秀和阿麗的事,查到她們是同一個村子出來的。不過,後來,之言她們收到水城那邊的人傳來消息說,在水城的幾座荒山上發現了滿山的銀血草。所以,之言她們連夜趕過去確認了。”


    看到沈雅菲期盼的目光,知語點頭笑了笑,“的確是銀血草,而且,質量還是上乘的。之言已經把那些座山和周圍的幾座山全都買了下來,不過好在那裏的荒山不值什麽錢,就是花了些時間。之言還從別的地方調了些人過去,把之銀留下來善後,之言才趕迴京城了。”


    “要是這樣,那就太好了!”沈雅菲露出來進京以來第一個舒心的笑容。大寶眼中也閃著驚喜的亮光,嘴巴大大裂開,無聲地笑著。


    銀血草是一種外形看似跟其他的雜草沒有什麽區別,但隻要輕輕地往葉子上割一個小口,銀血草就會不斷地流出一股銀白色帶著血腥氣味的液態,由此被叫做銀血草。當然,這麽好聽的名字還是沈雅菲幫忙取的。這種草對於一般人來說沒有危害也沒什麽作用,也極少見。但是沈雅菲在幾年前無意間發現了它驚人的作用,於是一直都有派人去尋找。


    找到銀血草那實在是太好了。這麽多年來沈雅菲和她的人一直都在想方設法地栽種銀血草,都沒有成功,而他們手上的銀血草數量太少了,他們找到長了銀血草的地方不多,數量也是極少的,所以都不敢隨便拿來試驗。這下好了,有幾座山的銀血草,這下就夠用了,她想怎麽研究都行了,當然,最好是能人工栽種出來。


    門外的胡嬤嬤許久都沒有聽到聲音傳出來,就把整個耳朵都貼在了門縫上,身體直接趴在了門板上。


    沈雅菲她們也沒再多聊,看到房門上的身影,沈雅菲向大寶俏皮地眨巴眼。


    大寶以最快的速度將門打開,閃到了一旁。


    胡嬤嬤沒有設防,全身的力量都還壓在門板上,“咚!”一聲,膝蓋、額頭相繼著地。


    “啊~”胡嬤嬤大聲唉叫起來。


    沈雅菲三人聽到了那響亮的咚~,臉上都肉疼了起來,擔憂地望著那塊地板。


    好在質量不錯!


    三人都沒有慰問或者是上前扶她一把的意思,隻是好奇地探究她額頭上迅速鼓起的紅包。沈雅菲想起在鮮香樓虐打阿秀的時候,阿秀也是額頭著地,可她額頭上當時並沒有鼓起來。想不到輸給了一道門,沈雅菲心情有些不爽了。


    “胡嬤嬤,你還好吧?”大寶見胡嬤嬤孤獨地坐在地上哭喊,有些於心不忍。


    胡嬤嬤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到大寶隻是問了句話,還是站在原地,沒有要上前扶她的意思,並且她身邊的沈雅菲也沒讓她們過來扶她,還一臉興奮的看著她,感情她們都是在看戲呢!胡嬤嬤不由將她們都記恨起來。


    大寶看到胡嬤嬤眼中藏不住的怒意,裝作剛醒悟的模樣,小跑兩步,到胡嬤嬤跟前關切地問“疼不疼?”邊問還邊好奇地用碩指戳了戳她頭上的鼓包。


    “嗷~你在做什麽!”胡嬤嬤痛得大叫,大力地去拍大寶的大手,但被大寶敏捷地躲掉了。


    秀妝鋪的人在聽到胡嬤嬤的叫喊時也不留痕跡地皺皺眉,但是很知趣地裝作沒聽到,畢竟沈雅菲的品行她們都聽到了不少傳言。


    院子中的下人聽到了胡嬤嬤的唉叫,也以為是她被小姐打了,畢竟前些天阿秀的事情她們都阿麗的有心解釋下了解清楚了,有些擔心胡嬤嬤的情況,就忍不住過走了過來。大寶立刻滿臉擔憂地去扶胡嬤嬤,很是抱歉地說,“胡嬤嬤,真是對不起,我開門的時候沒注意你爬在門上,你沒摔疼吧?”


    剛到門口的下人聽大寶這麽說就知道怎麽迴事了,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胡嬤嬤看到大寶倏然轉變的臉,愣住了。


    “胡嬤嬤,既然你受傷了,等下就好好休息吧,你的事情我會讓竹嬤嬤另外安排人去做的,你不用擔心。”這時,沈雅菲攜著知語也走了過來,對胡嬤嬤關心的說。


    還不容她拒絕,沈雅菲就讓門外的下人把她扶出去了。胡嬤嬤有些不情願,還想再說些什麽,在看到院子走過來的人後,就反抗任由下人扶下去了。


    “菲兒,都弄好了?”沈夫人走過來問,身後還跟著一個差不多年紀的美麗婉柔的婦人,“來我來跟你介紹一下,這就是你劉姨,你小時候經常抱你的,你還記得吧?等下她來做你的執讚者。”


    “劉姨!”沈雅菲看到這張無比熟悉的麵孔,想起了前世這位一直關照著她的劉姨,無比開懷地笑了。


    這是沈夫人第一次見沈雅菲對人笑得如此的坦蕩,不由地呆住了,心裏有些微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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