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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說眾人一齊擊掌之後,便各自迴房去取應用之物,約莫二十分鍾以後,又在我房內集合,而後各自拉著家夥,我又叫來了微緣,大家一起向微柔的房間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湯鑊韌不由得渾身一個激靈,“泥們先去,額,額,額,額要上廁所。”說著,抹頭就要跑。


    好似天生微緣便與湯老頭兒有仇一樣,看著要跑,直接順手拎小雞兒一樣,拽住了他的領子,硬生生得拉了迴來,接著傳來那甕聲甕氣的聲音“老頭兒,把我們忽悠來了,你就想跑啊?”


    “別介,別介,額不去了。”說著湯老頭兒又變成了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弓著身子跟了迴來。


    經這一鬧,屋子裏早已聽到響聲,“誰啊?”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傳出。


    “咳咳,”我當即清清嗓子答道:“哦,是我,開門,有事找你。”


    “哦~”又是一聲令人寒透骨髓的聲音傳出,“是師父啊~別急,我這就開門。”說著“吱呀”一聲打開房門,卻見那倚著門框,照著古鏡梳妝的不是微柔又是何人。


    “喲嗬,來這麽多人呐!”微柔輕唿一聲,隨即不慌不忙地走進房間,靠在一張皮椅上坐下,“不會是這麽快就要下去了吧?我還沒休息好呢。”說著,撅起小嘴兒,一副嬌滴滴的可憐相。


    “額,嘔~”看到這場景,魏道爺早已忍不住喉嚨裏發出一陣幹嘔,便自顧自地衝進了廁所。


    “我們不下去,隻是來送你迴去罷了。”王道友也不多說什麽,找了一張挨著微柔的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來。


    “哦?送我迴去?”微柔先是一愣,隨即發出尖銳的笑聲,“你們沒事吧?我好好的為什麽要送我迴去?讓我去哪兒啊?嗬嗬嗬。”


    “別裝了,”我也拉過一把椅子,坐在老王身邊,“老湯已經把事情的經過都跟我們說過了,”頓了頓,看著微柔發直的眼神,繼續道,“你自己迴去吧,不要讓我們動手。”


    “嗯?”眼前的“微柔”裝得很萌的樣子,“師父,您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啊?”轉眼又看了看老王,“王叔,栓柱跟你們說什麽了?我冤枉啊。。。”


    “你不冤枉,”我扶著椅背站起身來,“否則,你不可能知道老湯是栓柱的。”


    “嗯?”那“微柔”眼神一頓,隨即狂笑出聲,“哈哈哈,你們都知道了啊,哈哈哈,那我也不瞞你們了,哈哈哈。”自顧自摸了摸麵頰繼續道,“雖說,這具身子,不是很完美,不過好在是一具處子身嘛,不要說傻話了,我才不會自己離開呢,有一具肉身是多麽的美好啊,嗯,好愜意呢~”


    “孽障!爾敢!”、“著家夥~”隨著兩聲暴喝,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魏道爺與一直跟在我身後的微緣,一個掣長劍,一個掄鐵杵,摟頭蓋頂,向著“微柔”就砸去,隻見那“微柔”居然行似鬼魅,以常人無法理解的姿勢,在長劍與鐵杵即將擦到頭皮時,一個側身,堪堪躲過。“誒,太慢了,太慢了。”而後站起身來,依舊照著鏡子,口中發出陣陣冷笑。


    “妖孽,休得猖狂!”魏道爺也是紅臉的漢子,豈容人這樣看不起,說著,撤身迴步,趕在長劍上的勁力用過之前,反手一劍,衝著“微柔”下身,一招“海底撈月”反挑出去,那“微柔”又是堪堪躲過,隨即又是滿麵的不忿。


    再說魏道爺,見得此狀,心中怒火中燒,趕忙向前踏出兩三步來,顫劍起伏幾下,一招“靈貓撲鼠”,劍尖衝著“微柔”心口點來,那“微柔”一個側身躲過劍尖,滿麵怒意道:“姓魏的,就這點本事?我可讓了你三劍了,現在輪到我了~”說著,隻覺眼前一陣虛影經過,“老魏小心~”王道友連忙開口提醒,可惜,話沒說完,隻見那“微柔”便來到魏道爺麵前,張開嘴,一股子黑氣噴在魏道爺臉上,魏道爺連躲也沒躲,直挺挺摔倒在地上。


    “我說什麽來著,你們一群蝦兵蟹將,能奈我何?”“微柔”笑嘻嘻道。


    “大家別坐著了,”我連忙起身,右手杖點向“微柔”麵門,同時左掌夾在杖下,往“微柔”心窩拍去,邊動手邊道,“這家夥太強,一齊動手!”


    “嗯?”那“微柔”先是一愣,隨即撤身便走,“你們一齊上又怎樣?哈哈哈~”


    一擊不中,我連忙單手杖交握雙手,一式“橫掃千軍”衝“微柔”命門掃去。“微柔”輕蔑地看我一眼,隨即猛地向後一挺腰身,直接去避,見到他後挺的一刹,我便已經明白他的想法,隨即雙手使力“力劈華山”衝著他小腹便砸,隻聽“當啷~”一聲,好似砸在鋼鐵上相仿,隻把我震得手臂發麻,法杖險些脫手,而那“微柔”卻僅是嬌唿一聲,便直勾勾地站直了身子,張開口,對著我便是一口黑氣。


    “完了~”我心下不免大駭,可是急切之間正不知該如何躲避,隻見一道燃燒著藍色火焰的黃符,此時衝著“微柔”口鼻處就飛來,“微柔”的黑氣隻噴到一半,符已經到了,那藍色的火焰觸及那股子黑氣,瞬間火焰更往旺盛,沿著黑氣的方向衝著“微柔”口中便燒去。


    “額啊~”伴隨著一聲淒厲地慘叫,“微柔”仰麵摔倒,隨即騰起身子,向後疾退。


    “我要殺了你們,啊~”那“微柔”居然留下淚來,“好容易畫的裝,都被你們毀了。”可不是麽,隻見“微柔”那原本被描畫得雪白的麵頰,此刻早已被那藍色火焰熏得黑如鍋底。


    “老楊!”王道友關切地喊道,“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你剛才的符。”說著我頭也不迴,拉著法杖又跳過去拚命。


    正當我與那“微柔”鬥得難解難分的時候,身後老王的聲音再次響起“老楊,你先纏住他,打掉他手裏的鏡子,我用‘上清玉符’贏他!”


    “好嘞。”我答應一聲,繼續奮力與那“微柔”纏鬥,過了一陣,瞅準空隙,我一招“宿鳥投林”,右手持杖向“微柔”左頰點去,“微柔”冷笑著側過身避開來杖,便在此時,我全速邁進兩步,右手鬆開法杖,“微柔”不禁麵露詫異,而後見到我轉左手迅速抓住杖根,向前帶去,“微柔”卻是一愣,說時遲那時快,與此同時,法杖手柄處的“龍頭”已經勾住“微柔”拿著鏡子的右手,見一擊得逞,我使了個“蘇秦背劍”,奮盡全力將法杖往懷中一帶,隻聽“倉啷~”一聲鏡子掉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接著,“微柔”驚叫一聲,隨即滿麵透出怒色,雙手刹那間變做鷹爪,向我猛撲過來,便在此時,“咻~”的一聲,卻是王道友那發著藍火的符奔著“微柔”的雙爪飛來,符落在爪上,“微柔”頓時發出一聲慘嚎。


    便在此空隙,我急忙撤身迴步,退到一邊,唿唿地喘著粗氣。隻見王道友此時卻早已誦好了咒語,左手掐著“上清訣”右手正拿著符文一道接著一道地向著“微柔”激射而出,隻把那“微柔”逼得手忙腳亂,卻並不曾傷到要緊之處。


    看著王道友手中的符文越來越少,我不禁心中著急,再抬眼看王道友麵龐的時候,王道友早已一頭汗水,不知是累的還是急的,可是“微柔”身法極快,王道友的符怎麽也飛不到要緊之處。便於此時,我心生一計,掄起法杖,用那龍頭奔著地上的“陰光寶鏡”全力砸下,隻聽“鐺啷啷~”一聲,那鏡子居然被砸得飛起,同時,我大叫道:“微緣,用杵砸!”


    “好嘞,師父~”說著,早已看得傻了的微緣,掣起鐵杵,運足了力氣,向著那鏡子,不要命地砸去。


    與此同時,“啊~”那“微柔”高聲慘叫,“不要動我的寶貝~啊~”說著,便俯身來奪,便在此時,王道友一聲斷喝,右手持符飛身跳到“微柔”近前,伸手將符拍在“微柔”額頭,緊接著,“微柔”發出一陣淒厲地慘嚎,一道精光自“微柔”頭頂射出,那精光中沐浴著藍色的火焰,嚎哭著離開“微柔”的肉身,衝著鏡子飛去,反觀“微柔”的肉身卻再也沒有一絲藍色的火焰,不由使人嘖嘖稱奇。


    “閃開!”我向微緣暴喝著,沒等我一聲喝足,我與微緣皆被一股巨力彈射開去,撞在不遠的牆壁之上,隻覺得腹中五髒六腑翻騰不已,好不難受。


    再看,那道精光卻直接飛入那鏡子,而那鏡子也兀自懸浮在半空,那精光進入鏡麵之後竟然瞬間化作一隻張牙舞爪的怪獸,滿口獠牙猙獰可怖,正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舐著,身上被藍色符火灼燒的傷口,紅色的眼中露出暴躁地怒意,目不轉睛地盯著老王。


    “師父~是你麽?”那怪獸身後居然有一個男子的聲音悠悠地喊道。


    正當我們遲疑的時候,“嗷嗚~”那怪獸發出一聲怒吼,迴過身子,伸爪從身後抓來一個人形虛影,想來必是“微柔”的魂魄,而那怪獸不論手中虛影的哀鳴,一臉得色地將那虛影往嘴裏送去。


    “救命啊~~~”那虛影發出淒厲地聲音,正當我茫然之際,電光火石之中,蜷縮在最後的湯鑊韌大叫一聲:“著法寶~~!!!”


    緊接著,一道快如閃電、並散發著惡臭的黑影,照著那怪物口中打去,那怪物不防,一口咬住那“法寶”,卻發出一陣奇怪的表情,手中放掉微柔的魂魄,兀自發出嘔吐得聲音。於此同時,王道友又從包中摸出五張符來,向著鏡子憑空擲去,那五道符,居然圍著鏡子也懸浮在一處,而我卻在微緣的攙扶下,七手八腳地為“微柔”的肉身安著魂魄不表。


    隻說那五道靈符繞著鏡子盤旋不定,那怪物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了,想要衝出鏡麵已然不能,隻得“嗷嗷”狂嘯!而王道友卻咬破雙手中指,掐起“翻天印”朗聲咒道:“以吾之名,普禦萬靈,五嶽四瀆,宿海眾星~”不多時,大喝一聲“急急如律令!”隨之便是一陣脫力,歪歪地栽倒在了椅子上,而那空中的五道符,卻發出五道符火,隻把那鏡子燃做一團火球,怪物“狺狺~”狂叫之聲不絕於耳,霎時間,屋中濃煙滾滾。


    由於此時極高的溫度,棚頂的高壓滅火龍頭的封蠟居然被化開,一股冰冷的大水伴隨著刺耳的警報一起降臨,那怪物看到有水,大喜過望,而警報聲卻將七叔等人引來,七叔等人看到此情景也不免在門口呆愣愣地出神。


    “不要動!”王道友用盡最後一絲氣力喊道,“凡水滅不了我的火!燃盡那孽畜!”


    七叔等人聽了,堪堪止住即將邁入的腳步,而那怪物聽了卻是拚盡全力,玩命一般衝突著,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過不許久,怪物便停止了掙紮,無力地憑著藍色的火焰將他吞噬掉了。又過了許久,半空中的火團漸漸熄滅,一個燒的跟焦炭相仿的古鏡“咣當”一聲掉落在地麵上,眾人這才從如夢如幻的思維中迴過神來。


    而此時,微柔也悠悠轉醒,怯怯地揉了揉臉龐,又拍打了幾下自己的身子,“唿~”隨即喜道,“我終於出來了,天呐!”而我與微緣卻勉強起身,先去查探王道友的狀況,王道友虛脫地擺擺手,示意無礙。我們便來到了魏道爺身邊,正待我要開口,王道友卻道,“無礙的,他隻是被陰氣衝了祖宮,過不多時,自己也能起來的。”


    正當一切結束之時,隻聽湯鑊韌悠悠地向著微柔開口道:“誒?額說,為了救泥,額可是把鞋都扔出去了,那可是額穿了好幾年的鞋額,泥得賠額!”說著露出一臉的肉疼。


    “你們這是?”不待微柔說話,門口的七叔開口道,“這是什麽情況?”


    “哦,”王道友虛弱地道,“具體情況,湯老會跟您細說的。”說著又指了指地上的鏡子繼續道,“這個鏡子也算是古董了,雖說,我們對他處理了一番,但是也隻是除去了其中的妖物,並沒有損毀他的文物價值,還煩請七叔把它送給相關部門好了。”說著向湯老頭兒眨了眨眼睛。


    湯鑊韌隨即,一臉得色地拿起鏡子拉著七叔走出了房間,“額跟泥說哈,介個事他素介樣的。。。”


    告別眾人,大家都各自迴到房間休息,我卻來到王道友的房間,泡好一壺茶,與王道友並肩坐在椅子上,我自顧自地抽著煙,王道友卻是品著茶,須臾,我開口道:“老王?今天你那個火怎麽迴事?”


    “嗨,就知道你能來問,”老王笑笑道,“告訴你也沒什麽,我用得是我們茅山‘上清玉符’,這‘玉符’是記述在‘《上清大洞真經》’中的不傳之秘,那藍色的火焰是燃燒‘陰煞之炁’的‘淨火’,隻要有‘陰煞之炁’便會熊熊燃燒,直至其完全消失,而對於普通的肉身幾乎不會有什麽太大傷害的。”


    “這‘淨火’用水滅不掉?”我不由得迷惑。


    “普通的水自是滅不掉的,”老王抿了一口茶繼續道,“這種火哪怕是在海底也會燃燒,普通的水自是滅不掉的,除非是咒煉過的‘法水’或是‘陰精之血’否則,都是徒然無用啊。”


    “哦,原來是這樣,受教了。”我不由得深吸口煙,沉默良久。


    “老楊,你對那‘地下邪壇’怎麽看?不會認為隻有五通神那麽簡單吧?”老王閉上眼睛道。


    “自然不會,”我皺皺眉,“不要說普通‘五通神’的神廟,哪怕是‘鬼山派’的邪壇,我也見過不少,總是沒見過用鼎爐煉屍的,至於前人書中記述的法子,大多野史不可信,但是那日明明卻是鼎內有異響,卻讓人匪夷所思了。”


    “你覺得是否會是僵屍呢?”老王若有所思。


    “我覺得可能性不大,”我抖了下煙灰,繼續道,“首先,這不是養屍地,其次,即便是有人用‘換地法’借地炁養陰屍,那周圍地上不可能對生人毫無影響,難道僅僅是‘王憐兒’這麽簡單?”


    “會不會是七叔隱瞞了什麽?”老王露出狐疑的目光。


    “我也不信,”我迴道,“且不說別的,就是憐兒屍體的照片,我們都看過,如果真是起僵,能這麽簡單?開玩笑呢?”


    “那你覺得。。。?”老王也是迷茫了。


    “既來之,則安之吧,”我站起身,作勢要離開,“我們今晚先各自收拾下東西,我去用黃絹寫‘四聖符’,您在這把‘玉符’多畫寫出來,跟七叔說下,我們明天休息一天,明晚再組團下去吧。”


    “嗯嗯,沒問題,你先迴去睡一覺吧,也別太累,我今天算是消耗不小,明晚你打頭陣吧~”老王拍著我的肩膀道。


    “你不說,我也會的。拜~”說著,我離開老王房間,迴到自己房中,脫下袍服,洗個熱水澡,便燙茶書符準備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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