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晉國時,他作為不受寵的皇子,一年也隻能吃到一迴這樣的糕點。


    如今,在這北淵國的皇宮裏,遭受著無盡的欺辱,這糕點竟成了他難得的慰藉。


    顧秋月見他吃得急,怕他噎著,轉身想去倒點水,卻發現水壺裏空空如也。


    而此時,吃著糕點的慕雲景,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他本以為逃離了晉國,就能擺脫命運的捉弄,卻沒想到,北淵國的日子更加難熬。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何要遭受如此多的苦難。


    翠嵐在房間外麵,看著慕雲景的模樣,也不禁輕輕歎了口氣。


    吃完糕點的慕雲景,總算恢複了一點體力。


    他虛弱地說道:“多謝公主殿下,咳咳咳。”


    顧秋月看著他這副病懨懨的樣子,眉頭緊皺,滿心憂慮。


    “你額頭燙燙的,這是生病了,要好好休息。”


    說完,她又把自己身上的鬥篷脫下來,蓋在慕雲景身上。


    “我明日再來看你。”


    顧秋月打開房門,一眼便看見了翠嵐。


    她的心猛地一慌,像隻受驚的小鹿。


    翠嵐卻隻是微微一笑,將她輕輕抱起來,藏在鬥篷裏。


    “翠嵐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訴霜月?”顧秋月小聲地哀求著。


    要是霜月知道了,肯定會告訴父皇母後的,今日太子哥哥才說過,父皇不喜歡慕雲景。


    “好,翠嵐不會告訴霜月的。”翠嵐輕聲安慰道。


    “那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顧秋月說道。


    翠嵐點頭答應了。


    其實,按照皇後的意思,慕雲景不能死。


    今日這情況,她本就是來給慕雲景送藥的,隻不過正好小公主竟然來找慕雲景,那他那她就以小公主的名義送藥。


    希望這慕雲景日後要是有了出路,不要忘記小公主的恩情。


    房間內的慕雲景,準備躺下繼續睡覺時,發現床頭有一碗苦澀的藥。


    他心中疑竇叢生,這藥是小公主帶來的嗎?


    在這異國的深宮中,他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


    他緩緩拿出藏在衣內的銀針,這是他如今唯一值錢的東西了。


    經過仔細檢測,確定那隻是一碗普通的藥,並無毒性,他才放心地端起碗,趁熱一口氣喝了下去。


    苦澀的味道瞬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他皺了皺眉,緩緩躺下去,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之後慕雲景在北淵皇宮之中的日子相差巨大。


    白天,他就像一隻被群狼環伺的羔羊,那些宮女太監們仗著宮中的規矩與背後的勢力,肆意地對他唿來喝去。


    他們故意在他麵前摔碎珍貴的瓷器,而後將罪責誣陷於他,引得監工太監手持皮鞭,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他瘦弱的身軀上,一道道血痕如毒蛇般蜿蜒在他的背上。


    皇子們更是將他視作取樂的玩物,在禦花園中,他們逼他像狗一樣爬行,周圍爆發出陣陣哄笑,那笑聲如尖銳的刺,深深紮進他的耳膜,踐踏著他僅存的尊嚴。


    而每當夜幕降臨,冰冷的月光灑在他那破敗的住所時,顧秋月就宛如降臨凡間的仙子,帶著溫暖與關懷悄然而至。


    她會輕輕為他擦拭傷口,用溫柔的話語安慰他受傷的心靈,那聲音如同春日裏的微風,輕柔地拂過他滿是瘡痍的心。


    漸漸地,慕雲景的內心深處像是滋生出了一團無法抑製的黑色火焰。


    他深知自己的靈魂在這日複一日的折磨與嗬護的強烈反差下,已漸漸走向扭曲。


    他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場瘋狂的夢魘,無法自拔。


    顧秋月對於他而言,不再僅僅是一個給予他溫暖的恩人,而是成為了他在這黑暗世界中唯一的救贖之光。


    那束光如同一把銳利的劍,直直地刺進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然後在那裏生根發芽,纏繞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他開始產生一種強烈而又病態的渴望,他想要將顧秋月緊緊地束縛在自己身邊,讓她的目光、她的笑容、她的溫柔,都隻屬於自己一個人。


    他常常在深夜中輾轉反側,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顧秋月的音容笑貌,那些畫麵如同惡魔的低語,不斷蠱惑著他。


    他幻想著為顧秋月打造一座與世隔絕的金籠,將她囚禁其中,這樣她就永遠無法離開自己,那束光便會永遠照耀著他,驅散他內心深處無盡的黑暗與恐懼。


    他知道這種想法是瘋狂的,是違背倫理道德的,但他已無法控製自己那如脫韁野馬般的內心,隻能任由這病態的情感在心底肆意蔓延。


    是夜,月色如水,灑於宮牆之內,顧秋月蓮步輕移,悄然踏入慕雲景那清冷孤寂的房間。


    昏黃的燭火搖曳,映出慕雲景身上累累傷痕,她蛾眉微蹙,心間滿是疼惜之意,遂自袖間取出藥瓶,玉手輕抬,熟稔地為其擦拭傷處。


    “今日那些欺辱你的宮女,我已命人發落至浣衣局,令其思過。”顧秋月語罷,微微歎息。


    曆經兩載春秋,顧秋月於這宮闈權謀之中曆練,心智漸長,諸多事宜已能洞察明晰。


    她深知慕雲景身為質子,身處北淵皇宮,斷不可過得順遂安逸,故而於明麵之上,實難公然庇佑。


    且她身為公主,寵渥加身,亦不可與慕雲景過於親近,以免招人口舌,隻得每夜趁月色而來,以解其憂。


    相伴兩載,顧秋月已將慕雲景視作摯友,此刻見其傷重,淚水奪眶而出,簌簌而落。


    慕雲景見狀,心疼不已,抬手以指尖輕柔拭去她的淚痕,緩聲慰道:“莫哭,吾不痛矣。”


    然顧秋月豈會信他這違心之言。


    “公主殿下,我想讀書識字,求學識以明誌。”


    慕雲景目露堅定,他深知,若要扭轉命運,讀書識字乃是首要之途。


    顧秋月聞其言,心下微驚,然略作思忖,終是點頭應允。


    她身為公主,自兩年前便入了學堂,自是知曉學識之重。


    她不忍見慕雲景餘生受盡欺淩,思忖若其能通文墨,即便歸晉,亦可保平安。


    待顧秋月與翠嵐返身迴宮途中,翠嵐輕聲勸道:“公主,慕雲景身為質子,恐不宜讀書識字。”


    顧秋月柳眉一挑,決然道:“我親授,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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