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龍並不理睬出言不遜的高峰,卻對身後吩咐一聲“先拿下”。


    高峰盡管是親王高悅的父親,但一個戶部侍郎出現在內宮,就已經是忤逆不當了,拿下他治罪絕無任何錯誤,何況還持劍橫闖。


    心頭對於內宮之中到底如何,已經心裏已經不抱什麽希望。


    一馬當先,穿過空曠的內宮大門,二百餘河曲軍緊隨其後,馬蹄聲在寂靜的宮道中迴響,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決心。


    蒯龍一手狼牙棒,禁軍當然識得,無人阻攔。就更別提宮人,紛紛退避兩側,不明白為什麽安圖王忽然闖入內宮。


    一路奔馳,蒯龍苦等的出來阻攔的人——李沛,卻始終不見蹤跡。


    “王爺,不可啊!”也有大膽的宮人在前後大聲唿喊,蒯龍恍若未聞,不消片刻小白就載著他出現在了女帝佘宇晨的寢宮門外。


    翻身下馬,大喊一聲,給我圍了,一個都不許離開,邵文峰什麽時候都沒想過,自己之前在先帝的時候跟隨晉王的大膽和安圖王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兒科,此時也是興奮異常,指揮河曲軍將寢宮圍得水泄不通。


    就在這時,一聲憤怒的喝止聲響起:“蒯龍,你竟敢擅闖內宮,莫非是要謀反不成?”話音未落,一道身影從寢宮衝出,攔在了蒯龍麵前,正是親王高悅。


    高悅一身華麗的親王服飾,麵色卻異常陰沉,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身體微微顫抖,顯然是在極力克製自己的憤怒與恐懼。


    蒯龍麵沉如水,目光猶如兩道寒芒直射向高悅,緩緩開口,“高親王,本王宮門外求見陛下,為何未等來陛下旨意?”


    麵對蒯龍的質問,高悅強裝鎮定,提高了自己的音量迴應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該擅自闖入陛下寢宮啊!此乃大不敬之罪!”


    蒯龍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道:“高親王不在悅華宮好好待著,怎麽此刻竟也出現在陛下寢宮之中?”


    被蒯龍這麽一問,高悅頓時有些慌神,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些許冷汗,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心虛地辯解道:“我……我乃是陛下的夫君,自然是來探視陛下病情,這有何不妥之處?”


    蒯龍雙眼微眯,眼中的寒意愈發濃烈,怒喝:“讓開!”話音未落,一股冰冷徹骨的氣息從他身上猛然爆發出來,強大的氣勢猶如洶湧澎湃的海浪,鋪天蓋地般朝著高悅壓去。


    高悅盡管貴為親王,但畢竟從未上過戰場,哪裏能夠承受得住這般淩厲的目光壓迫?雙腿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起來,不受控製地向後倒退了兩步。


    蒯龍再次喝道:“高親王,本王念及你與陛下夫妻,不與你過多計較。但若你還要執意阻攔本王去路,就休怪本王手下無情了!”


    “蒯龍,這裏是大蜀國的皇宮,你還是不是大蜀國的大臣!”高悅怒聲喝道。


    蒯龍卻不再理會他,一把推開高悅,大步向寢宮裏麵走去。


    高悅見狀,急忙轉身向閃到一邊的禁軍喊道:“還愣著幹什麽?快攔住他們!”


    然而,禁軍們麵麵相覷,卻無人敢上前。高悅就算是親王,與曾經的京都三軍統帥,現在的西疆安圖王相比,怎麽可能是他能叫得動的。


    蒯龍一路暢通無阻,終於來到了女帝的床榻前,直到此時,李沛依然沒有出現。佘宇晨正躺在床上,麵色蒼白,氣息微弱,顯然病情已經十分嚴重。


    “陛下!”蒯龍一聲唿喚,麵色無比的複雜。


    佘宇晨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是蒯龍,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還露出了微笑,“蒯龍?你怎麽迴來了?”


    聲音虛弱無比,卻很堅強的控製住自己的聲音,試圖不讓蒯龍看出來。


    蒯龍銀牙咬得嘎嘎作響,“臣要是再不迴來,你怕就要埋進蜀道山了。”


    佘宇晨費力的撐起手臂,女侍顧不得驚恐了,連忙上前想要攙扶。誰知道佘宇晨低聲嗬斥道:“讓開,朕還沒那麽不中用。”


    蒯龍歎息了一聲,“陛下這是何必呢?”


    示意女侍上前扶起佘宇晨。


    “朕說過,你去西疆,朕定守住京都安穩!等你迴來。”佘宇晨笑道,“朕做到了。”


    “蒯龍,你竟敢如此和陛下說話,還不退出內宮!”身後高悅憤怒的衝了上來,坐在床榻邊上,“陛下,身體要緊,先躺下。”


    蒯龍沒有阻止,而是看向旁邊端著湯藥的宮人問道:“這是什麽?”


    宮人連忙迴答道:“這是太醫給陛下開的藥方熬製的湯藥。”


    蒯龍幾步走上前,伸手端了起來,放在鼻子下一聞,仔細感受,稍傾,臉色大變。


    放下湯藥,轉身對著門外大聲叫道:“邵文峰,看看你哥在哪兒,馬上給我叫進來。”


    指著那個宮人道:“站哪兒別動,湯藥要是撒了一滴,本王殺了你。”


    迴頭看向已經又躺下的佘宇晨,拱手問道:“陛下,李沛總管呢?臣一路進來,怎麽不見李沛身影?”


    佘宇晨還沒有迴答,高悅就已經代她迴應道:“上個月,李總管就身染疾病不幸去世了。”


    “身染疾病?”蒯龍冷冷的問道:“什麽病?”


    “我怎麽知道!”高悅躲閃著蒯龍的眼睛,“太醫都診斷了,染病第二天就去世了。陛下為此還傷心了好久。就從那個時候開始,陛下也身體每況愈下,太醫調理了一個月也不見好。”


    就在此時,邵文傑在寢宮外叫道:“臣邵文傑請見陛下。”


    蒯龍身體都沒有迴轉,直接大聲說道:“邵文傑,太醫是不是都請來了。”


    門外邵文傑高聲迴應道:“已經都按照安圖王的要求,把太醫請到了皇宮中候著,隨時給陛下診斷。”


    “都讓他們等著,本王稍後就到。”蒯龍大聲說完,才單膝跪地,對佘宇晨說道:“陛下且安心養著,臣去處理一下就來。”


    佘宇晨一直微笑著看著蒯龍,直到此刻才說道:“這不違背你參與帝位爭奪的意願了嗎?”


    蒯龍雙目微閉,再睜開眼說道:“臣既然迴到京都,自不能看著延安公主的母親如此!”


    “朕,還是朕,你終究還是朕的臣子!”佘宇晨居然笑了起來,笑完之後,眼睛看向床榻邊的高悅,聲音陡然變冷,“高悅,給朕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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