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龍在皇宮門前站立等待了那麽久,這件事終究還是在京都傳開了。


    孔家和丹家都收到了消息。


    相對孔家而言,丹家的丹一棟心頭更加的不安。


    丹虹清是他老來得子,雖是女兒,但也打小習武,不輸男兒。


    丹虹清和蒯龍雖然沒有書麵的婚約,但丹虹清的生辰八字在鎮西侯府。


    如果是蒯龍拿著丹虹清的生辰八字別說告禦狀,隻要把消息散布出去,他這張老臉就丟盡了。


    當初是自己前去鎮西侯府,雖然不是刻意,但也是有這個心思的。


    鎮西侯府當年自持身份,並沒有要求文書,他能理解。


    畢竟身份差異太大,對方並不擔心反悔,或者說鎮西侯府對此完全不在意。


    娶進侯府也隻是侯府二公子的兒媳,功名還是要蒯龍自己去打拚。最多也隻是依仗更加多而已。


    但鎮西侯府突遭變故,這二公子的獨子成了唯一的世子。


    當今女帝並無廢除鎮西侯府的想法,他這個世子再沒落也是侯府世子。


    孔銀鴻此次出征,得勝迴朝,女兒居然攛掇著他向女帝求下賜婚。


    這讓丹一棟連說明的機會都沒有。


    而今距離蒯龍成年不足一月的時間,終究蒯龍還是心有不甘,在被廢除世子前去了皇宮。


    雖然蒯龍去皇宮到底是為什麽他還不知道,但這顆心卻已經懸在了心頭。


    “女兒啊!”丹一棟歎息一聲,“這件事,你辦得太魯莽了。現在蒯龍入宮見聖,要是女帝怪罪下來,丹家承受不起。”


    丹虹清自從隨孔銀鴻出戰迴來,就再沒有脫下這一身戎裝,成為副將的她,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此刻見自己父親如此傷感,她勸慰道:“父親放心,鎮西侯府已經沒落至此,當今女帝絕不會為他出頭的。”


    經曆過戰場的洗禮,丹虹清已經很清楚現在大蜀國的狀況,重軍輕文。


    而且,因為地理位置的關係,戰事不斷。


    特別是鎮西侯府變故之後,整個西疆更是需要有人能震懾。


    孔銀鴻是最近幾年來對西疆唯一一次奪迴一城的絕對勝利,女帝對他頗為看重。


    而自己正是因為看到這一點,除了在戰場上奮勇之外,暗示孔銀鴻自己和蒯龍之間並無書麵婚約。


    這孔銀鴻果然得勝迴朝就向女帝請旨,這樣一來,就不算是自己違約。


    女帝旨意已下,更改是不可能的,就算知道了有過口頭婚約,女帝也不會因為一個落魄的侯府世子出爾反爾。


    然而,她還是想簡單了。


    就在蒯龍入宮麵聖的第二天,丹家迎來了一個尊貴的客人,封號“安晨”的長公主佘宇晨。


    一家人全都驚呆了。


    丹一棟最高的軍中職務也才五品,更何況這些年已經退休在家。


    安晨公主的到來,丹一棟有預感是與女兒的婚事有關,但佘宇晨來了之後卻隻是說與丹虹清切磋一下技藝。


    “殿下,小臣不敢!”丹虹清臉色大變。


    “沒關係。切磋而已!”佘宇晨解開披風,露出裏麵一身勁裝,雖不帶甲,也是一身威武。


    徑直走到丹家的練武場,從兵器架中抽了一把長槍,在手中掂了掂分量。


    順手挽了一個槍花,看向丹虹清,“聽聞丹副將戰場中英勇無敵,本宮也是技癢,愛卿莫要讓我失望!”


    丹虹清無奈隻能下場,站在兵器架前,猶豫了一下,也抽出了一把長槍。


    兩個女人過招,原本丹一棟應該迴避,但此刻他卻不敢,萬一安晨公主有任何閃失,他丹家就萬劫不複了。


    練武場上,佘宇晨和丹虹清你來我往,看起來一切都還在“切磋”的範圍。


    但忽然,原本已經熟悉佘宇晨用槍的丹虹清一槍紮向佘宇晨腳麵,本該很輕鬆避開的佘宇晨卻把手中長槍直刺。


    丹虹清嚇得趕緊收槍,但衝勢已成,根本收不住。


    可是下一秒,丹虹清的槍尖被佘宇晨一腳踢偏,佘宇晨的手中長槍圓潤的包頭槍尖卻點在丹虹清的脖子上。


    這如果不是練武場上的長槍槍尖都包了頭,就刺進脖子裏去了。


    丹虹清臉色大變,沒想到佘宇晨會突然改變套路,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


    佘宇晨並沒有再向前推力,還微微後撤了一點,但長槍的槍頭還是在丹虹清的脖子上重重的撞擊了一下,火辣辣的生痛。


    “虹清愛卿,我這一招可還有用?”佘宇晨笑著詢問道。


    丹虹清扔掉手中長槍,說道:“殿下威武,臣下自愧不如!”


    “切磋而已”佘宇晨收迴長槍,迴身插到了兵器架上。“虹清愛卿是手上沾過敵人鮮血的,本宮這點伎倆不過是仗著身份,險勝。”


    “勝就是勝,敗就是敗!”丹虹清躬身說道:“無論何時,勝敗才是結局。”


    “好一個勝敗才是結局 。”佘宇晨看向丹一棟說道:“丹老將軍教了一個好女兒出來!”


    丹一棟雖然人老了,但這一點反應還是有的,趕緊原地就跪下,口中說道:“公主殿下,還請恕罪!”


    丹虹清還沒有明白過來,可看到自己父親跪下,也明白過來,隨即也跪下說道:“啟稟公主殿下,臣下也是為了我大蜀國著想。”


    “是嗎?”佘宇晨語氣依然雲淡風輕,瞥了一眼跪下的父女,卻沒有讓他們起身。


    而是,接過身後宮女遞上來的毛巾,慢慢的擦了擦手,才說道:“鎮西侯乃是我大蜀國不二的功臣,鎮守西疆無人能及。朝中大臣先多有仰慕,陛下心中也是甚為感念其功。丹愛卿,你告訴本宮,將陛下這道賜婚的旨意請下,可曾想過陛下如何麵對朝中眾臣?”


    丹一棟早已經汗流浹背,搶先一步迴答道:“公主殿下,此乃孔家孔銀鴻仗功請旨,丹家事先毫不知情。”


    “是嗎?”佘宇晨看向丹虹清問道:“聽聞虹清在戰場上勇氣可嘉,還曾對孔將軍有救命之恩,不知此事是否為真?”


    丹虹清原本聽到父親所言,知道這是要撇清關係,可是麵對安晨公主看似平和的問話,卻也不敢撒謊,“迴稟公主,的確如此。”


    “那就是孔將軍以身相許的意思了?”佘宇晨眼中帶笑。


    丹虹清仰起頭,看著長公主佘宇晨說道:“公主殿下也是女中豪傑,臣下鬥膽,如果未來駙馬僅是一階書生,公主殿下可曾願意?”


    丹一棟已經阻止不及,大聲嗬斥道:“丹虹清,你怎敢胡言亂語?”


    然而丹虹清已經是不管不顧,繼續說道:“與其養在侯府後院等死,虹清寧願背負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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