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的隊伍簇擁著春風向新郎家走去,一路上鞭炮聲震耳欲聾,紅色的紙屑像雪花一樣紛紛揚揚地飄落。可是,在這一片熱鬧之中,春雷媳婦的臉色卻格外難看。她站在人群裏,嘴唇微微抿著,眼神裏滿是不悅。她看著春風那一身奢華的嫁妝,心中湧起一股酸意,仿佛自己在這個家裏的地位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晚上,柴棟和翠芝坐在自家的屋子裏,外麵的喧囂漸漸平息下來。柴棟的臉上卻帶著一絲落寞,他看著翠芝,緩緩說道:“娘子,今天看著春風出嫁,我這心裏啊,真不是個滋味。想著咱們的盼丫頭以後也要嫁人,我就難受得緊。” 他的聲音裏透著濃濃的不舍,就像一位即將失去最珍貴寶物的守財奴。


    翠芝白了他一眼,說道:“相公,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女兒家哪有不嫁人的。”


    柴棟皺了皺眉頭,有些激動地說:“娘子,我是真舍不得。我甚至在想,能不能讓盼丫頭不嫁,或者招個女婿上門呢?這樣她就可以一直留在咱們身邊了。” 他的眼神裏滿是期待,就像一個孩子在祈求著心愛的玩具。


    翠芝聽了,不禁笑出聲來:“相公,你這想法可真是荒謬。哪有這樣的道理?女兒家有自己的人生,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不舍,就束縛了她的自由。”


    柴棟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又抬起頭說:“娘子,我知道你說得對。可是一想到盼丫頭要離開我們,去一個陌生的家庭,我就心疼。”


    翠芝走到柴棟身邊,坐下,握住他的手說:“相公,這是女兒的宿命,也是她成長的必經之路。我們能做的,就是好好培養她,讓她有足夠的能力去麵對未來的生活。現在想這些,還太早了。”


    柴棟無奈地歎了口氣:“娘子,我也知道。隻是這心裏的坎兒,一時半會兒過不去。”


    翠芝靠在柴棟的肩上,輕聲說:“相公,別想太多了。咱們先把眼前的日子過好,以後的事兒,就交給以後吧。”


    晨曦的微光剛剛灑在院子裏,新嫁娘董氏便早早地起了床。她身著一襲淡雅的粉色衣衫,頭發整齊地梳成發髻,幾縷碎發垂在臉頰兩側,更添幾分溫婉動人。她輕手輕腳地走進廚房,熟練地生火、燒水,不一會兒,鍋裏的水便歡快地翻滾起來。董氏從一旁的籃子裏拿出幾個圓潤的雞蛋,輕輕打入鍋中,那蛋黃在蛋清的包裹下,宛如一顆金黃的明珠。


    待荷包蛋煮好,董氏將它們小心翼翼地盛在精致的瓷盤裏,又泡上了兩杯香濃的茶。她端著茶盤,先來到了翠芝和柴棟的房間。她微微屈膝,恭敬地將茶遞到翠芝麵前,臉上帶著羞澀而甜美的笑容,輕聲說道:“娘,您喝茶。這是媳婦親手做的荷包蛋,您嚐嚐。” 她的聲音輕柔得如同清晨的微風,拂過翠芝的心田。


    翠芝接過茶,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說道:“董氏,你這孩子,真是懂事。”


    董氏又轉向柴棟,同樣恭敬地說道:“爹,您也嚐嚐。”


    柴棟笑著點頭:“好,好,董氏有心了。”


    隨後,董氏又端著茶盤走向春雷夫妻的房間。春雷媳婦郭氏站在房間裏,心裏有些緊張。她看著董氏走進來,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董氏將茶遞給郭氏,說道:“嫂嫂,這是給您的茶。”


    郭氏慌亂地伸手去接,卻不小心碰到了茶盤,茶杯晃動了一下,茶水濺出了一些,灑在她的手上。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說:“哎呀,我…… 我不是故意的。”


    董氏連忙放下茶盤,拿出手帕輕輕擦拭郭氏手上的茶水,說道:“嫂嫂,無妨的,是我沒端穩。您別在意。” 她的動作輕柔而敏捷,巧妙地化解了郭氏的尷尬。


    中午時分,認親宴在一片熱鬧的氛圍中結束。翠芝一家正準備收拾東西迴家,突然,一陣喧鬧聲打破了平靜。隻見郭氏的娘家人匆匆趕來,為首的是郭氏的父親,他滿臉焦急,眼眶紅紅的,像是剛剛哭過。


    郭父一見到春雷,便 “撲通” 一聲跪了下來,哭訴道:“春雷啊,你可要救救你小舅子啊!他…… 他隻是一時糊塗,被董家的人給抓了,現在董家說要把他送官啊!”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顫抖著,仿佛一隻受傷的老獸在哀號。


    春雷皺了皺眉頭,問道:“嶽父,到底是怎麽迴事?”


    郭父擦了擦眼淚,說道:“你小舅子他…… 他看到董家的丫鬟長得俊俏,就忍不住說了幾句輕薄的話,誰知道就被董家的人當成調戲,現在被關起來了。可我知道,他絕不是那樣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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