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片梨花如雪般飄落,地麵早已覆上一層白色的馨香‘地毯’。


    幽蘭殤環在女人腰肢上的大手寸寸收緊,一目不錯地盯著對方色澤水潤的杏眸,啞然出聲。


    “夫人,你確定想好了嗎?”


    他之所以願意帶茶依依來見孩子,要說完全沒有私心是不可能的。


    他算準了他的夫人在親眼見到孩子的處境以後,會心軟、會妥協。


    但著實沒想到她會這麽快就改變主意。


    明明她很恐懼前世懷孕的經曆,不光被強行囚禁,甚至還親眼‘見證’自己的孕肚被剖開。


    可現在為了孩子,竟願意克服心中的懼意,再次踏入懷孕生子的‘生死輪迴’中……


    驀地,男人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窒息又刺痛。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聲音裏帶著細微的顫抖。


    “夫人,你不用勉強自己,孩子的事,我會……”


    “我沒有勉強自己,我是心甘情願的,為了乖寶,我願意這麽做。”


    茶依依打斷男人未說完的話,無比堅定地表達自己的立場和決心。


    乖寶沒能平安降世,她和幽蘭殤都有不可逃避的責任。


    何況,乖寶因為她當初的一句話,在漫長的時間長河裏,等待了不知多少年,她怎麽可能不動容。


    這些本來就是她欠他的。


    不管如何,這一次,她一定要把乖寶平安地帶到世上來。


    幽蘭殤眸色深深,半晌才答應。


    “那就聽夫人的,我會把乖寶的嬰靈引入你的腹中。”


    男人大手一揮,周圍的場景立刻發生變化。


    滿目皆白的梨園隱去,遺世而獨立的安魂花也消失在眼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紅色映入眼簾。


    茶依依望著眼前像極了婚房的布置,目光裏充滿不解。


    “你這是何意?”


    “生孩子。”


    幽蘭殤壓製著躁動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與平常無異。


    “生孩子?”


    “夫人,孩子不是平白無故得來的,你知道的……夫妻雙方必須要完成圓房的過程。”


    女人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道。


    “可,我們不久前不是……已經那個過了嗎?”


    她還以為隻要幽蘭殤施個法術就行了,沒想到還需要她‘身體力行’地配合?


    “那也不能確定你受·孕成功了,你也不想一個月之後等來一個失望的結果吧。”


    男人垂著眸子,平靜地說道。


    “可,可是……”


    見茶依依猶猶豫豫,不願配合。


    幽蘭殤也沒有如往常那般逼迫她,反倒是一反常態地善解人意。


    “夫人若是不願也無礙,那等一個月以後沒有懷上,我們再圓房也不遲。”


    男人作勢就要將眼前的幻境結界撤掉,卻被女人伸手拉住衣袖。


    “別……”


    “夫人?”


    “我們……圓房吧。”


    她不想再白白浪費一個月的時間,那簡直太煎熬。


    若是沒有等來她想要的結果……


    女人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


    “我們現在就圓房!”


    “啊!”


    話音剛落,她的身子就被男人一把打橫抱起、大步走向床榻。


    幽蘭殤麵色從容不迫,動作卻是怎麽都掩飾不住地急不可待。


    他雖然有了不少關於離殤的記憶,對於離殤和茶依依的圓房細節,也知曉得一清二楚。


    就算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人,但前世和今世的那兩次房·事,他並沒有多少參與感。


    事發時,他的意識模糊不清、渾渾噩噩。


    完事後,他也隻能感知到一點饜足後的餘韻。


    說句實在話,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沒有徹底體驗過‘洞房花燭夜’的快樂和銷·魂。


    現在,他一定要加倍討還、享受……


    女人被男人壓入綾羅綢緞、鴛鴦紅被。


    她還沒有準備好,就被對方堵住唇瓣、發不出一絲聲音。


    無論她怎麽捶打男人的肩膀都無濟於事。


    對方就像是謀劃已久的謀士,絕不會放過來之不易的機會。


    茶依依好不容易等到男人起身,還沒喘上幾口氣,耳邊就響起衣帛撕裂之聲。


    “停下!停下!住手!”


    她立刻手腳並用地掙紮反抗,很不滿意男人地急切粗魯。


    聽出女人話中的怒意,幽蘭殤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動作。


    他的眼尾發紅、喘著粗氣,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像個理直氣壯的侵略者。


    “夫人,怎麽了?”


    男人伸手握住抵在他胸膛上的女人小腳,覆著薄繭的手指在白嫩的蓮足上來迴撫·摸、摩擦,激起陣陣電流。


    女人想收迴自己的腳,卻發現對方根本就不想放手。


    想想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她也沒有再‘矯情’、害羞。


    “孩子的魂魄就在附近,我們這樣會不會……被他聽到?”


    原來是為了這事。


    幽蘭殤的一雙漆黑鳳眸,像被畫筆精心描繪過似的,流露出的惑人欲·念和桀驁的邪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如高嶺之花被拉下天壇。


    分外迷人眼。


    他俯下身軀,在女人的耳邊輕吹一口氣。


    炙熱、燙人的氣息,讓茶依依情不自禁地嬌·吟一聲。


    “夫人放心,這是我特地結成地結界,不會有一絲一毫的聲音泄露出去。”


    “你確定?”


    “當然。”


    “那……”


    “……”


    床幔自動落下,遮住其內羞人的美景。


    紅簾如波,層層疊浪,無端地讓人遐想聯翩……


    幽宅原主院的內室,姬映月獨自一人對著銅鏡梳妝打扮。


    這間內室的布局與之前大有不同。


    所有的家具全都煥然一新,顯然新一任的‘女主人’沒少在此事上花費心思。


    女人正對著銅鏡,在額上描繪著花鈿。


    瞧那勾勒地形狀,酷似一個簡易的狼頭。


    放置在梳妝桌上的千裏鏡,一閃一閃發出淡色的光芒。


    姬映月不慌不忙地勾勒完花鈿的最後一筆,才拿起手邊的千裏鏡。


    僅僅隻是一眼,女人美麗的臉龐就麵露猙獰,像是看到了讓她極為氣憤、嫉妒之事。


    她一下子將手中的千裏鏡扔在梳妝桌上。


    ‘哐當’一聲,千裏鏡正麵朝上被砸落在桌麵。


    漆黑的鏡麵上赫然寫著一排銀色的字。


    “幽蘭殤與茶依依已一月未出湖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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