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涼川不動聲色觀察著幾人的表情,麵無表情的俊臉愈發凝重肅然。


    莫非那死去的女修者真是受人指使?


    而且幕後兇手應該來頭不小,或者說身份特殊……


    否則作為訓練有素的修者,應該不會如此緊張害怕才是。


    他們找到的證據定是能直接證明兇手的身份。


    到底會是什麽?


    竟讓他們吞吞吐吐、猶豫不決,遲遲不敢說出兇手的身份。


    “你們調查到什麽直接說便是,有什麽證據也大大方方拿出來,不必遮遮掩掩。”


    幽涼川端坐在主位上,臉上的神情大義凜然。


    “幽家曆來秉公執法,不會對查案之人進行打擊報複,這點你們可以完全放心。”


    幾名修者聞言,緊繃的身軀稍稍放鬆下來。


    其中一名修者從袖中拿出一個白色的珠花,珠花的一部分珍珠已經損壞,但仍可見其的精美貴重。


    隻一眼,就令幽涼川臉色大變。


    那支珠花是他送給柔兒的,他不會看錯。


    柔兒平時很喜歡收集精美的各樣珠花,經常會坐在梳妝台前擺弄她的那些寶貝小玩意兒。


    他知道後,便會在平時出其不意送她一個珠花、給她驚喜。


    沒想到……


    幽涼川迅速朝一旁的男人看去,他記得柔兒特別鍾意這支牡丹珠花,隻要不出遠門,她都會佩戴這支珠花。


    不知道幽蘭殤是否對這支牡丹珠花有印象……


    “這支珠花是在那灘屍液附近發現的……”


    後麵的話,修者沒有繼續說下去。


    有些話不是他這種身份的人可以妄下評論的。


    他相信幽家主和幽少主都能明白這支珠花代表什麽。


    幽蘭殤從檀木椅上站起,他不過微微抬起手,那支牡丹珠花就到了他的手中。


    男人手中把玩著牡丹珠花,細細打量過後,唇角勾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幽家主,你可認識這支牡丹珠花?”


    幽涼川臉色微變,旋即又恢複正常。


    他大手一揮,示意修者們退下。


    待整個大廳隻剩下他們兩人時,幽涼川才試探性地問出聲。


    “阿殤,你對這支珠花有印象?”


    幽涼川輕眯鳳眸,眼裏夾著碎冰,俊雅的麵龐輪廓清晰鋒利。


    “我自是有印象,就是不知幽家主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


    聰明人交流,從來都不需要把話完全說開。


    點到為止,對方自然能明白。


    幽蘭殤此刻的態度,是幽涼川沒有料想到的。


    他這個名義上的兒子,好似真的對茶依依生了些好感,不僅幫那個女人討迴公道不說。


    就連涉及到柔兒身上,他好像也不打算就此罷手,竟還要繼續追究下去。


    可他身為柔兒的夫君,若不在這種時候護住自己的夫人,難免會失去柔兒的信任和愛意……


    “阿殤,你真想置柔兒於死地嗎?”


    幽涼川的話語重心長,他沒有直接下令這件事到此為止,也沒有利用家主的權利來打壓幽蘭殤。


    而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試圖勸解對方不要再追究此事。


    “此事性質惡劣,若是普通的犯罪性質,我絕不會為柔兒開脫,可這事涉及到化屍水……若真被其他人知道,柔兒必定難逃一死、永世不得超生,阿殤,你真的忍心嗎?”


    幽蘭殤黑曜石般的眸子泛著攝人心魄的幽冷光澤,無人能看清他此時內心的真實想法。


    哪怕是閱人無數的幽涼川,也無法摸透眼前男人的內心深處。


    “幽家主,你忘了自己剛才說了什麽嗎?‘幽家曆來秉公執法’,不感覺很諷刺嗎?”


    幽涼川神情一僵,臉上有一閃而過的慍色。


    他抿了抿唇瓣,沉聲說道,“柔兒是我夫人,難道要我親手把她送上絕路嗎?”


    “所以,我的夫人就活該被人謀害致死?”


    幽蘭殤麵色平靜,吐出的話卻如利劍、直刺人心。


    幽涼川的唿吸重了幾分,顯然在克製著自己的怒火。


    一個人位高權重時,身邊的人幾乎都是低眉順耳、聽話好拿捏,久而久之,他會習慣這種別人都對他唯命是從的感覺。


    當他再碰到一個事事與自己唱反調、跟自己對著幹的人時,心裏會不知不覺萌生出殺意。


    就算他知道自己無理、自己的立場是錯的,他也沒法掌控自己的情緒。


    幽蘭殤是什麽人?


    對方對他有殺意,他不可能察覺不出來,或者說他早就察覺到了,隻是懶得去點破。


    他毫不避諱,就這麽直直看著幽涼川,他倒想看看幽涼川能為柔兒做到什麽地步?


    他記得柔兒曾不止一次對他炫耀,幽涼川對她很好很體貼,任何時候都不會丟下她,凡事都不會讓她受委屈。


    嗬~


    那他就看看這次的事,在名譽和她之間,幽涼川最終會選擇什麽?


    “阿殤,我知道你不想依依白白受委屈,可是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夫人她現在也無大礙,該懲罰的人也都懲罰了,那個女修者也算死得其所,沒必要在死揪著這件事不放,是不是?”


    幽涼川自知理虧,說話的口氣也很和氣,幾近於商量討好。


    “依依想要什麽補償,我這邊都可以滿足她,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你看如何?”


    幽蘭殤聞言輕蔑地笑了,不止笑容輕蔑,就連眼神都像是裹著冰渣。


    “幽家主,你覺得什麽東西可以補償一條命?”


    麵對對方的‘咄咄逼人’,幽涼川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語氣是不加掩飾的惡劣。


    “可她畢竟還沒死!既然沒死,為何一定要把柔兒逼上絕路!”


    怒火與疑問齊齊衝向他的大腦,幽涼川頓感頭痛欲裂。


    他不明白,幽蘭殤不是喜歡柔兒嗎?怎麽會對柔兒的生死毫不在意?


    還是說,這麽短的時間內,他喜歡上茶依依了?


    柔兒在他心裏比不上茶依依了?


    幽蘭殤站在一旁神色淡淡,他完全不理會幽涼川的失態,更對對方臉上痛苦的神色視若無睹。


    他將那支損壞的牡丹珠花放入袖中,一雙鳳眸如被墨染了般愈發漆黑。


    “幽家主,我把話放這兒了,此事我定要你‘秉公執法’!”


    幽涼川雙眸怨毒地盯著幽蘭殤的背影,他緩緩抬起手。


    一個銀質的尖銳暗器,自他袖中飛出,刺向他早已下定殺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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