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在他懷裏柔若無骨,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住眼簾,烏黑發絲垂在她手臂,睡顏恬靜猶如月光,一陣涼風襲來,不自覺往他懷裏鑽了鑽。


    他微微一愣,心一陣狂跳,稍一低頭,聞見她身上清香似乎夾雜了一絲酒香。


    接著便看到那邊矮榻上的酒杯。


    “她喝酒了?”


    “隻喝了兩小杯。”


    “小姐說熱,想喝一點。”


    如此貪杯,難道不知身上有傷不宜飲酒?


    他攏了攏懷裏的人,向屋內走去。


    采月采星不約而同跟了上去。


    進了屋,姐妹倆看到他把慕汐月放到床上,大鬆一口氣。


    可很快又倒吸一口涼氣。


    太子殿下也躺了下去,她倆雙目圓瞪:“殿,殿下,不可!慕小姐雖已和離,但還是待嫁之身,您,您不能這麽……”


    楚墨淵單手支著腦袋,頭也沒迴:“孤不是禽獸,不會明知她身上有傷還對她做什麽。”


    饒是他這麽說,姐妹倆仍一臉緊張站著,雙手緊拽衣角。


    他迴頭:“還站這兒?不出去守著?”


    原來他也怕別人看見。


    采月朝采星使了個眼色,意思讓她出去,她守在屋裏。


    楚墨淵知道還有一人沒有出去,但他並不介意,隻是靜靜看慕汐月熟睡。


    她睡覺並不安分,薄被剛蓋上,就被她一腳踢開,接著翻了個身,手無意識搭在楚墨淵胳膊上。


    他任由她靠著,嘴角微微上揚,享受這一刻的親昵。


    眼睛瞥見枕邊的香囊。


    大夫說裏麵的催情草極少,對身體沒有影響,因此效力也不大,是夫妻間閨房調情所用。


    隻是這香囊放了兩日,除了讓她心思慌亂些外並沒有什麽作用。


    反倒是他,聞了一會兒後,看著身旁安靜的人兒,心生旖旎,似有暖流從腹下散開,慢慢傳遍全身。


    他極力克製住想要抱緊她的心。


    慕汐月睡得很香,迷迷糊糊間覺得身旁有人,不自覺靠了過去,臉頰觸碰到他手掌的瞬間,覺得無比清涼舒服,不禁將臉埋了了進去。


    楚墨淵本來就難以自持,身旁的人還像隻小貓一樣往他手裏鑽,她的臉很小,隻有他的巴掌大,軟軟糯糯如棉花一般,嘴唇甚至在他指尖掠過。


    他隻覺身體一僵,低頭看過去時,她整個人已經熊抱過來,雙手攀上他脖子,一個勁往他身上貼,香香軟軟的人像一隻小貓迫不及待往他身體裏鑽。


    香囊起作用了!


    雖然他之前無比期待這一刻,可真正到這一刻時,卻一動也不敢動,甚至心生愧疚!他怎麽能用這麽卑鄙的手段?若真的發生點什麽,慕汐月醒過來該如何麵對?要是她知道真相,會不會恨極了他?


    一旁采月看到這一幕,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怎麽迴事?夫人喜歡的不是宸王嗎?怎麽抱太子?還往太子懷裏鑽?難道她喝醉了?把太子當成了宸王?可就那麽兩杯果酒怎麽會醉呢?


    太子殿下仍側對著她,單手支著腦袋,和剛才的姿勢一樣,一動不動,任由夫人抱著。


    采月腦海裏閃過無數念頭,要不要叫醒夫人?如果太子殿下迴抱住夫人,她要不要阻止?被打斷後太子會不會惱羞成怒殺了她?


    總之,她沒有退下任太子胡作非為的想法。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眼前飛來一個香囊,她伸手接住,接著傳來太子殿下微啞的聲音,“明日換一個香囊。”


    他將慕汐月輕輕推開,翻身下床。


    眼底眸光深邃,極致隱忍。


    采月恍然大悟,原來是床上的香囊有問題。


    楚墨淵站在她跟前,周身都是冷氣,眼底寒意四射,“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懂嗎?”


    隻要夫人沒事,她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他走幾步,突然停了下來。


    采月心驚,這是反悔了?


    楚墨淵迴頭:“她醒了告訴她,欺負她的人孤已經全部處置讓她不必再擔驚受怕。”


    看到如山巔冰雪般的男人背影徹底消失,采月終於放下心。


    楚墨淵走出相府,迎麵吹來一陣風,竟然有些涼意。


    這才意識到已進入初秋。


    身旁侍衛說秦青玉想見他一麵。


    瑞王府。


    秦青玉的傷勢剛穩定,楚墨淵的人便催促她離京。


    可好不容易從徐州到京城,好不容易做上王爺側妃,她怎麽甘心就這麽迴去?迴去後會遭多少冷眼?


    遠處,高挑挺拔的男人信步進來,居高臨下看著她:“還有什麽事情?”


    “臣妾迴徐州孤苦無依,想留在京城照顧兩個侄兒侄女。”


    她知道楚墨淵的命脈在哪兒,徑直道:“殿下如果不答應,臣妾隻好去求汐月姐姐。”


    楚墨淵狹長的眼睛微眯,他最恨別人威脅他,尤其是以慕汐月威脅。


    薄唇輕吐出一個字:“好。”瞳中卻起了殺意。


    秦青玉露出笑容,隻要還在京城,她就還有機會東山再起。


    楚墨淵涼涼轉身看一眼身旁侍衛。


    侍衛雖然接收到了他的命令,但心裏還是不確定。


    這可是側妃,真的要殺了?


    書房裏。


    楚墨淵正低頭描畫。


    侍衛小心翼翼問道:“王爺,屬下愚鈍,不知如何處置秦側妃。”


    楚墨淵頭也沒抬:“威脅孤的人還留著嗎?”


    “屬下明白。”


    侍衛正準備走,楚墨淵叫住她,“做得隱秘些,消息不要放出去,尤其不能讓慕府知道。”


    若是慕汐月知道秦青玉突然死了,多少會懷疑到他身上。


    ——


    初秋時節,一場小雨後,天氣終於涼了下來。


    慕汐月的腳傷已經痊愈。


    北疆傳迴捷報,大楚收複三座城池,夷族已被趕出城關五十裏,十年內無進犯大楚能力。


    隨著捷報傳迴來的還有楚墨寒的死訊。


    屍體榮歸故裏,但已經麵目全非,渾身無一處完整。


    消息傳來的時候慕汐月正陪兩個孩子在院子裏讀書,慕汐月在屬下的躺椅下喝茶,通傳的下人怕兩個孩子聽到什麽,先悄悄告訴采月,采月將兩個孩子支開,站在慕汐月身旁躊躇半晌,輕聲道:“小姐,北疆有消息迴來。”


    慕汐月眼神一亮,抬頭:“宸王要迴來了?”


    采月麵如土色,眉頭緊皺,慕汐月看到這個表情,臉上的笑容僵住,“是不是有意外?”


    采月緩緩吐出幾個字:“宸王……戰死沙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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