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嶧城當然不會在意,因為自從他決定做這些事開始,他就沒害怕過簡家人會知道。


    他們知道不過是早晚的事,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簡嶧城滿臉平靜地聽梁有順說完,這才不緊不慢地接了一句:“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其他的,與你無關。”


    他心情甚至還還不錯,語氣冷淡地繼續說:“她知道又怎麽樣,我從來沒想不讓她知道,這些是我跟她的事,輪不到你來多嘴。”


    放了狠話,他卻又放緩了語氣安撫了一句:“你放心,既然你已經幫我做了你能做的事,我自然不會虧待你,辭職後你想去哪兒,都是你的事了。”


    也對,這些事的確不是他應該關心的。


    從頭到尾,梁有順真正在意的,也不過隻有他自己的利益罷了。


    他沉默了片刻,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還有一件事,簡莫染並不想讓工廠停工,這次的事這麽嚴重,對她好像沒什麽影響一樣。”


    梁有順深吸口氣,剛開始說這件事,已經決定有些害怕了,緊張了起來,顫音道:“她好像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還準備繼續生產羽霓的產品……”


    他說這些,也隻是因為擔心:“她早晚會知道我把設計圖給了你,到時候……她恐怕不會像這次這般輕易放過我了。”


    簡嶧城微沉了沉眼眸。


    簡莫染不會放棄停產,他倒是覺得並不奇怪。


    如果因為一點點挫折就放棄了,那就不是他認識的簡莫染了。


    不過這件事他並不是很在意,畢竟他的目的也不在這裏。


    所以簡嶧城隻是隨口敷衍了一句:“你放心,到時候你已經不在這裏了,她就算要做什麽,也要能找到你不是嗎?”


    梁有順並沒有被這話安慰到,依舊有些緊張。


    可他也知道簡嶧城這麽說,就是沒打算要替他解決這個後顧之憂了。


    安撫好員工家屬,讓梁有順賠錢道歉後,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簡莫染一整天沒吃東西,這會兒得到一點點空隙,饑餓感就席卷而來。


    霍申豪就來的特別是時候,把車停在簡莫染麵前,言笑晏晏地望著她:“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簡小姐吃頓飯?”


    簡莫染對她的厭惡基本是不會掩飾的,看見他的瞬間臉色就冷了下來,甚至不想開口跟他說話,冷冷撇了他一眼,就準備離開。


    霍申豪下了車,追在簡莫染身後,聲音很低,卻足夠讓簡莫染聽到:“你就不想知道霍燼炎是跟誰去出差的嗎?你就不想知道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做什麽嗎?”


    簡莫染抿了一下唇,背對著霍申豪,閉著眼睛深唿吸,她捏著包的手已經用力到指關節都有些泛白了。


    她跟霍燼炎是吵架了,可她也不允許霍申豪這般詆毀他。


    她停住腳步,迴頭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跟你有關係嗎?”


    霍申豪端得一副道貌岸然,咧嘴笑得特別真誠,緩緩道:“怎麽就沒關係,我關心你啊。”


    他的眼裏滿是簡莫染的倒影,笑容溫和紳士,可簡莫染卻隻覺得惡心。


    她甚至覺得霍申豪的笑容和這些話,比寒風還要冷凜。


    簡莫染愣愣地嗤了一聲,眼角眉梢都是冷冽:“我不需要你的關心,離我遠點,怎麽,你是最近太閑,又開始想念看守所的滋味了嗎?”


    霍申豪臉色變了一下。


    堂堂霍家繼承人,進過看守所,這絕對是霍申豪這一生的恥辱。


    他咬了一下牙,眸中有一閃而過的狠厲。


    不過他不是那種會輕易被自己的情緒左右的人。


    很快,她留恢複了從容:“都是過去的事,我為我不合時宜傷害過你的事給你道歉。”


    他態度特別誠懇,要是不知道他的為人,恐怕真就要信了他的鬼話。


    簡莫染不想接這話,有些事不是做過之後,一句道歉就能抵消的。


    她從來沒想過要去原諒霍申豪,不僅僅隻是因為他當初對她做過的事。


    沒有得到迴應,霍申豪也不生氣,甚至姿態放得很低了,垂眸望著簡莫染。


    他笑了笑,嗓音低沉沙啞,緩緩誘惑道:“你就給我這個為你鞍前馬後的機會吧,你現在處境這麽艱難,就沒想過找個人幫你嗎?”


    簡莫染短暫地蹙了一下眉頭,壓不下胸腔中翻騰的煩悶,沒好氣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一會兒說霍燼炎的事引起她的注意力,一會兒又說是想幫他,簡直司馬昭之心。


    簡莫染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兒嗯絕對不懷好意。


    霍申豪一聽這話就覺得還有機會,趕緊說:“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已經定好了餐廳,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們……”


    他指了指身後的車。


    簡莫染終於掀起眼皮老了他一眼,眼神淡淡的。


    明明沒做什麽虧心事,霍申豪卻莫名有些心虛,眼神躲閃了一下。


    然後,他聽見簡莫染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你覺得我現在還敢跟你單獨吃飯嗎?”


    霍申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下意識解釋說:“這都是過去的事,也沒聽人說你怎麽氣性這麽大。”


    簡莫染冷冷笑了一聲,沒聽過那就真是太不了解她了,她就是記仇,且擅長以怨報怨。


    霍申豪看她臉色不好,卻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我已經道歉了,而且那個時候是我不懂事,太喜歡你了,太想跟你在一起了,用錯了方式。”


    他一開口就沒完沒了了起來,越說越像樣了,語氣特別真誠地繼續說:“現在,我可不會做這麽不成熟的事了,你不能因為這一個錯誤,就真的一輩子不跟我往來了吧,畢竟我們……”


    簡莫染越聽臉色越難看,一個眼神都不想分給她了,冷冷打斷了他:“閉嘴!”


    她真怕聽霍申豪繼續說下去,她會忍不住伸手掐死這個人。


    她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餓暈頭了,居然浪費時間在這裏聽她廢話,冷冷道:“別說什麽我們,誰跟你我們,我跟你沒有關係,我也沒興趣聽你到底想說什麽,讓開,別耽誤我的時間。”


    霍申豪伸手抓住簡莫染的手臂,他隻是單純不想讓人就這麽走了。


    沒想到簡莫染一下就激動了起來,用力掙紮試圖甩開:“放開我!”


    她情緒實在不對勁,引得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霍申豪也被嚇了一跳,沒想到她反應會這麽激烈。


    他趕緊鬆手,雙手無錯地舉了起來,皺眉道:“我也沒幹什麽,你用不著這樣吧,就想跟你吃頓飯。”


    “你放心,我不會做什麽,你要是不放心,餐廳可以你來定,你要是不想吃飯,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


    他已經把語氣放得很低了,就像是在祈求。


    可是簡莫染根本不會給他好臉色。


    說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也認了,她是絕不想再跟霍申豪有什麽牽扯的。


    她不說話,沉默就是最好的拒絕。


    霍申豪也不生氣,隻是嘴角下沉了一下,笑容冷淡了幾分,緩緩道:“簡總,你應該清楚,我可是沒什麽耐心的。”


    他沉了沉眸子,聲音也跟著冷硬了下來,威脅道:“你現在不答應我也沒關係,可是接下來的幾天,你恐怕就要天天見我了,你要不要好好權衡一下?”


    先禮後兵,既然簡莫染不吃禮的這一套,他就隻能威脅了。


    簡莫染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冷冽到了極致,譏了一句:“卑鄙小人!”


    她當然也不想接下來幾天都要被這個人騷擾。


    今天見他一次,已經讓她很煩了。


    霍申豪被罵了,卻一點兒不好意思的感覺都沒有,甚至還笑了笑,挑眉道:“過獎。”


    簡莫染愣愣撇了他一眼,不客氣道:“你要是敢騙我,你就死定了。”


    說完,她繞過霍申豪上了車。


    霍申豪嘴角勾了起來,也上了駕駛座。


    兩人很快到了餐廳,霍申豪把菜單遞了過去:“想吃什麽?”


    簡莫染根本沒心情跟他吃飯,菜單看都沒看一眼,直接說:“直接說正事吧,我沒心情跟你吃飯,怕反胃。”


    她說話向來直接,更何況是麵對霍申豪,更是一點兒都不會客氣了。


    霍申豪倒是無所謂,又把菜單收了迴去,自顧自地說:“他們家的西湖醋魚和油悶春筍都很不錯,都點一個吧。”


    他還真就有模有樣地點起菜來了。


    簡莫染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心情越發煩躁了起來,可是服務員還等在邊上,她也不好說什麽,隻能抱著手臂看著霍申豪點了一桌子菜。


    最後,還問她:“你想喝什麽湯?”


    簡莫染就那麽望著他,一個字都懶得說。


    霍申豪神色自然地自言自語,像是一點兒都不在意她的態度,笑著說:“算了,你肯定也不知道他們家有什麽,我來點吧,看你臉色這麽差,就點個益氣補血的烏雞黃芪湯吧。”


    終於,他點完了,把菜單遞給了服務員。


    等服務員離開後,簡莫染才開了口:“我沒心情跟你吃飯,趁我現在還有一點耐心,想說什麽快點。”


    “急什麽?”霍申豪倒是不急不緩的,還給簡莫染倒茶,“人生一大事就是吃飯,我今天在外麵等了你許久,你肯定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吧,那怎麽樣,會餓壞的。”


    還沒吃什麽東西,簡莫染就已經惡心得想吐了。


    霍申豪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還一副很簡莫染熟絡起來的樣子,自顧自地說:“霍燼炎也太不會照顧人了,這種情況下還能放下你一個人跑到外麵瀟灑,真是,迴頭我一定幫你好好教訓教訓他。”


    他東拉西扯,就是不肯跟簡莫染說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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