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氣氛十分壓抑,簡莫染隻覺得腦袋嗡嗡的,思路混亂得很,什麽都不會考慮了。


    季潔呢是緊繃著臉,滿眼擔心:“老板,我們接下來要怎麽辦?”


    簡莫染沒有迴答。


    她現在也說不清接下來應該怎麽辦了。


    季潔皺著眉,不放心地說:“如果陳昕剛剛說的是真的,那這件事就是還有另外的人摻和進來了,局勢對我們太不利了。”


    簡莫染深吸口氣,語氣冷冽:“眼前的證據根本不夠,我們依舊拿秦昱一點辦法都沒有,就算知道這裏麵還有別的人在攪混水,又怎麽樣?”


    這種感覺太無奈了,可是簡莫染不得不接受自己的無能。


    她的語氣輕了下來,眼神很沉:“我們什麽也做不了,甚至不知道這個人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她之前一直以為這件事就是秦昱一個人做得,沒想到還有別人。


    陳昕說的話,多半是真的,可是買通水軍的人到底想做什麽?


    季潔皺著眉接了一句:“是想害死周群芬……還是僅僅隻是想給我們找些麻煩,沒想到周群芬承受不住這麽大的壓力,出了事……”


    簡莫染眼神一黯,說:“不管怎麽說,周群芬的死都跟我脫不了關係。”


    想到這個,簡莫染就無法避免的想起簡老爺子。


    她隻覺得太陽穴酸脹酸脹的,十分不舒服,伸手敲了敲腦袋。


    “老板……”季潔滿臉擔心,伸手抓住簡莫染的手,“現在想這些沒用,我們還不如早點查出是誰策劃的這些事,才算是給了周群芬一個交代。”


    在周群芬的這件事上,自責愧疚的,可不止簡莫染一個人。


    簡莫染很快斂下神色,緩緩道:“走吧,迴公司。”


    陳昕突然被簡莫染帶走,迴來就辭職,公司裏麵自是各種風言風語又開始流傳。


    簡莫染從來沒想去解釋什麽。


    她料定秦昱一定會沉不住氣,會先找過來試探一下究竟。


    果然,她們剛迴去沒多久,秦昱就來了,倒是沒彎彎繞繞,開門見山地問簡莫染:“現如今公司正是用人之際,你怎麽這個時候把陳昕開了,是不是她做了什麽錯事,惹你不高興了?”


    看來,陳昕辭職的事,也沒跟秦昱商量過。


    所以秦昱並不知道,他做得那些事,簡莫染已經知道了。


    簡莫染臉色從容,不急不緩道:“開除?這話從何說起?”


    秦昱嗤了一聲,有些不屑:“難道不是嗎?”


    簡莫染直接說:“陳昕是自己主動請辭的,跟我沒什麽關係,如果你是想知道她為什麽辭職的原因,那你應該去問她。”


    秦昱根本不相信,懷疑地望著簡莫染,皺眉道:“陳昕為了得到這份公司那麽努力,怎麽可能……”


    “這世上沒什麽不可能的事。”簡莫染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語氣寡淡,“秦董事,你也看見了,現在公司一團亂麻,我很忙,沒空跟你扯她到底為什麽離職,而且隻是一個小員工而已,你這麽關心她做什麽?”


    秦昱眼神躲閃了一下,下意識有些心虛。


    簡莫染卻隻是點到為止,並不打算繼續說下去,很快就轉移話題說:“明天的股東大會才是秦董事現在應該關心的重頭戲吧?”


    秦昱的確很在意明天的選舉,卻又要在簡莫染麵前裝出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笑得隨性:“股東大會一年一次,有什麽好稀奇的,無非就是今年需要另外挑選合適的董事長而已,可是老董事長剛剛離世,如今誰還有心思在意這些事。”


    倒是裝起一副懷戀簡老爺子的樣子來了。


    簡莫染心底一陣陣反胃,隻覺得惡心。


    有些分明不該問的話,卻還是問出了口:“說起來,我還有件事想跟你確認一下呢。”


    秦昱臉色沒變,望著簡莫染的眼神甚至還充滿了慈愛和關懷,親切地問:“什麽事?”


    簡莫染直勾勾地盯著秦昱的眼睛,眼神黝黑深邃,藏著讓人膽寒的冷冽,冷冰冰地審視著秦昱,質問:“16號那天晚上,你在做什麽?”


    從頭到尾,秦昱眼神都沒變一下。


    他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對的地方,疑惑的表情都相當到位,皺著眉問:“16號?”


    他像是認真迴憶了一下是哪一天,然後才說:“我也不太記得了,都過去了這麽多天了,不過我應該是在家吧,你也知道,我們老年人年紀大了,記憶力不像你們年輕人這麽好,這每天做了什麽,去了什麽地方,還真是不太好記。”


    他說話的語氣太自然了,讓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可越是這樣,簡莫染就越覺得他有問題。


    她依舊冷著臉,眼神不善地盯著秦昱,繼續問:“這才過去幾天就不記得了?秦董事如果已經到了老年癡呆的地步了,恐怕是不適合再也公司賣命了。”


    這話聽著有些刺耳。


    秦昱一下就有些不高興了起來,皺著眉望著簡莫染問:“莫染,我這是什麽地方得罪你了?還是說那天出了什麽事,你這麽生氣?可我的確是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莫非是我什麽時候不小心,得罪過你嗎?”


    還裝……


    裝得還挺像模像樣的。


    簡莫染嗤了一聲,她不屑迴答秦昱的這些問題,又問了一遍:“你確定你那天沒出門嗎?”


    “這……”秦昱支支吾吾地說,“還真是不確定。”


    簡莫染直勾勾地盯著他,嘲諷道:“是想不起來,還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虧心事,不敢讓人知道?”


    “這話從何說起?”秦昱情緒終於有些激動了起來,望著簡莫染不高興地說,“雖然不知道那天到底有什麽特別的,可你也不能冤枉人吧?我是想不起來,可我的司機肯定知道我的行程,我能做什麽虧心事?”


    簡莫染卻沒接話,隻是望著秦昱。


    秦昱偽裝得太好了,臉上什麽情緒變化都沒有,特別平靜地任由她打量。


    幾秒後,秦昱主動說:“要不要我現在打電話跟我的司機確認一下?”


    秦昱的神色真的坦誠得不得了,一本正經地說:“雖然我是沒做什麽,可也不能平白無故讓你這麽懷疑我吧,要不然以後大家一個公司做事,心裏卻總是存有芥蒂和疙瘩,那可就不方便了。”


    簡莫染盯著他看了許久,這才說:“不必了。”


    秦昱既然能說出這番話,那就意味著,他早就做好準備了。


    所以就算是打電話問了他的司機,也肯定不會問出什麽有用的消息來。


    秦昱倒是不滿了起來,追著說:“真的不用嗎?我覺得有些事還是解釋清楚得好,免得後麵有什麽誤會。”


    “沒什麽誤會。”簡莫染沉著臉望著他,“我就是問問而已。”


    秦昱扯了扯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來。


    簡莫染將目光收迴來,盯著麵前的電腦桌麵。問:“還有什麽事嗎?”


    秦昱溫和地笑了笑,提醒道:“沒了,你先忙著,明天的股東大會,可一定記得來。”


    簡莫染皺著眉,覺得這話聽著怪怪的。


    股東大會,她還會不來嗎?


    秦昱出去後沒多久季潔就進來了,她小心謹慎地關上門,擔心地問:“怎麽樣,能確定嗎?”


    簡莫染搖搖頭,頭疼道:“他明顯早有準備,一點都不害怕我去問他的司機。”


    雖然簡莫染覺得自己的懷疑不會出錯。


    可是懷疑畢竟是懷疑,沒有證據,什麽也說明不了。


    簡莫染壓低聲音緩緩道:“周群芬的事可以確認的確跟他有關,如果無關的話,他不會在意陳昕的去留,他現在著急來問,就是怕陳昕跟我說了什麽。”


    之前,她擔心辦公室被人監聽了,不敢在裏麵談話。


    所以帶陳昕出去的時候,她就已經找專業的人來排查過了,確定辦公室沒有問題,這才敢跟季潔討論這些。


    季潔麵色凝重,聽了這話反應了許久才說:“所以說,我們還是沒辦法拿秦昱怎麽樣,可是老板,明天就是股東大會了。”


    要是找不到秦昱的錯處,難道真要讓秦昱坐上董事長的位置嗎?


    簡莫染比誰都著急,可她的確沒什麽辦法了。


    她手撐著桌麵,抵著額頭,許久才悶聲問了一句:“還能怎麽辦?還有什麽遺漏掉的細節嗎?”


    一切都是從周群芬跳樓開始的。


    簡莫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慢慢去梳理那天的事,所有的經過都在腦海裏轉了一圈,很快就想起來被她忽略掉的事。


    她一下激動了起來,瞬間抬起頭望著季潔:“律師,那天我跟律師在路上遇見的車,很可能是秦昱的,我打電話問問。”


    她之前明明也是想起來這件事的,不過事情太多了,又被陳昕說的事轉移了一些注意力,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如今從頭梳理,才終於想起來。


    簡莫染立刻打電話問律師:“馬律師,你的車上有行車記錄儀嗎?”


    如果有,那麽肯定能拍到對麵的車上秦昱是不是在上麵。


    如果秦昱在車上,那麽他剛才說什麽不記得自己去了哪裏,就肯定是在撒謊。


    就意味著,他就是去簡家老宅找簡老爺子的那個人。


    馬律師還以為簡莫染想問周群芬事件的處理進程,聽到這話倒是有些意外,卻還是飛快說:“有的。”


    簡莫染深吸口氣,臉色慢慢放鬆了下來,情緒有些激動:“太好了,方便給我們看看嗎?”


    律師立刻說:“當然方便。”


    簡莫染也就不廢話了,立刻問了地址,拿上車鑰匙就準備出門。


    季潔跟在她後麵:“老板,我跟你一起去。”


    簡莫染卻說:“不用,你留下來,在公司幫我看著秦昱。”


    季潔也就沒跟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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