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燼炎跟簡莫染開車過去的時候,方媛整抱著大排檔旁邊的一根電線杆子哭。


    一邊哭一邊數落:“我到底那裏比她差了,讓你這麽不待見我……”


    周圍同事也是喝得七七八八的,誰也顧不上他。


    簡莫染下了車,嫌惡地走過去,抬腿踢了她兩下:“喂,你沒醉死過去吧?”


    方媛睜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瞬間閉上眼睛,嫌惡地不願意多看一眼那般,還嘟囔了一句:“真煩人,怎麽醉了還能看見這個討厭的女人!”


    “不是,你什麽意思啊你?”簡莫染臉色一變,“我好心來接你,你這是什麽表情?”


    果然就不應該心軟,就應該讓她喝醉酒睡大街。


    簡莫染一隻手去扯方媛的胳膊,也不想跟自己醉鬼計較了,用力道:“趕緊給我起來!”


    結果方媛死沉死沉的,她根本扯不動。


    霍燼炎停好車過來了,伸手想去攙扶一下。


    “你別動。”簡莫染一下有些激動,趕緊阻止道,“你就站在那裏,我一個人可以!”


    她連碰都不願意讓霍燼炎碰一下方媛。


    方媛看見霍燼炎來了,卻是自己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張開手臂就想就朝著霍燼炎那邊倒過去:“燼炎,我就知道你一定迴來接我的,我就知道你不放心我,你心裏還是有我的。”


    “想得可真美。”簡莫染單手抓住她,讓人倒在自己身上,沒好氣道,“你給我看清楚了,是我要來接你的,霍燼炎才懶得管你。”


    方媛掙紮了一下,不想讓簡莫染碰她:“你放開我!”


    結果簡莫染不知道從那裏來的力氣,到手控製住這個醉鬼,沒好氣道:“給我省省吧,放開你讓你去哪兒?讓你去碰我男人嗎,想都別想我告訴你,趕緊說你家地址,把你送迴去我就功德圓滿,真是煩人。”


    沒想到方媛一下就撒起潑來了:“我不跟你說,我不要你送,你放開我!”


    她就跟瘋了一樣,一點理智都沒有了,力氣太大了,簡莫染根本摁不住她。


    結果還被她甩手砸了一下臉,受傷的手臂還被碰到了,疼得她倒吸口氣。


    簡莫染臉頰疼得眼淚一瞬間就冒出來了,在眼眶裏飛快打轉,忍不住單手推了方媛一把,直接把人推到地上坐著了。


    她急促地深吸口氣,抬手摸了摸臉頰,忍不住埋怨:“嘶……你這個潑皮,我真是欠了你了。”


    大半夜的,她這是圖什麽啊……


    霍燼炎也給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捧著簡莫染的臉查看她的臉:“怎麽樣染染,有沒有受傷?”


    剛剛那一下霍燼炎看得觸目驚心,這要是砸在眼睛上……


    簡莫染臉頰有些紅腫,剛才那一拳直接打在她顴骨上,她都被打懵了一下。


    聽見霍燼炎著急擔憂的聲音,簡莫染把人慢慢平靜下來,緩緩道:“我沒事,就是有點疼,這個瘋子……”


    “手呢,疼不疼?”霍燼炎小心翼翼地看了簡莫染一眼,甚至不敢伸手去碰她,就清怕碰到她的傷口。


    簡莫染搖搖頭,她有些後悔了,果然就不應該心軟。


    霍燼炎蹙眉,扯著簡莫染的手臂冷臉說:“染染,你先去車裏等我。”


    “啊?”簡莫染遲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要地上醉得爬不起來的方媛,不放心地說,“那她怎麽辦,來都來了,總不能不管吧?”


    霍燼炎語氣冷淡,透著不容置疑神疑鬼知道生硬:“我會想辦法的,你別操心了,先去車上等我們,別讓她等下再碰到你的手。”


    霍燼炎臉色不好看,簡莫染也不想讓他太擔心,隻能聽話先上車。


    霍燼炎也沒看地上的方媛,走到還在桌子上劃拳喝酒的同事麵前,推了推公關部部長的肩膀。


    部長迴頭看了一眼,看見是霍燼炎,條件反射地嚇了一跳:“霍……霍總,你怎麽還真來了?”


    這一句霍總,成功讓桌上一群人都嚇得酒醒了幾分,紛紛看了過來。


    霍燼炎也不想跟他們多廢話,開口問了一句:“你們出來聚餐連人身安全都不能保障的嗎?”


    部長神色有些遲疑,不解地望著霍燼炎:“怎麽了嗎?”


    一個醉鬼。


    霍燼炎一下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指著電線杠旁邊的方媛問:“她就這樣,你們也不說管管,要是出什麽事了怎麽辦?也不說有人送她迴去,還有,醫院那件事解決了嗎?你們喝酒喝到這個時候,明天是不上班了嗎?”


    他隱隱有些生氣,要不是這群人,他也不用浪費自己跟簡莫染相處的時間來處理這件事。


    公關部的一群人本來就有些害怕霍燼炎。


    此刻被挑出了錯,更不敢說話了,部長趕緊站起來去攙扶方媛:“方副總監,你先起來,我們送你迴去。”


    他自己也喝醉了,踉踉蹌蹌地站不穩,其他幾個同事趕緊上去幫忙。


    霍燼炎歎息一聲,走過去指著自己的車:“行了,把人放在後麵,你們也自己趕緊打車迴去吧。”


    一群人酒醒得差不多了,趕緊把方媛弄進車裏,看見了副駕駛上的簡莫染,一群人也是匆忙打了招唿,什麽都不敢多說。


    部長隻來得及倉促跟霍燼炎解釋一句:“醫院那件事已經差不多壓下去了,明天跟張麗霞溝通一下,錄了澄清的視頻就基本告一段落了,霍總別太擔心。”


    “還有……”像是怕霍燼炎誤會那般,他趕緊追著解釋了一句,“本來我們也不想來喝酒的,方副總監說她心情不好,要請客,我們推脫不掉就來了,來了人多熱熱鬧鬧的,一時間沒注意到她喝多了……抱歉霍總,給你們添麻煩。”


    霍燼炎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神色依舊有些冷淡:“你們誰知道她住哪兒嗎?”


    “我知道。”人群中一個女同事站了出來,飛快報了一個地址,“上次方副總監送過我,我們就住一條街。”


    霍燼炎記下地址,轉頭就上了車。


    關上車門,霍燼炎係安全帶的功夫,旁邊伸過來一雙手,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安撫一句:“好了,別緊繃著臉了,把她送迴去我們就不管了,管個心安。”


    “嗯。”霍燼炎側眸看了她一眼,語氣輕了下來,“我沒生氣,就是剛剛沒保護好你,染染,對不起。”


    本來就是因為他才出來的,結果還在他眼皮子底下,讓方媛撒酒瘋傷了簡莫染。


    簡莫染自己倒是不怎麽在意似的,緩緩一笑:“沒什麽,就剛剛開始的時候疼了一下,已經沒事了。”


    她本來就不是什麽矯情的人。


    霍燼炎開車將方媛送到了她家門口。


    下車去拉開車門的時候,才看見方媛蜷縮在後座裏哭。


    她平常那麽好強要麵子的一個人,此刻卻哭得無聲無息的,閉著眼睛縮成一團,隻有眼淚不停在掉,臉上的妝容全花了,沒有半點兒平常的樣子。


    這是喝醉了,要是清醒的時候知道自己這麽狼狽,方媛肯定哭都哭不出來了。


    簡莫染下了車,站在車前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語氣充滿了無奈:“你哭什麽啊,都來接你了,我還被你打了一拳,我都沒委屈,你還委屈上了。”


    方媛就像是什麽都沒聽見那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了。


    簡莫染就知道自己說話多半是沒什麽用了,撐著車門對霍燼炎示意了一下。


    霍燼炎有些沒明白過來,疑惑地望著她。


    簡莫染瞪了他一眼,語氣煩悶:“趕緊哄她兩句,把她給我弄下去,讓她這麽哭,不知道哭到什麽時候去了,我困了。”


    方媛哭不哭,霍燼炎是一點兒不在意的。


    可是簡莫染困了,那就不能浪費時間了。


    霍燼炎也壓根兒不想哄方媛。


    他從一開始就跟方媛說得很清楚了,方媛如今的行為,對他來說,真的是一種負擔。


    所以霍燼炎甚至沒多想,在車裏拿了一瓶礦泉水避開,擰開瓶蓋,最後給了方媛一個機會:“學姐,如果你是酒沒醒還想撒酒瘋的話,我不介意幫你醒醒酒。”


    方媛似乎哭得抽了一下,眼睛緩緩睜開了,隔著霧蒙蒙的眼淚盯著霍燼炎。


    她眼底的悲傷太真切和深沉了,就那麽直勾勾地盯著霍燼炎,嗓音嘶啞得不得了:“你還想拿冷水潑我不成?霍燼炎,你還真是沒有心的。”


    “對你沒有心而已。”霍燼炎冷冷淡淡地看著她,坦誠道,“學姐,一開始就說得足夠清楚,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今天這種事,也別有下一次了,這次真的是染染不放心,我們才過來的,不然,我真的不想浪費時間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


    其實剛剛迴來的時候,方媛的酒已經醒了幾分了,沒有剛開始醉得那麽厲害了。


    她就是想趁著這個機會看看,看看霍燼炎到底會不會真的那麽狠心:“一定要這麽絕嗎……一定要這麽戳我的心嗎?”


    方媛嗓音幾近哽咽。


    現實再次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霍燼炎不僅狠心,而且是一點兒機會都不給的冷漠無情,他沉沉地望著方媛,眼神深邃且冷漠:“是你屢屢越界而已。”


    如果不是簡莫染要求……他今天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裏。


    這種話聽在方媛耳朵裏,簡直是對她最大的折辱。


    下午的時候被霍燼炎不留情麵的說了那些話,她心裏就憋著一口氣不舒服。


    所以借著聚餐把自己灌得爛醉,想讓霍燼炎出來看看她。


    結果霍燼炎是出來了,結局卻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和殘忍。


    方媛吸了吸鼻子,剛剛還有些裝模作樣,此刻卻是真有些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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