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昊敏昏迷,他的人又都受了傷,等他們休整好進入烏國的時候又找不到蘇沁的蹤跡了。


    烏國為過路的商人提供過路的方便,但是也隻是過路,交了稅就可以從烏國走,不可停留太久,像蘇沁他們這樣想要住在烏國的,必須有烏國人引薦和做擔保。


    喬昊敏他們沒有引薦人,也沒有人願意為他們擔保,就算是他們花再多的錢,他們也不能留在烏國,沒有辦法他們隻能一路往東出了烏國。


    不過到了烏國和虞國的邊境時,他們打聽到有很像武寧侯府商隊的隊伍已經離開了烏國,喬昊敏以為蘇沁已經迴到了虞國,雖然跟了一路他也沒有發現蘇沁要幹什麽,也隻能跟著離開了,不過他們沒有迴上京城,而是找了一個小鎮暫時住了下來,等把梁王徹底拿下以後再迴去。


    他不知道蘇沁正在不遺餘力的煽動烏國內亂,也沒人知道蘇沁在幹什麽,最先察覺不對的人是曲不丹。


    因為他每天跟著蘇沁做翻譯,自然能從蘇沁的話聽出不同的東西來,他察覺到蘇沁的有些話,帶有煽動性質,那些原本不滿的百姓和奴隸,聽完她的話更加不滿了,甚至都帶上了恨意。


    他發現不對以後就神情嚴肅的問蘇沁:“曾姑娘,你們到底想做什麽?我知道你們都是聰明幹大事的人,但是這裏不是虞國,不是你們胡鬧的地方,一旦出事,就不會是小事,到時候就連你們都也無法幸免。”


    麵對曲不丹的質問,蘇沁十分鎮定的迴答:“我有做什麽嗎?我不過是說了外界的世界是什麽樣的,說了一些他們不知道的見聞而已,這有什麽不對嗎?”


    曲不丹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事實,他常年在外麵跑商,當然知道烏國和其他國家都不同,烏國的百姓過的更苦。


    但是他迴來的時候不會把外界的事情告訴烏國的人,這是每一個能離開烏國跑商商人的共識。


    因為他們知道能在外麵跑商都是因為首領和貴族們需要外界的商品,他們依靠貴族生活,如果他們把外界的事情告訴了其他百姓和奴隸,引起了不滿,造成了奴隸反抗,那麽他們就會失去賴以生存的環境。


    說句實話,他們也是奴役那些奴隸的一個階層,因為他們需要很多奴隸不顧生死的去給他們獵珍貴新奇的獵物,如果沒有奴隸了,他們又不願冒死進深山,這個生意就做不成了。


    抱著這種想法,誰也不想打破這種平衡,因此烏國底層的百姓和奴隸一直被蒙在鼓裏。


    現在蘇沁想要打破這種平衡曲不丹就有些心慌,他第一次對蘇沁產生了不滿:“曾姑娘,這是我們國家的事情,不關你的事情,首領留下你是為了讓你幫著我們種地的,多餘的事情你不要做,否則出了事情,誰也救不了你,就算是武寧侯也打不進烏國救你們出去。”


    蘇沁的臉色也冷了幾分:“我留下來確實是為了幫你們種地,但是你們沒有想過我為什麽要幫你們,我又能得到什麽好處, 曲不丹,我們都是商人,你應該明白,這天下之人皆為利往,沒利我為什麽浪費著自己的時間,自己的精力幫你們種地?”


    曲不丹皺著眉問:“那你想要什麽,我可以幫你去跟首領爭取。”


    蘇沁輕笑一聲:“你?你覺得如果沒有我,你有資格出現在你的首領麵前?”


    曲不丹有些難堪,確實,他就是一個商人,在烏國就比奴隸的地位高一些,要不是蘇沁他們,別說首領了,就是他們的寨主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他不禁又軟了幾分語氣,勸道:“曾姑娘,我是為了你好,是不想你惹出事來害了自己的性命。”


    蘇沁冷聲迴答:“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的安全我自己負責,你隻要想一想,自己是不是想一直這麽生活,掙得錢,種的糧都要交給貴族,自己拚死拚活隻能得一個溫飽。”


    曲不丹當然不想,他見過那麽多的世麵,其他國家的商人過得多富足的生活他是見過的,雖然其他國家的商人的地位也不高,但是錢想怎麽花怎麽花,想吃什麽吃什麽,滿身的綾羅綢緞,金銀玉器,那簡直比他們的貴族過得還要好。


    他也想過這樣的生活,可是有什麽辦法,他不敢反抗,不反抗他還飯吃,反抗了全家都會死。


    他苦著臉對蘇沁說:“曾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們又有什麽辦法?你煽動那些奴隸,你以為憑借他們自己能翻身嗎?首領手中十幾萬的軍隊,隻要誰敢反抗,整個寨子都會被屠殺獻祭的。”


    整個烏國雖然說全民皆兵,但是那是在戰時,平時他們連武器都沒有,寨子中最強壯精英的男人都被貴族挑走入了軍營,保護貴族的安全,那些士兵被好吃好喝的養著,是不會背叛養著他們的人的。


    蘇沁微微笑了笑:“我說了,這世上都是為了利,沒誰不會背叛誰,就看利夠不夠大。”


    曲不丹看著蘇沁自信的樣子,心中竟然也隱隱升起了一絲期待:“曾姑娘,你有辦法改變烏國的現狀?”


    蘇沁搖頭:“這是你們的國家,需要你們自己去改變,我沒有辦法,也不會幹涉的。”


    現在的時機還不到,烏國的矛盾還沒有完全被激化,她也要迴虞國和趙良辰還有武寧侯好好商議一番,就憑他們現在這點人,是什麽也做不到的。


    所以她不會跟曲不丹說太多。


    曲不丹滿臉的失望,隨後他自嘲的笑笑,他怎麽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女娃身上,蘇沁再聰明,不過是一個女子,怎麽可能解決烏國這麽多年就存在的問題。


    時間慢慢流逝,夏去秋來,雖然怨聲載道,但是在高壓手段的壓製下已經習慣了服從的烏國人還是把梯田全部都開墾了出來。


    蘇沁讓迴虞國送貨的那部分商隊也帶著新的貨物和種子迴來了。


    幫著他們把適合秋種的莊稼種好,在沒有冷之前蘇沁又帶著商隊去了一趟伊吾國收購了大量的貨物就準備返迴虞國了。


    在蘇沁停留在烏國的這幾個月,整個上京城的局勢已經十分緊張了,梁王徹底和皇上撕破了臉皮,雙方站在了對立麵。


    梁王每天都在不遺餘力的宣揚皇上的無能和不能人道。


    因為之前賑災的事情梁王沒有得償所願,他的人不僅沒有在澶州敗壞了皇上的名聲,皇上大力推廣種植甘薯獲得了豐收,讓上百萬澶州災民沒有挨餓,反而讓皇上的名聲更好了。


    所以梁王抹黑皇上的話百姓是不認的,無能的皇上可不會讓災民吃飽。


    至於皇上能不能人道關百姓什麽事,隻要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皇上就是個太監也跟他們沒關係。


    朝中大臣也不是都站隊梁王的,有嚴太師和太傅從中調和,還是有不少官員認可皇上的能力的。


    在他們看來,皇上不能生,也不是什麽大事,自古無後的皇上也有,從皇室過繼一個就好了。


    但是如果臨時換皇上那帶來的問題比皇上無後還大。


    所以梁王的計劃進行的很慢。


    他不想再等以不想無後的皇上毀掉祖宗基業為名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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