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蘇沁的心裏就是一咯噔:壞了,被人發現了。


    她下意識的就像是龜縮一樣把自己的頭和四肢都蜷縮在了一起,抱成了一團。


    隨後她的頭上方出現一個腦袋,呲著大白牙直樂:“喂,王八精要不要幫忙呀?”


    被叫王八精,蘇沁是惱怒的,她想發火,可是她抬眼看到了對方頭戴鳳翅戰盔,臉方正微黑,彎著腰一臉的放鬆,但是右手卻按在腰間的佩刀上。


    她心中的憤怒瞬間消失了:真悲催,怎麽這麽寸的碰見了官兵?


    她慫嗒嗒的訕笑:“不用了,官爺,我自己可以。”


    她試圖擺出一個標準的善意的微笑。


    可惜,她忘了一路上她為了安全把自己的臉塗了黑灰,剛才出了很多 的汗,在她的臉上衝出了一條條的溝壑,這麽一笑並沒有美感,反而看起來十分的滑稽,惹的那個男子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那怎麽行呢,別客氣,我這個人還是十分樂於助人的。”


    說完他不給蘇沁反駁的機會就踹了一腳了鐵鍋上麵的“耳朵”,大鐵鍋開始旋轉起來,團成一團的蘇沁不受控製的跟著滴溜溜的轉了起來。


    原本就又累又餓就頭暈眼花的蘇沁被轉的眼前發黑,胃中翻湧開始幹嘔起來:“嘔。”


    她已經許久沒有吃飯了,胃中隻有她剛喝下去的水,幹嘔讓她吐出酸水,因為她是仰躺的,酸水嗆的她開始劇烈的咳嗽。


    她的劇烈咳嗽沒有引起男子的同情,反而讓引得對方更大的笑聲。


    難受到極致的蘇沁頓時怒火中燒,奶奶個腿的,她都已經這麽可憐了,還這麽欺負她,她是慫,但是不代表會任人宰割。


    她已經進城了,馬上就可以見到父親了,父親是三品官,不管這個官兵是什麽職位,戲耍官家的小姐,都得給個說法,她現在就是報複迴去,也不會有事的。


    思及此,她努力壓住惡心,穩住身形,手又伸向後麵的鍋中想拔出柴刀,還不等她拔出來,忽然又想起一聲清冷的聲音:“鄒泰!”


    聲音低沉暗含不滿和警告,正笑的歡的鄒泰聽到撇了一下嘴,不情願的用腳別停了轉動的鍋:“好了,我就是開了一個玩笑,你別生氣。”


    “砰!”一聲響,鍋子突然停止了轉動,而停止的方向正好讓蘇沁麵向了鄒泰,蘇沁也穩住了身形,但是她還是頭暈惡心,不過她忍住了,緊繃著神經,警惕的看著前麵,手還深在後麵。


    這時候她才發現原來除了戲耍她的鄒泰外,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男子,此時正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他和鄒泰一樣頭戴鳳翅戰盔,身穿暗黑色甲胄,腰掛環首手刀,鄒泰是方臉,他是偏瘦,臉型線條分明,眼窩深遂,鼻梁高挺,唇線像是刀刻的一樣,渾身透著剛毅和淩厲,看臉感覺這個人是個正直的人,但是蘇沁總有一種直覺這個人身上還有一股陰鬱的氣息,和他的長相一點也不搭。


    此時這個男子看向蘇沁的目光沒有鄒泰的玩弄和不屑,隻是十分平靜的看著她問:“你是何人,為何混進城?”


    蘇沁心慌,他們什麽時候發現她混進城的?


    這二人是禁軍,一直在城外十裏處攔截難民的就是這些人,這二人還是官。能穿這個甲胄的都是武將,而且官職都不低,所以蘇沁十分的緊張。


    難道他們在城外就發現她藏身車底了?不應該啊,要是那個時候就發現了她,應該早就抓她了啊?


    她穩了穩心神,不管什麽時候發現的,反正她已經進城了,隻要報出她的身份,見到了自己的父親,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於是她迎著男子的目光迴視答道:“我是蘇沁,我進城是為了找我父親的。”


    “蘇沁?”


    趙良辰念了一下這個名字,似乎是在迴憶著什麽,正當他思考的時候,鄒泰等不及了,兇巴巴的說:“你父親是誰,不是騙人的吧,你一看就像是城外的難民,混進城還不知道有什麽勾當呢。”


    蘇沁不服氣的說:“誰騙人了,我父親是戶......”


    她還沒有說完,趙良辰猛地想起什麽,立馬開口:“鄒泰,把她綁了。”


    蘇沁瞪大了眼睛:“等等,憑什麽綁我,我都說了我是來找我父親的,我父親是......”


    “堵上她的嘴。”


    趙良辰冷聲吩咐,鄒泰毫不遲疑的扯出一塊帕子就堵上了蘇沁的嘴,又掏出繩子快速的綁上了蘇沁的手腳,蘇沁掙紮了半天徒勞無功還被鄒泰彈了一個腦瓜蹦:“老實點,再不老實板子伺候。”


    蘇沁老實了,她不能吃眼前虧,這兩個人不講理,多說無益,反正總不能直接砍了她,以後再找機會表明身份吧,等她見到父親,一定要讓父親參他們一本。


    鄒泰力氣大,提著蘇沁綁鍋綁在肚子上的繩子就像是拎王八一樣就把蘇沁拎了起來:“良辰,把她送哪去?”


    趙良辰:“府衙大牢。”


    鄒泰點頭:“好。”


    拎著蘇沁和趙良辰走出巷子,到了大街上隨手攔了一輛馬車就把蘇沁扔了上去,然後他問趙良辰:“誰去送啊?”


    趙良辰:“你去吧,送完你就可以直接散職了,剩下的我來巡邏。”


    鄒泰立馬喜笑顏開的撞了一下趙良辰:“好兄弟,講義氣,多謝了啊,下次我替你當值。”


    他坐在車架上美滋滋的讓車夫送他去府衙。


    趙良辰看著走遠的馬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剛才蘇沁這個名字讓他覺得有些熟悉,他雖然才重生迴來沒有幾天,但是在他的世界裏現在的事早在前世的好幾年前發生的,很多事情已經模糊了很多。


    當蘇沁那個戶字一出口,他猛的想起戶部左侍郎蘇季景。


    澶州水患泛濫,導致幾十萬的難民北上逃難,前世蘇季景因為貪汙賑災銀的罪名被判死刑,當時他作為皇上身邊信的過的人私下調查搜集了蘇季景的罪證交給了皇上。


    那個時候他是真的以為蘇季景貪汙了賑災銀,對蘇季景深惡痛絕,親自去查了蘇家,發現他在鄉下還有一個女兒,因為罪證確鑿蘇家一家老小都被判了死刑,他還去找過蘇沁和蘇季景的母親,可惜找到的結果是,她們已經死在了那場洪水當中。


    直到他死之前他才知道之前他做了很多的錯事,錯殺了很多的人,其中最冤枉的就是蘇家。


    雖然不知道這個蘇沁是不是蘇季景的女兒,也不知道她為什麽和前世不同沒有死在那場洪水當中,還找到了上京城。


    他還是下意識的就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在查清楚一切之前想要保住她,這也算是他上輩子把蘇季景全家害死的補償。


    這世和前世一樣,蘇季景依然以貪汙賑災款的罪名被抓了起來,他重生迴來的時候他們全家都已經在刑部大牢了,他已經改變不了結果。


    要是蘇沁的身份暴露,肯定第一時間被送進刑部大牢。


    蘇家他現在沒有能力救出來,但是蘇沁他還是有辦法保住的。因為蘇沁的母親生她的時候難產,那個時候蘇季景沒有時間照顧年幼的蘇沁,所以蘇季景的母親就來帶走了蘇沁,整個上京城知道知道現在的蘇夫人是繼室的多,但是知道蘇家還有一個嫡長女的不多,就算是有心人查知道有她的存在,也可以像前世一樣說她死在洪水之中就可以了。


    隻要蘇沁的身份自己不暴露,她就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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