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公交後陸永輝和王文博緩緩的向學校走去。一路上陸永輝沉默不語,消化自己重生這個事實,也在默默的迴憶孟城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大學畢業後,陸永輝認為家鄉發展落後,因此毅然背上自己行囊,跑到首都燕京獨自打拚,由於創業期間壓力過大,自己也沒什麽機會迴家看看父母,直至公司越來越成熟,影響力越來越大,工作也越來越忙,雖業立,然家未成。


    直到現在陸永輝也不明白上天怎麽會讓他這類人重生,不缺錢,下屬員工也有數萬之眾,遍布全國各地。


    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到重生的理由,腦中迴憶起重生前每次迴家父母殷切的眼神,送別自己時眼中的不舍,或許,自己的重生也是十分有意義。


    “小輝,昨天喝那麽多酒,口渴不渴,我去給你買瓶水?”王文博憋了一路,冷不丁的問了一句話。


    “哦…哦,行,順便給我帶一包煙。”陸永輝剛剛迴過神,聽到王文博的話,迴了一句。


    王文博睜大了眼睛,有些震驚,“小輝,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了?”


    “心情不好,就想抽根煙緩解一下,”陸永輝沒有解釋,莫名其妙的重生令他心情煩躁。


    王文博知道這個發小心情不好,暗戀三年,趁著酒氣鼓起勇氣表白,結果當場被拒,嘴上也沒再說什麽,默默的朝高中門口的小賣部走去。


    不久之後,王文博拿著兩瓶水還有一包煙走了出來,遞給陸永輝說道:“呐,你的煙。”


    陸永輝伸手接過煙,“嗬,久違的紅雙喜。”


    自從創業之後,陸永輝就很少抽這種煙了,出門在外不能掉了逼格。他熟練的打開紅雙喜的包裝,抽出一根煙遞給王文博,王文博想了想,還是接了過來。


    陸永輝摸了摸口袋,發現口袋裏沒有打火機,對著王文博罵道:“狗日的王文博,買煙不知道買打火機嗎?”


    此時正好一個中年男子推著“大洋車”緩緩從他身邊走過,陸永輝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著中年男子說道:“老哥,打火機用一下。”


    中年男子轉過頭來,看到嘴上叼著煙的陸永輝,露出震驚的表情,正要發火,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沒有搭理他,徑直推著老古董“大洋車”往學校走去。


    看到這個中年男子往學校走去,此時的陸永輝突然意識到什麽,剛想說話,就聽到王文博著急的說道:“狗日的陸永輝,你想死吧,那可是我們班主任,你竟然當著他麵抽煙還問他要打火機!”


    後知後覺的陸永輝終於想起來剛才的中年男子是他們的班主任老呂,全名又叫呂東,後來的同學聚會中聽說老呂肺上有點毛病,之後就沒聽到老呂的消息了。


    陸永輝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沒想到重生迴來後的第一天就當了一迴“壞學生”,不過想到現在已經畢業,老呂應該不會說什麽,沒有搭理王文博,徑直走進小賣部,摸了摸褲袋發現口袋中隻有一張公交卡,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老板,借你打火機用一下。”


    ……


    陸永輝如願以償的點上了“紅雙喜”,坐在學校的門口,熟練的吞吐著。


    “看你抽煙挺瀟灑啊,”王文博裝模作樣的也抽了一口,頓時臉都被憋的通紅,趕緊把煙扔了,低著頭一直咳嗽。


    正在此時,遠處來了幾個騎著自行車的學生,有說有笑的,尤其是在他們中間的女生,長相頗為麗質,從陸永輝眼前經過時,中間的女生突然停下,一臉吃驚的對著陸永輝說道:“陸永輝,你怎麽能抽煙呢!”


    “你誰啊?我抽不抽煙管你什麽事。”陸永輝很是無語,心裏想著管的真他媽多,說話也沒給什麽麵子。


    一旁的王文博悄悄的用胳膊抵了抵陸永輝,小聲地說道:“你昨天還向別人表白呢,今天就裝不認識了?”


    陸永輝這時也迴過神來,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美女,螓首蛾眉,一雙明眸正震驚的看著他,李春暉,孟城第一高中絕對的校花,當然,也是他在昨天同學聚會時表白的對象。


    “你怎麽能這樣,我已經給你說了,我大學畢業前不談戀愛,既使做不成男女朋友那我們也還是同學吧?你再不把煙扔了,我就告訴陸伯父,蕭伯母!”李春暉氣的已經快說不出來話,半天才憋出來一句。


    陸永輝想到蕭太後的脾氣,內心掙紮了一下還是把煙滅了。


    “吆喝,表白失敗這是打算裝失憶啊!”這時在李春暉左邊的高個男子開口譏諷道。


    “你又是誰啊?”陸永輝仔細想了下還是沒想到這個在自己麵前咋咋唿唿的男子是誰,開口詢問道。


    此時王文博早已習慣了陸永輝的不正常,開口低聲的對陸永輝解釋,“這是李曉峰,你昨天還和他打賭你能不能追上李春暉呢!”


    李曉峰,家裏父母是搞房地產的,這時代的房地產行業還不是很景氣,屬於賺一年賠一年的買賣,後來房價上升之後,也掙了點錢,但是缺乏魄力,他家的房地產公司一直是小打小鬧,不是特別大,當然,李曉峰也屬於李春暉忠實的追求者,不過這狗犢子屬於“舔狗”一類,就喜歡有事沒事在李春暉麵前獻個殷勤,刷點存在感。


    “陸同學,就你這長相還去追我們的春暉女神,不知道是誰給你的勇氣。”


    李曉峰停下自行車,走上來滿是嘲諷的說道。


    後方的李春暉那俊美的臉上也出現紅暈,嗔怪的看了眼陸永輝,那眼神好像再說“看你惹出來的禍”,不過還是站了出來,緩解場上的氣氛。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同學,今天是專門過來拿通知書的,別讓我們的班主任等急了。”


    “走,一起去找班主任吧。”這時王文博也站了出來,招唿著同學們一起跨進這個即將遠去的學校。


    ……


    走進教室,看到坐在教室正前方的是方才在門口遇到的中年男子,陸永輝也沒在意,大大咧咧的說道:“老呂,一個月不見風韻猶存啊!”


    老呂,不對,是呂東,黑著臉看著這個影響師門形象的弟子,眯著眼,在考慮是不是要把這個有辱師門的玩意逐出門牆,可這貨完全沒有考慮自己的處境。


    “老呂啊,咱們也三年的交情了,小師妹現在也要高三了,看在咱們交情的份上,你把小師妹聯係方式給我,我把高三的經驗給她講講,省的她誤入歧途。”


    此時呂東的臉更黑了。


    “哎吆,老呂,你要大義滅親啊!別動手,能比比千萬別動手…你再動手我…”陸永輝抱著頭在教室裏亂竄,教室裏的同學也笑嘻嘻的看著,似是十分享受眼前的畫麵。


    “我動手了你要怎樣?還把心思伸到我閨女身上了。”老呂黑著臉拿著掰斷的粉筆,看著亂竄的陸永輝,明知道陸永輝是逗他,但作為女兒奴的老呂仍是怒氣難消。


    這時陸永輝也不跑了,笑嘻嘻的走到呂東麵前,


    “你再動手我我就跑過來讓你打,我這皮糙肉厚的怕隔的您手疼。”


    陸永輝這個痞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老呂也無可奈何,隻能作罷,座位上的同學也忘記了即將離開母校的痛苦。


    陸永輝這一鬧,一掃教室內的陰霾,就連呂東都認為,老呂這個稱唿更像是認識許久的朋友一般,莫名的感到親切感,完全不在意這樣稱唿他的是自己的學生。


    老呂可謂是用心良苦,在發放錄取通知書時候,還不忘送給學生一句心靈雞湯。比如:


    王文博:“勿因未候日光暖,擅自輕言世間寒。”


    陳雅雯:“做一個睿智的女子,學會從容麵對生活,積極麵對生活,生活必定擁戴你。如同早起,明天太陽依然會升起。”


    李曉峰:“銳氣藏於胸,和氣浮於麵,才起升於麵,義氣施於義。”


    李春暉:“我們都是一本書,封麵是父母給的,我們不能改變,我們所要做的就是盡力寫好裏麵的內容。”


    …


    陸永輝樂嗬嗬翻開錄取通知書,心想我好歹老老實實的在你手下效命三年,好歹也給個祝福吧,隻見上邊掛著一個便簽:“少抽煙,多做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what?難道是我打開方式不對?”


    陸永輝懷著疑惑的眼神朝呂東走去,“老呂,這是心靈雞湯麽?你分明是老鼠藥。”說完還不忘把便簽扯下來,拿起講桌下的筆,三兩下寫完,貼在呂東的教案上。


    寫完還不忘問呂東一句:“心靈雞湯不錯。哪搜的?”


    …


    “酒是穿腸毒藥,煙是索命無常,放下手中的煙,拿起執教的筆,譜寫田園辛勞,教育祖國棟梁。”


    呂東看了看這位有個性的學生寫下的寄語,偷偷的拿出即將放入褲袋摸煙的手,對著陸永輝點了點頭,扯下教案上的寄語,放進口袋。


    心中想著要把這句話貼到自己辦公桌前,誰料陸永輝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話,原本和氣的臉上突然又烏雲密布。


    不錯,這很陸永輝。


    …


    不一會兒的工夫,每個學生都拿到了錄取通知書,大家在班長李春暉的示意下,同時站了起來,對著呂東鞠了一躬,開口說道:“多謝呂老師三年的辛勤付出。”


    此時,校園廣播站正在放著老狼的歌“同桌的你”


    明天的你是否會想起


    昨天你寫的日記


    明天的你是否會惦記


    曾經最愛哭的你


    …


    天下無不散宴席,學生們在呂東老父親般的微笑下逐漸離開,有高興的,有傷心的,還有麵無表情的,所有的同學都在掩飾著內心情感,但眼睛裏的淚水出賣了他們的情緒,就連呂東那慈祥的臉上也淚水盈眶。


    告別了經曆三年的母校,陸永輝看著臉上洋溢著笑容的同學,果然,都是國家a級演員,方才還烏雲密布,現在就天氣轉晴。


    “陸永輝,等等我,我自行車車胎不知道哪個混蛋給我紮破了,你給我推著!”後方傳來李春暉傲氣的聲音。


    陸永輝攥緊手中的釘子,迴頭看著昨天“表白”的對象,這個高中三年全班同學的女神,孟城一中的校花,默不作聲,心想:“雙手一開不就露餡了麽,一定不行!”


    看著發小王文博羨慕的眼神,對著王文博吩咐道:“文博,還不趕緊幫忙。”


    “你怎麽不去。”王文博抗議著,但看到發小那眼神偷偷瞄著自己的右手裏露出半截釘子。


    “狗日的陸永輝,”王文博心裏罵道,為了不讓陸永輝東窗事發,他想了想還是從李春暉手中接過自行車,心裏還在想著,不愛,也別傷害。


    看著前方被陸永輝逗的在那大笑的李春暉,王文博特別不是滋味,地上滿是撒狗糧,把他喂的飽飽的。


    “陸永輝,你報的哪個大學?”李春暉突然詢問。


    作為重生歸來,陸永輝自然知道李春暉報的是金陵大學,巧的是,陸永輝報的大學和金陵大學正好是鄰居,雖然相隔很近,但他倆大學之後也沒見過麵。


    “金陵科技學院,你鄰居。”陸永輝漫不經心的迴著,此時的心思已然飄到遠在金陵科技學院的小妹妹身上。


    “啊?陸永輝,我不知道你從哪知道我報考金陵大學,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了,我大學之前不想談戀愛,我們還是好好學習,將來才能找到一份好工作。”李春暉自以為陸永輝是因為她才報考的金陵科技學院,好心的勸誡著。


    陸永輝心裏在罵街,隻是湊巧而已,竟然被她說的天花亂墜,隻想趕緊甩開這個傲嬌的小姑娘。


    “嗯,對,以後你一定要努力學習,到你家了,趕緊迴去給伯父伯母報喜吧。”


    李春暉被陸永輝整的愣愣的,按照劇本陸永輝不應該苦苦哀求嗎?求著她給一次機會,然後她再苦苦婆心的勸誡陸永輝重走正途?


    作為傲嬌校花,憋迴了一大堆想說的話,哼了一句,接過自己的自行車,頭也不迴的往家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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