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府後院的菜花居內,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戶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李國祥的心情格外舒暢,因為大將軍終於歸來,那掌握著財政大權的月瑤將軍也一同迴來了。


    就在剛剛,他拿著月瑤將軍的批條,順利地從軍需官那裏支取了銀兩,這讓他如釋重負,仿佛一塊壓在心頭許久的巨石被移開了。


    他立刻差小廝去喊李府的管家李全。沒過多久,管家李全就匆匆趕到了菜花居。


    “見過二爺,二爺有事您吩咐。”李全恭敬地行禮道。


    “李管家,這裏是剛剛支取的一萬兩紋銀,你拿去入賬。然後把咱們拖欠各個店鋪的銀兩趕緊給人家送過去,生意人都不容易,他們資金周轉壓力大,可不能讓人家為難。”李國祥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一把銀票遞給了管家李全,隨後又補充道:


    “按照拖欠日期的長短,給人家結算利息,人家雖然嘴上沒說什麽,但咱們李府不能落人口實,得講信用。”


    “還有那家惠普錢莊,人家可幫了大忙。多給些銀子,咱們雖然沒借幾天,但給他們一百兩的利息,千萬別虧待了人家。”


    “二爺,一百兩,是不是太多了?咱們真沒借幾天啊。”李全麵露驚訝之色。


    “不多,不多。咱們找了那麽多家錢莊,就惠普錢莊老板和善,肯幫我們這個忙,多給些是應該的。”李國祥擺了擺手,語氣堅定。


    “剛才我跟玥婷談了,以後支用銀兩的手續簡化了,以後我簽個字就行,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了。你快去快迴,我先去水仙居幫忙,琬如的旗袍賣得太好了,你迴來後也過去幫忙。”


    “諾,二爺。”管家李全接過銀票,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大將軍府後院的水仙居此時熱鬧非凡。這兩天,旗袍的訂單如雪花般紛紛揚揚地飛來,李府的一眾丫鬟和嬤嬤們忙得腳不沾地。


    李國祥特地找了一間大房子,又從外麵請了一些裁縫高手來幫忙,可即便如此,訂單還是供不應求。大家雖然忙得不可開交,但心裏卻美滋滋的。


    李國祥暗自為妹妹琬如高興,心想妹妹真是好福氣,找了個好夫君,這次家裏可要大賺一筆了。


    天生這幾天也在幫忙,可訂單實在太多了。交工了一批,第二天詩雨商行又送來一批新的訂單。有的人甚至直接來到李府門口下單,一時間,大將軍府後院大門前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天生心裏也是欣喜萬分,暗自感歎這錢來得也太快了。


    不過他心裏明白,這種火爆的場麵不會持續太久,這個款式也就火一陣。畢竟旗袍沒什麽技術含量,等其他商行慢慢做出來類似的款式,熱度就會降下去。他得想辦法做出新款來,才能維持現在的好局麵,讓那些跟風的商行追不上。


    天生看著忙碌的二哥李國祥,心裏十分感激。他之前跟琬如提過,不能虧待了二哥,琬如滿心應允,她心裏也是高興萬分。旗袍的一炮走紅,讓家裏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曾經那個弱不禁風的病秧子,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家裏的頂梁柱。琬如心裏的那份自信和自豪感油然而生,對天生更是刮目相看,內心滿是滿足和幸福。


    “天生哥哥,我來給你擦下汗。”琬如拿著一塊橙色手帕,輕輕走到正在扛著布匹的天生身邊,溫柔地為他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一臉的滿足和幸福。她笑盈盈地又說道:“哥哥,我給橘子前輩做了件旗袍,就放在床頭的櫃子裏,你有空給她送去吧。”


    天生點了點頭,心中感激琬如的心胸寬廣和識大體,而且她還不吃醋。這麽好的女孩子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還是個大小姐,對自己又那麽好,他覺得這輩子真是知足了。


    “天生,你先歇著吧,二哥來扛。你一個文弱書生,哪扛得動這麽重的東西。”二爺李國祥見狀,忙上前說道。


    天生聽二哥這麽說,臉上泛起一絲紅暈。習武之事隻有琬如知道,二哥並不清楚。他隻得尷尬地說道:“二哥,這卷絲綢不是足卷,所以不重的,沒事的,天生扛得動。”


    二爺李國祥聽他這麽說,也不好再堅持,隻是心裏有些狐疑,這布匹自己扛起來都很吃力,天生扛起來卻一點都不費勁。他心想可能真的不是足卷,便也不再多說什麽了。


    李琬如看著這一幕,臉色緋紅,莞爾一笑。


    正在這時,隻見管家李全急匆匆地走了過來,他的臉上滿是憤恨難平之色。但當他看到幾人正在院子裏溫馨地說著話,便趕緊調整了一下情緒,靜靜地立在一旁,沒有說話。


    二爺李國祥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忙跟天生和琬如說了一聲:“我先出去辦點事,一會兒再過來。”說完,就帶著管家李全離開了水仙居。


    琬如和天生都看出了情況不對,天生便對琬如說道:“琬如,我跟出去看看,你別讓人進廂房。”


    琬如有些擔心,連忙點頭應允。天生迴到廂房後,盤腿打坐,施展靈魂出竅之術,隱了身形,悄悄地懸在二哥和李全的頭頂上方,隨著二人邊說邊走,一路隱身跟隨著。


    隻見二爺李國祥一臉狐疑地問道:“怎麽這麽多?”


    管家李全氣得滿臉通紅,憤憤地對二爺說道:“我也不知道,咱們也就用了十多天,這家錢莊的算法真是匪夷所思,二爺去了就知道了。”


    二人邊走邊說,管家李全依舊是一臉的氣憤難平。


    很快,二人走進了一個比較偏僻的胡同,然後進了一家牌匾上寫著“惠普錢莊”的大門。天生也趕忙飄了進去。


    “錢網貸,你這個黑心的小二,你給我們家二爺仔細說下,仔細算下,利息怎麽這麽多。”管家李全氣唿唿地進了大門,手指直指著一人,直唿其名,那架勢仿佛和這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天生定眼望去,隻見那個叫錢網貸的店小二長得確實有些奇特。他賊溜溜的眼睛就像兩顆黑豆,在眼眶裏不停地轉動,瘦小枯幹的身材就像一根幹癟的樹枝。他留著兩撮小胡子,小眼睛,塌鼻梁,一張嘴,一口大黃牙就露了出來,那眼珠子嘰裏咕嚕地亂轉,東瞅瞅西看看,那模樣就像是爹媽生得太早,或者是自己著急從娘胎裏跑出來似的。


    隻見那名叫錢網貸的店小二皮笑肉不笑地忙迎了上來,咧開嘴露出一口大黃牙說道:“李管家莫要動怒,咱們惠普錢莊聲名在外,那可是誠實經營的典範,都是按照規矩和套路來的。一兩銀子都不會多收您的,您先坐下。等下讓我爹給您好好算算,您可千萬別氣壞了身子,要是氣病了,還不得花錢買藥。您說是吧,李管家。”


    李管家氣唿唿地坐了下來,二爺李國祥雖有慍怒,但也沒說什麽,也跟著坐了下來。


    錢網貸見二人稍微消了消氣,忙向櫃台裏喊了一聲:“爹爹,你來給二位爺算下,看看咱們有沒有給他們算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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