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木鬱鬱的朝著高塔的下麵走著。


    離開高塔的過程當中不需要什麽答題之類的東西,他隻要慢慢的往下走就可以了。


    速稚跟在他的旁邊,沒有說話她拉著韓木的胳膊,挽在自己的懷裏麵。


    韓木能夠非常清楚的感覺到女孩子傳來的柔軟觸感,以及她身上的那股淡淡的幽香,隻不過韓木第一次沒有什麽了感覺。


    他在迴想著剛才自己進入的那個狀態。


    他在那一瞬間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世界的真理一樣,以及了徹了一些什麽東西。


    韓木知道那是什麽——那是作為一個人類真正的感情。


    他在那一刻感覺自己眼前的一切好像全都失去了顏色,什麽都不剩,唯獨存在的隻有一股執念,以及一股無上的力量。


    他說不好那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執念,但是他卻全然的知道自己那時候的那種狀態到底象征著什麽。


    辯識者……他之前碰到的那個女人。


    如果他估計的沒錯的話,那麽他在那一瞬間踏進了辯識者的領域當中。


    他原來一直都在揣測“辯識”兩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原本以為那是指對世間所有的法則全都了解領悟,最終組合成了一種名為辯識的東西。


    但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辯識”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辯識——辯識明了邏輯學生物一切唯心唯我產生的概念和影響。


    咋聽上去沒什麽,但是經曆過那種感覺的韓木卻非常的明白那代表的是什麽。


    他在那一瞬間拋棄掉了所謂的七情六欲,達到了一種極為空靜的狀態。


    那並非是好事。


    他在那一刻對速稚沒有來任何的感情,對胡文沒有了任何的感情——對他認識的一切全都沒有了任何的感情,韓木知道自己一旦再次在那種領域當中存在的話,他定然會無比遵從自己內心的感情,然後把這個星球扔到恆星裏麵去。


    而且他完全可以依靠一己之力做到這一切。


    韓木大概明白了suze當年到底為什麽屠滅了整個智素星球了——他大概在某一刻解放了自己的本我,踏入了那個境界當中。


    他的眼前一切都變成了灰色。


    他看透了邏輯學生物的那些感情,真的認為那一切都非常的無聊。


    然後他毀滅了一切。


    “韓木,沒事吧。”速稚有些擔憂看著他,她的眉毛蹙著,臉上掛著一些愁容。


    韓木看到了速稚之後不由得陷入了一絲名為啞然的情緒,他在那一刻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何反應。


    但是他很慶幸,很慶幸,在那一刻會有一個親吻自己的人。


    “我沒事。”韓木迴了神,放緩了他的語氣,溫和的看著眼前的速稚,淡笑著開口道。


    如果……當年suze的身邊也有這樣一個人的話,那麽世界會不會變得完全不一樣呢?


    ——————————————


    韓木和速稚沒有繼續往高塔的上麵爬。


    倒不是他們過不了那一關,事實上韓木在踏入辯識者之境的時候,高塔也感覺到了那種恐怖的能量——它害怕了。


    它撤銷了那個考試,並且保證韓木可以到整個高塔的任意一層。


    可能是它感覺到了韓木真的能把它扔到旁邊的恆星裏麵吧。


    不過韓木對這個高塔已經完全沒有了興趣,他沒有繼續往上爬,直接就下來了。


    而那些科研人員們,則是繼續往上爬,他們要幫助韓木開采源晶石——其實韓木爬不爬塔全都看個人心情,原本的計劃當中韓木隻是過來看一看罷了。


    不過他被剛才的那件事情搞的徹底沒有心情了。


    “韓木。”


    突然的,速稚跳到了韓木的麵前,臉上帶著笑容對著他道:“咱們在這裏逛一逛吧。”


    韓木愣了一下,他環視了一下附近的景象,附近已經變迴了原來那些一看上去就很正常的場景了,在這裏也能看到不少的遊人或是在那裏答題,或是興奮的拍著照片——這裏的景色確實非常的漂亮。


    這裏有著其他地方很少能看到的翠綠色草地,還有一些看上去很奇特的樹木——高塔當中特產了一種樹木,它的上麵會結出來一種七彩的、硬硬的糖結晶,不少人都喜歡把那種樹叫做糖果書,那就好像是童話當中的產物一樣,美好而美妙。


    也許速稚會很喜歡那個,韓木也說不準。


    韓木看著那邊的山巒,他感覺自己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些,臉上也露出來了一些笑容。


    “走吧,好好看看,”韓木點了點頭,“不能白過來一趟。”


    他打算把那個領域的事情全都扔到自己的腦袋後麵。


    速稚的臉上浮現出來了笑容,她伸出了手,牽住了韓木的手,朝著遠方走去。


    韓木看著那邊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臉上浮現出來了一絲的笑容。


    他是什麽時候沉浸在這裏麵的呢?韓木不太記得了。


    最開始最開始獲得那個手環的時候,韓木很敏銳的感知到了她到底在想一些什麽,並且抱著混吃等死的想法,並沒有揭穿那一切,他隻是依靠著速稚的力量在世界當中行進著。


    他在最開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什麽胸懷大誌的想法,也沒有什麽一舉成名的思量,他隻想著自己能過的舒坦一點。


    直到後來碰到了那些事情,把他推上了高峰,他也沒有什麽實際的感覺,他隻是在給自己找一些事情幹而已。


    或者說,他隻是在活著。


    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開始對活著這件事情有了實際感覺了呢?


    可能是他和速稚訴說相互的時候開始?或者是他打算看清楚這世界上的一切開始?


    韓木不清楚,但是他知道把這一切從內部變成表象的條件是什麽。


    是他拚盡一切去救速稚的時候。


    在那一刻,他真的感覺自己是在活著。


    ——雖然有可能很自私,但是韓木真的一直都在尋找著活著的意義,他一直都期望著自己能活著,而並非是二十歲死亡,七十歲下葬。


    速稚給了他這種感覺。


    他還活著,他也會繼續活下去。


    韓木看著眼前的速稚,這麽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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