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道:“這片山已經超出我的林區範圍,我沒有來過。想要找山洞不可能了,大雪可能把洞口遮住,我們無法看見,有些樹到年老時,樹心會自然死去腐敗,無法再生,形成了樹洞。”


    三人按照方法找到幾個樹洞,蛇就那麽幾條,還不符合他們所找的蛇的樣子。天上白亮亮的太陽逐漸偏西,如果再找不到隻能迴去了,因為山中的夜裏昆蟲猛獸眾多,雖然在冬天也是會出現不少,他們更加沒有獒或獵犬。


    說起獒,那就不得不提青藏高原上的獒犬,被馴化以後,幫助主人看家放牧,守護家中的財產,據說一隻藏獒可以打敗三隻狼,可想而知這獒犬是有多厲害。又因為藏獒是犬中的霸主,其兇狠霸道的特性讓人都聞之喪膽。在民間又流傳出鬼獒,因麵目兇惡,又稱鬼麵獒,有藏獒的大部分血統,經過環境的改變使它變得極其兇殘、難以馴化,是藏獒與草原上的獅子所生,都是傳言,無從考究。


    而東北的獒與之不同,所謂狗生九子必有一獒,也不是什麽狗生九個小狗就一定有獒的,必須是血統純正,生下來就放在地窖裏挨餓,讓他們互相殘殺,最後存活下來的一隻便是獒了。這練獒的法子跟苗疆的毒蠱有些相似,都是讓其變得更加兇狠、更加致命。


    村裏就幾條能打獵的狗,這獒犬確是一直沒有。三人也不能在這過夜,我是在擔心胖子,現在是高燒難退,昏迷不醒的狀態,如果胖子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的,我怎麽向他家裏交代,老頭老太太都上了年紀,知道這事還不得心髒病複發,我卻成了罪人了。再說,胖子也是這麽多年在一起的兄弟,就是舍出我這條命也得救他。


    我背後英子的聲音響起:“安一恆,快看那邊。”


    我迴頭看著英子,英子手指著一顆大樹。走進一看,這棵樹粗的像大水缸,需要三人才能抱住,高度不算太高,大概有三四米左右。不過這樹已經枯死,輕輕用手一掰,樹皮就會輕輕滑落。方亦也沒見過這樣的樹,少說這棵樹也有百年的曆史,我圍繞著樹走著,在他的後麵發現一個洞,十公分左右。


    我趕緊招唿他們,奈何手中沒有工具,無從下手。方亦把我拉開,從懷中拿出一把鋼刀,這把刀我認得,這是不對配發的刺刀,在抗日戰爭時期這種刺刀是日軍武器配備之一,可按在槍身前端,刀身左右兩麵均有一個凹槽,專門是放血用的。大半是他在越南戰爭退役時留下的,也不知道他怎麽帶迴來的。


    方亦在樹上劃了叉形,拿起一塊大石頭狠狠的砸了下去,在衝擊力的作用下,應生硬的砸裂了樹幹,又砸了幾下看見洞不斷擴大,裏麵的樹心早已腐爛,這樹洞裏還真趴著幾條蛇,可能響聲吵醒了他們,慢慢的蠕動著。我趴在那仔細看了看,看了半天也沒發現野雞頸,錘頭喪氣的對他倆搖了搖頭,英子不信又看了看,仔細看著每條蛇,尋找那一段紅芒,剛要放棄,在樹洞極其不顯眼的角落裏發現了野雞頸。


    “安一恆、方大哥快看,這裏有,有野雞頸。”英子開心的叫著。


    我倆急忙的湊上前看,野雞頸正在慢條斯理的爬著。現在是蛇的冬眠時期,所以行動緩慢,危險不大,我拿樹枝把他挑出來,方亦一手掐住蛇頭,用腳踩住蛇尾,在蛇身中間位置劃出一道小口,擠出蛇膽。


    我捧著蛇膽對英子道:“英子,用袋子裝好,迴去給你胖哥吃嘍,又是活蹦亂跳的胖子。”


    “吃蛇膽之前蒸一下,我在越南時哪裏的老鄉告訴我的。”方亦道。


    迴去的路相對好走一些,被踩過的地方已經被天上的大雪添上了大半,我們原路返迴。天上朦朧朧一片,看來今天晚上要起大風,問身後的英子道:“劉大爺他們什麽時候迴來,去山裏也有六七天了。”


    “差不多了,可能這次的獵物多,這還下了雪,可能耽誤了路程,等他們迴來,請你跟胖子鹿肉,每年我爺爺都會打上一隻,方大哥也一定要來。”英子道。


    “我就不去了,這片林子離不開人。”


    “那行,我給方大哥送來。”我給英子使了個眼色。方大哥平時很少跟村裏溝通,即便是村支書也不願意跟他交談。那次老東叔上山送些東西慰問方亦,可那天他卻偏偏喝了酒,跟老東叔罵了幾句。


    方亦這個人平時人雖然冷,切實熱心腸的人。可這一喝了酒,就想起越南戰爭時的場景,再一次圍剿戰中,越南兵用老弱婦孺做擋箭牌,千辛萬苦把人救下來幾個人,誰曾想衣服裏還藏著家電,情況危急之下,一個戰友把自己撲倒在地壓在身上逃過一劫,可那位戰友後背被炸的漆黑一片,眼看著出氣多進氣少,他的左腿也被炸傷,身邊的戰友因為這些人死在這,血淋淋的鮮血染紅了他的眼睛,讓他變得狂躁不安,當時二話不說,拿起槍把剩下的越南人全給突突了。


    方亦這輩子一直孤零零的一個人,也是習慣了。


    迴到村裏,寧靜的村莊此時沸沸揚揚,我跟英子都不知道什麽情況。走近一看,原來是狩獵隊迴來了,劉村長被圍在中間,英子跑了過去,我跟劉村長對視一眼,相互點點頭。有人把二黑的身後的超大耙犁拿下貨物,看著地下的獵物,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難過,因為獵物中夾雜著獵犬的身影,英子抱著一隻狗,眼淚都流出來了,這條狗是英子一手養大的,可知感情身後,這次狩獵,所有的獵犬全部犧牲,無一幸存。


    就是劉村長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事情發生在他們進山的第三天夜裏,走的是經常狩獵的老路線,隔一段距離便有休息點,那天夜裏便把所有的狗全部放到了外麵,應為狗可以預知危險,隻要有威脅它的東西,便會狂吠,可是那天夜裏靜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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