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時光轉瞬即逝,一眨眼就到了趙家會武的日子。


    十八名旁係子弟和十三名嫡係子弟分作四列立於觀武台下,身為玄武堂堂主的趙虎則端坐於台上,秦禹和趙紅妝分坐兩側。趙簡今日也趕來湊個熱鬧,自己端了個小板凳坐在秦禹身側。


    趙家向來重商輕道,像今天這般會武還是頭一遭,人人都是新鮮不已。趙虎在那給台下一眾弟子叮囑各項事宜,秦禹則和趙簡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摘星閣的事情。


    “秦兄弟,你看那丹藥的價錢是不是要降一點?”


    秦禹這些天雖然沒有去過摘星閣,卻也一直有關注那邊的消息,知道自己煉製的大坤元丹還沒賣出一瓶。聽聞趙簡如此提議,他搖了搖頭,道:“此事和價錢無關,不必多此一舉。”


    “可是再樣下去,兄弟的摘星閣可就得關門了!”


    秦禹見他一臉愁苦,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道:“趙兄不用擔心,過幾日自有轉機。”


    趙簡見他如此說話,神色一喜,小聲道:“秦兄說的,可是和那攬月樓之事有關?”


    老祖將攬月樓召迴玄源宗,為的就是天雷道種的拍賣一事。隻是此事涉及頗深,是以兩人一直守口如瓶,就連趙虎這等心腹也不曾知曉。


    趙簡等人也隻是猜測有大事即將發生,至於具體是何大事,他們卻是不清不楚。


    秦禹見趙簡一臉好奇,便賣了個關子,笑道:“時間一到,趙兄自然知曉。”


    趙簡見他不願說,也不好勉強。正好這時會武已然開始,兩人便將目光轉向了台下。


    修玄之人築基以後,丹田中已有一口真元存在,雖未曾勾連天地偉力,但無論力氣,感知和反應都已經遠勝常人,打鬥起來本該拳風腳影異常精彩才對。然而這趙家子嗣,特別是嫡係子嗣實在是沒什麽鬥誌,稍落下風便往地上一躺直接裝死,使得會武的精彩程度大大下降。


    秦禹看著看著搖了搖頭,暗道:“我等籌謀此次會武,為的就是激發這些人的鬥誌。這些嫡係子嗣如此這般,分明就是打算蒙混過關。我若想替老祖重塑趙家門風,還得下劑猛藥才行。”


    秦禹如此想著,下意識地看了看身旁的趙簡一眼,心中突然生出個念頭。


    “趙兄?”


    趙簡正看得津津有味,聽見秦禹叫自己,隨口道:“秦兄,何事?”


    秦禹見他答應,笑道:“秦某剛想到個辦法,說不定能為趙兄解了摘星閣的困境。”


    “哦?”


    趙簡聞言將眉毛一挑,道:“還請秦兄教我!”


    秦禹見趙簡如此反應,微微一笑,便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趙簡聞言雙目一瞪,“如此當真可行?”


    秦禹點了點頭,道:“自然可行,趙兄一試便知。”


    趙簡見他說得如此篤定,最終咬了咬牙,沉聲道:“既然秦兄說可行,那趙某便豁出去了!”


    秦禹見趙簡答應下來,笑著點了點頭,也沒再繼續說話。


    到了午間,趙虎帶著一眾弟子休息去了。趙簡得了秦禹的指點,正好要趁著這個時機去做點事情,也悄無聲息地走了。轉眼間,整個觀武台上就隻剩下秦禹和趙紅妝兩人。


    “秦公子,後日有空嗎?”


    秦禹每日除了煉丹就是修行,說有空也行,說沒空也行。他見趙紅妝明顯有事,便點了點頭,道:“有空!”


    趙紅妝聞言神色一喜,道:“那隨我去參加爭席宴如何?”


    秦禹眉頭一挑,當即開口問道:“何為爭席宴?”


    趙紅妝見秦禹有興趣,於是便耐心地將這爭席宴的由來跟規則給他講了一遍。


    秦禹聽完忍不住輕笑一聲,暗道:“這爭席宴和我這會武,一個鼓勵子弟爭奪丹藥,一個鼓勵弟子爭奪坐席,倒是有些異曲同工之妙的意味。我既然打定主意以後要入宗修行,正好可以趁此機會結交一下其他弟子。”


    他如此想著,便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在下隨趙姑娘走一趟便是。”


    趙紅妝見他答應和自己同去,自是欣喜不已。那邊趙簡在做完事情以後又偷偷摸摸地迴到了觀武台上。秦禹見他鬼鬼祟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低聲問道:“如何?”


    “一切妥當,秦兄等著看好戲便是!”


    一個時辰過後,會武繼續進行。看得出來,旁係子弟出手明顯比上午重了許多,而且還專挑那些嫡係子嗣下狠手,就算對方倒在地上裝死仍不放過,撲上去依舊是一頓拳打腳踢。


    一時間,演武場上慘叫聲,痛唿聲,怒罵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秦兄,如何?”


    秦禹看著那些被揍得皮青臉腫的嫡係子嗣,笑著誇讚道:“趙兄好手段!”


    那邊的趙紅妝已然發現不對,見他倆在這邊嘀咕,狠狠地瞪了趙簡一眼。趙簡見她如此,連忙縮到了秦禹身後,小聲道:“隻是這樣,他們便會去買我摘星閣的大坤元丹了?”


    秦禹點了點頭,道:“隻要他們不想繼續被揍,就隻有這一條路可走。”


    他說著又笑了笑,道:“趙兄如果還不放心,過兩天我在爭席宴上再替你想想辦法便是。”


    趙簡聞言雙目一瞪,道:“秦兄要去那爭席宴?”


    秦禹見他如此反應,訝然道:“趙兄也知道爭席宴?”


    趙簡苦笑一聲,道:“趙某不才,曾被閣主帶著去過一次。”


    “哦?”


    秦禹眉毛一挑,道:“結果如何?”


    趙簡老臉一紅,悄聲道:“位列末席,還挨了一頓揍。”


    “位列末席也會挨到?”


    趙簡見秦禹如此反應,臉色愈發漲得通紅,小聲道:“這爭席宴規定必須男女弟子結伴出席,秦兄你想想,那些男弟子為了在自己女伴麵前掙麵子,可不得使了勁的出風頭嘛。趙某當年不爭不搶,卻依然沒能逃過一劫,被隔壁的弟子找了個由頭給揍了一頓。”


    秦禹見他如此這般,憋著笑意,問道:“那參加這爭席宴的弟子的修為都如何?”


    趙簡搖了搖頭,道:“這個秦兄倒也不必擔心,這爭席宴其實是分坐兩殿,明氣境的在前殿,玄光境的在後殿,各不相幹。”


    秦禹聽完他的介紹,心中已然有了計較。他又和趙簡閑聊了幾句,這便開始了打坐修行。


    直到日落西山,整場會武才算結束。不出意外,名列前茅的都是那些旁係子弟。看著那些個嫡係子嗣一個個鼻青臉腫的站在那裏,秦禹差點忍不住笑出了聲。


    當聽說以後每個月都會有如此一次會武的時候,那些嫡係子嗣終於支撐不住,紛紛哀嚎不已。卻不知他們叫得越大聲,秦禹心裏便越是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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