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傑琪兒來到帝都之後,月神殿的信徒已經遍布大夏諸國。


    虔誠的南方信徒們把天啟城作為月神殿的南方聖地,民間要求重建南方月神殿的唿聲越來越高。


    仁傑琪兒隻身來到天啟城,在這裏缺少能幫她處理宗教事務的幫手。


    浮生葉雖然頂著裁決司首座的頭銜,但是他因為要管理整個國家,所以比仁傑琪兒還要繁忙。


    仁傑琪兒為了從宗教事務中抽身而出,決定仿效雪域月神殿,籌建南方分部。


    因為有廣大信徒的支持,財務土地都不是問題。


    她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召集人才給南方月神殿組建管理層架構。


    為此仁傑琪兒向在南詔國的涵曦葉和岢嵐葉發出了邀請。


    希望他們二人可以來到天啟城一起興建南月神殿。


    浮生葉此時無暇顧及新建月神殿的事情,他正在密切注視著四國聯軍的動向。


    四國聯軍進入鄭國之後受到了馬應龍熱情的接待。


    馬應龍身為鄭國公,同時又是宛州商會的會長,他對物資調撥的能力十分強大。


    僅僅數日之後從各地籌備而來的糧食就開始陸續運抵鄭國。


    太子君浩的大軍得到充足的糧草之後,軍心安定,將領們再次聚會。


    點將台上太子君浩慷慨激昂,陳述利弊得失,鼓勵士兵們為了重建帝都而戰。


    三十萬將士都被太子君浩的演講詞感染,刀斧手斬了一名衛國來的細作祭旗之後,大軍開拔越過鄭國邊境進入周國。


    周國通往衛城沿路的烽火台上狼煙四起,衛城十五萬新軍在葦名湖布下十裏聯營靜待四國聯軍。


    戰爭的號角已經吹響,四國聯軍的先頭部隊已經出現在北麓書院附近。


    太子君浩嚴令部下不得驚擾周國百姓,更不得毀壞北麓書院。


    他還派出說客前去北麓書院,想要收服夫子和一眾學子。但是夫子不在書院,學子們則已經提前放假迴家避難。隻有一些教員和太子君浩的信使虛與委蛇。


    古典記載:三月三,上巳節,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


    浮生葉效法先人,邀請盧歡歡和仁傑琪兒著華服,乘坐華麗的儀仗車架沿湖踏青出遊。


    玄武軍士兵們在葦名湖畔築起高台,布置曲水流觴飲宴。


    浮生葉和盧歡歡還有仁傑琪兒三人圍坐在迴環彎曲的水渠邊,侍女將特製的酒杯置於上遊,任其順著曲折的水流緩緩漂浮,酒杯漂到誰的跟前,誰就取杯飲酒。如此循環往複,直到盡興為止。


    台下浮生葉三大帥和十五路萬夫長級別的上將軍齊刷刷待命。


    葦名湖沿岸,旌旗招展,禦龍軍飛虎軍居於兩翼,玄武軍守中門。


    戰鼓擂動,利劍出鞘,敲打著盾牌,長戈如林,寒鋒指向裂空。


    四國聯軍人數有三十多萬,衛國新軍隻有十五萬人,以一敵二,明顯的敵強我弱。


    葦名湖遠岸,一望無際的麥田。麥苗青青的像是草坪一樣。


    鬆軟的土地正在被金戈鐵馬的四國聯軍踐踏。


    本來去年的寒冬已經預計會讓中原地區的糧食減產,現在四國聯軍又把周國僅存的一點良田踩踏的禾苗盡毀。


    五月麥田將顆粒無收,百姓生活堪憂。


    太子君浩躍馬來到兩軍陣前,他極目眺望,仿佛帝都成已經在眼前。


    浮生葉則是坐著步輦被抬著來到太子君浩麵前,這是大戰之前兩軍統帥的唯一一次會麵。


    浮生葉依舊穿著黑袍,帶著黃金麵具,且稍稍有幾分醉意:“君浩,我們之間不是非戰不可!”


    太子君浩:“你甘願讓出權力,讓我拿迴帝位嗎?”


    浮生葉:“權力是屬於人民的,天啟城的已經建立了君主立憲製國家體製,皇帝隻是一個象征,不再是唯我獨尊的統治者。他不在淩駕於任何人之上,他和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的。我所做的這一切,並不是為了滿足個人的私欲,我是為了天下百姓的幸福。”


    太子君浩:“拿開你冠冕堂皇的理由,你盡管去做你的自由民,卻為什麽要拿我姬氏江山去慷慨?這天下是我祖輩浴血奮戰而來,怎麽能輕易在我手中失去。”


    浮生葉:“天下隻有萬世的太平,沒有萬世的朝廷。你先祖浴血奮戰得來的江山也是從前朝王族搶奪而來,難道你一定要讓這個朝廷也在浴血奮戰中覆滅才覺得完美嗎?”


    太子君浩:“我身後有三十萬大軍,人數是你們衛國軍隊的兩倍。就算一比一消耗掉你們,我仍然可以率領餘下的十五萬軍隊入主帝都,一統天下。”


    浮生葉:“可惜打仗不是這麽算的!”


    太子君浩:“我知道不到兵鋒相見你是不會甘心承認失敗的,我可以告訴你,即使兩軍交戰之後,隻要你改變主意,想要投降。你仍可以在中軍營帳豎起白旗。我看到之後就會命令聯軍停止進攻,繞你們一命。”


    浮生葉:“謝了!我也給你一個機會,你也可以豎起白旗……”


    太子君浩大笑:“我的軍中沒有準備白旗,不成功便成仁,我軍會戰至最後,直到勝利!”


    二人的會談無果而終。


    鄭國公室一位德高望重的祭酒,來到四國聯軍陣前,朗聲宣讀開戰號令:平旦朝霞,日午正陽,若夫乘天地之正,聚天下諸侯,討伐國賊,捍衛帝室,以吾等之血,洗盡黒暗,重塑黎明,大軍出擊,必勝!


    武國武士軍團作為先鋒戰隊,聽聞號令之後,全體亮劍高唿:“祈戰死!”


    武士軍團點點飛騎踏著青泥出軍營,像是道道流星朝著葦名湖畔的衛國聯軍而來。


    衛國玄武營排成的盾牌陣隻有一層防禦,很容易就會被攻破。那樣一來衛王的營帳將暴露在武國先鋒營騎兵的打擊範圍之內。


    但是當武國軍團如狂風席卷而來之時,衛國玄武軍並沒有改變防禦隊形,禦龍軍和飛虎軍也沒有向中間移動保護王駕的跡象。


    武國先鋒營統領見到敵軍如此輕敵,他們興奮的快馬加鞭,眼看就要一舉衝破衛軍防線,殺到衛王帳前。


    浮生葉在指揮台上,大手一揮,傳令兵放出一支響箭。


    響箭唿嘯著衝破天際,玄武軍士兵們聽到號令立刻舉起盾牌撤退,盾牌後麵是重甲士兵托舉的木柵欄。


    盾牌兵撤退之後,重甲武士立刻把木柵欄連城一排。


    十字架一樣的木柵欄上端都被削尖,組成危險的關卡防線。


    這樣的防線被重複建了三道,每道之間相距二十步。隻要進入第一道防線,就進入了衛國新軍弩箭的射程。


    但是在防線之外,武國騎兵卻無法遠程打擊三道障礙之後的衛國新軍。


    更恐怖的還在後麵。


    三道障礙之後,衛國在弓弩手麵前部署的是一隻新軍秘密訓練的火槍隊。


    這是火槍隊第一次出現在西月洲冷兵器戰場上。


    土製的火槍是浮生根據自己的設想請天啟城工匠加緊打造出來,因為子彈的製造比較麻煩,所以他采取火藥加散彈的方式。


    扳機采用火繩槍引線方式。


    這是一個晴朗的中午,所以特別適合火繩槍的使用。


    “轟隆隆——”


    火繩槍密集發射,聲音像是雷鳴。


    第一排射擊之後,退到後排裝填彈藥,第二排補上繼續射擊,三排連射循環往複,彈藥密集如雨。


    頃刻之間武國先鋒營騎兵死傷大半。


    僅有少數衝進柵欄屏障之內的武士,也被後麵的弓箭手給射成了刺蝟。


    太子君浩這是第一次見到火繩槍出現在戰場上,他被如雷貫耳的槍聲給驚呆了。


    眼看著武國軍團連續三波衝鋒都被打得七零八落,而衛新軍卻毫發無傷,四國聯軍內部激起了不服輸的熱血。


    召國士兵人數不多,但有兩營的武裝都穿戴了重甲,還帶著舉盾,相當於衛國的玄武軍。


    武國騎兵快速衝鋒失敗之後,召國的重裝武卒,組成龜背防禦,緩慢的向衛國防線挺近而來。


    火繩槍射擊的彈珠威力難以洞穿巨盾,和重裝鎧甲。召國士兵見狀士氣大振。


    浮生葉在指揮台上,再次傳令,火槍隊撤下,弓弩手散開。一排粗壯的短管火炮被推到了前方,對準召國軍團的龜背防禦陣開始裝填彈藥。


    傳令兵來到浮生葉麵前報告:“彈藥已裝填完畢!”


    這時盧歡歡在一旁緊張的看著浮生葉。仁傑琪兒卻覺得有幾分無趣:“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嘛?”


    浮生葉:“要想減少傷亡,就隻有速戰速決!開炮!”


    傳令兵令旗舉起落下,二十門紅衣大炮,依次點火,聯排密集射擊。


    一顆顆裝填著黑火藥的鑄鐵炸彈被投放進召國軍團的龜背防禦陣型。


    “砰砰砰——”


    鐵砂和石子包裹的黑炸藥鑄鐵彈落入龜背巨盾之後開始爆炸。


    爆炸就像是子母彈一樣,讓飛沙走石都變成了殺人利器,就連召國重甲也被撕裂擊穿。


    召國武卒一時間死傷無數,生還者也都滿身血肉模糊,有的人身上還掛著同伴的腸子,地上斷肢殘腿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召國士兵長期處在和平之地,很少和周邊諸侯國征戰,那裏見過這等慘烈的場麵,他們的心理立刻就崩潰了。


    士兵們放下盾牌就開始逃跑,有的士兵嫌盔甲太重,影響逃跑的速度,幹脆丟盔棄甲連滾帶爬的逃迴了軍營之中。


    太子君浩還沒有反應過來,衛國新軍之中又飛出五道響箭,響哨三長兩短。


    君浩身側一個貼身守衛一把撕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真容。


    她竟然是火鳳凰魅影。


    魅影拿著一把帶著藍光的匕首刺向了太子君浩。


    君浩身邊其他的侍衛趕緊舍身相救,魅影的匕首一下刺死了一命侍衛。


    君浩嚇得麵色慘白,在其他侍衛的保護下趕緊離開的前線。


    魅影在他身後大喊:“這次隻是給你一個警告,下次你就逃不過去了。我王讓我轉告你,現在迴去抓緊製造一麵白旗還來及。不要讓萬千士兵給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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